慕卿千余载

张灵玉X王也

两个道长的场合，雷者慎入。

练个手，传说中的真香，王也预定。

[3回]

*

王也觉得自己上辈子肯定得罪过张灵玉，要么是画道符的时候没带自己的借了对方的一张，要么就是分不清天师道和全真道老祖宗的区别……这很正常吧，虽然是道家可是道分多派，而且上辈子指不定是个背杂货的小道童……

可人张灵玉怎么说呢？

张灵玉坐在他对面，执着白子的手始终没落下，这一局棋从下午到傍晚仍是那个走势，逼得不紧，入得不深，吊着胃口又不走千钧一发，就算王也再慢性子也快被他磨光了耐心。

张灵玉淡淡说：“学奇门的孤夭贫，你的上辈子应该折在这三样之中了罢。”

“我这辈子，其实也差不了多少。”王也耸耸肩不以为意，托着腮等他落子等到打起了哈欠。

他的道袍懒洋洋挂在身上，裤腿蹭到膝盖，脚踝的形状很好看。张灵玉默不作声看他一眼，低下头时眉头紧蹙，更加心不在焉。

“这位道兄，既然举棋不定，那这盘棋就到此为止好了。”王也已经想走了，他们相约的地方不是武当山也不是龙虎山，而是不足为外人道的街道角落，有人经过也不会有人驻停观看，更别提是不是被发现两家的道长成为了棋友。

他现在就要走，去吃大餐、去逛街、再去网吧打会游戏，长久的凝神让眼皮越来越沉重，酸得他掉出泪来，忍不住伸出手擦拭。

难得这么风风火火，不如说还是头一回，于是等他快溜出门口，张灵玉才反应过来，随着他起身疾步追上，棋子回到棋盒发出叮叮声响。

“王也……”

这个称呼非常不习惯，王也不得不回头看过去，包括看自己被捉住的手腕，微微挑起了眉。

张灵玉见状改了口，“王道长，你走得有点快了。”

“棋局到这里，已经定了。”王也说不上是在卖关子，反正他知道，这个张灵玉肯定会懂。他俩其实连朋友都算不上，龙虎山更和武当山没什么交流，真要算起，那就是罗天大醮，或者异人集会，不过都是匆匆一瞥。

张灵玉当然也不会煽情、不懂圆滑，他为之错愕的是明明发生过的事竟然会被抹消，并且可以云淡风轻一笔带过，这一笔，说得轻巧随意，仿佛完全不是一回事。

他沉默半晌，捉王也手腕的力道再次紧了紧，“你我做过的，你忘了。”

如果他不提，王也就真的忘了，可他为什么要提得这么隆重而且一本正经？既然是一夜情，难道不就是到了明天就可以画上句号的么？

王也眼角一抽，觉得浑身不适，通过这股束缚他的力量，他总算想起某一天某个夜里一杯倒的自己和他滚到了床单上，别人眼中清心寡欲的两个道长，却是兴到极致酣畅淋漓，甚至尝试了各种各样的姿势。

第二天早上他扶着腰心想真是疯了，如果他去信佛，他就会戒色，那么别提男人，就连女人他都不敢去碰。

可他戒不了色，还食髓知味跟着沉沦。张灵玉也是一样，他看似什么都不懂，可比谁都有能耐，他能迅速掌握你的弱点，因此你拒绝不了他，偶尔还会鬼使神差佩服他的技巧。

王也认定那天是犯浑，毕竟之后他俩除了下棋就真的什么都没再发生了。

张灵玉认定那天不只是犯浑，因此才让好不容易恢复的平静又出现了裂缝，而让本来无波的涟漪轻轻泛滥起来。

王也盯他良久，不至于被影响得兴高采烈，可也因他的固执而感到讶然。

同样是修道之人，王也从来不会这样，他放纵自己，深知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当然也是想做什么就做，不想做什么绝对不做，一边认为不去牵挂太多明哲保身，一边又不停关注着他人而忘了自己在不停折损寿命，这大概是他的生存之道，可不代表他的生存之道里也要算进去张灵玉。

这个不是他应该拥有的宿命。

王也缓缓抬起头，“说我孤夭贫，如果不放开我，我就不能应验这个命格。”张灵玉那副若有所思的神态让王也有点无措，他会应对耍流氓的张楚岚和诸葛青，但他不会应付明显不听你说话的家伙。

他俩要继续有所连系的话，不管做什么都会成为多此一举。张灵玉无法再动他，就算再怎么想，也无法还原当晚所有的过程，他觉得突兀、觉得冒犯、还觉得荒唐，可是王也的绝口不谈让他很是在意。

也许脑海中两个极端的画面太清晰了，一是懒散的毫不在意的神情自若的，一是疯狂的兴奋的粘人的热情似火的，他们之间的交流默契十足，以至于短短的一夜回味无穷，超出所有的认知，便使这种认知充满禁忌和刺激，而流连忘返。

然后——总会动容。

张灵玉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他想要的是撕破这个中间的界限，于是哪怕知道天时地点都不对，还是上前了一步。

他吻住了他，像在追寻那些尚未消逝的记忆，也像在梳理自己纷乱的内心，他的压迫感很强，可能是因为他太焦切了，所以压制住了王也蠢蠢欲动的脚步。

王也只能回应、再回吻他，有过的经历成了刹不住的溪流，渐渐沁入心脾，让全身上下都跟着沸腾。王也觉得很懊恼，他皱着眉头，一双手缩进了袖子里，张灵玉及时握住他的与他十指紧扣，将他压在旁边的小巷，灼热的鼻息热得他发慌。

王也干咳一声，声音已经沙哑，“这位道兄，你还记得你是天师府的人么？”

张灵玉的手法太有节奏感了，掌握着温柔和贪婪，能够让你平下心去接纳，接着又沦陷在他的进攻里，王也后知后觉当时也是这样的，要不然也不会情迷意乱——他现在也一样，脱了衣服后哪里都显得空虚，这让他想起被始终攥在张灵玉手中的那枚白子。

张灵玉并没有做下去，做到一半找回了冷静，哪怕他真的对眼前的风景爱不释手。他修长的手穿过王也的衣服从里面搂住了王也的腰，他们贴得很紧，但张灵玉说：“你很好。”

王也只觉得他的手像烙在身上的印记，而微微发起了颤，“然后呢？”

“没然后了。”张灵玉将脸埋在他的肩膀上，叹了口气。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