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卿千余载
将琴代酒,缱绻思慕,平生自有分。 (布袋戏及其他创作存档点,LOFTER同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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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三杰】寒鸦
*
竞日孤鸣一手端着成盅的桂花蜜,一手挑选补墙用的砖木。这盅桂花蜜,本来留着初冬之后,雨水收了,心情总该明朗,学子们再辛苦,也要暂且搁置学业,聚在月下好好饮上一杯。
苍越孤鸣用手指挤着颞颥穴道,应是早晨的风渐凉,感染了风寒,头昏脑涨,也不像平日里那样追着桂花蜜要喝。
而千雪孤鸣,总算醒了,打了个盹儿,再睁开眼环顾四下,咂咂嘴,背脊靠向椅背还想睡过去,结果一阵惊天咳嗽骇住了他,皱着眉盯着,偷偷在思索着什么。
“王叔,我总觉身体不适。”苍越孤鸣睁着那双氤氲的眼,看上去可怜兮兮,偏还捧着书,一副苗疆第一继承人的好学样子。
千雪见了于心不忍,起来拍拍衣摆,牵过他就带他往里面走了。
“小千雪,放一个病人在这里,不太适合啊。”竞日孤鸣起起伏伏的抱怨响在后边。
“你也别太累了,我当年就是这样过来的,也没少抄书……”昨日之事不可提,千雪打一激灵,就当它过去了。
将侄儿安置在床榻,给他掖好被子,他又揪着被角探出半颗头来,千雪见状佯怒,“苍狼,小个子就要吃饱睡好,才有体力学习。”
“我……我迟早会比王叔高的。”怕被斥,苍越孤鸣说完话就藏起来,小脸蛋钻回被褥里去了,瞧着他将身体拱成一座桥,千雪哭笑不得——说的什么话呢,他什么时候责骂过苍狼了,疼还来不及吧。
再出来,竞日孤鸣还坐在那,浓苦的药味四散,无病之人也为之一苦,他却眉头不皱,一饮而尽,颇有风采。
王府的主人亦是当今苗王的王叔,如此大的派头该有这等气势,可想是这么想,千雪还是觉得不够,过来探出一指,戳到杯中,蘸了一些,放入嘴里品尝。
“小千雪原来有这种癖好。”竞日孤鸣喝完药就含一口糖,微眯起眼,逐渐陷入假寐。
千雪沉吟许久,“我有一个朋友,做的这药,比你的药好。”
“哦?”竞日孤鸣笑了笑,“你好无中生友,我也便遂了你意。”
千雪孤鸣知他在打趣自己,撇撇嘴,说:“我确实是有在研究药理,但缺少了什么,王府的医生亦是王宫派的,也少了些什么,比我常闻的药,尚且差了,也许是治标不治本吧。”
“你难得认真。”
“是啊,我真的是难得认真。”
千雪孤鸣说完就转身走了,潇潇洒洒的背影,腰间系的笑藏刀一甩一甩,颇有江湖人的洒脱感。
竞日孤鸣目送他,病体却沉入榻中,一动不动。只有桂花蜜孤零零端坐在案前,或谁也没有想过,它还有多少寿命,可以让想喝它的人随心所欲地喝,如今只是未曾趁热而已,却多少有了些寂寞。
飞鸽传书,雪白的翅膀扇在风雨里,让久经沙场的人抬起头,得到一些慰藉。藏镜人长途跋涉,湿泞的土早吃了他的靴,长摆撕了做成短打,盔甲却仍铃铃作响。
拆下附在鸽子腿上的信,展开一阅,还是那些字眼,大致是三月内不能取下夹道,便不能返。苗王写的信,三言两语,不过也足了,足能掀起藏镜人的怒火。
一个不懂排兵布阵的人,坐在朝堂上指手画脚,不是每个时候都能靠蛮力争得一切,显然,你我并无默契。
前方有个小镇,穿的南苗服饰,有些还有胡人样子,大约是迁徙后再相融的群体。
一见官爷们到了,踩着簌簌落叶,这就要来帮忙牵马。藏镜人沿途走过太长的路,这一刻最想要洗通澡,将书信撕碎再用打火石点起火烧完扔进河里,自己也跟着跳了下去。
士兵们在副官的安排下各自去打点些吃的,最后还是要在镇外搭帐篷入眠。
傍晚时分天空飘着晚霞,刚上岸打着赤膊的藏镜人听见了一些啜泣,时高时低,忽而清浅,忽也震耳欲聋。
副官还是那个副官,却再也不是带着小罗碧长大的那个长辈,他的自刎,给了小罗碧太多不甘和惆怅,而今的副官不懂前副官的故事,检查士兵们阵容,这就亦步亦趋走出镇外去了。
军队的秩序,一向很好,不扰平民,不知何时成了藏镜人的座右铭。此时此刻该走了,他却不知怎地停下了脚步,胡人装扮的被欺负倒地,南苗人还在用着古老的占卜,而在哭的孩子还是哭着。
副官最后来唤他,他不禁问,“发生了什么事?歧视?”
副官即答,“不敢让胡人医而已。”
藏镜人皱起眉,想到自己的身世,虽说和史狗子是双生子,可他在交趾土生土长,交趾人在有些苗人心目中也是外族。
“什么病?”他问。
“若查得出名堂,就不用这样麻烦了。”
“哼,那是他们自己的事了。”
两人并肩走,渐渐走出小镇,远处大大小小的帐篷掩蔽在葱郁的森林中,寒鸦飞在袅袅炊烟的尽头,忽明忽暗,藏镜人抬头望着它们。
副官说:“寒鸦是孝鸟。”
藏镜人不置可否。
副官又说:“得病的人,是那人的小叔,那人不信胡人,觉得胡人曾犯过苗,就算被医,也会医死,所以他选了本地人的占卜。”
藏镜人想到了他的一个朋友,淡道:“也有人不惜尝遍百草,也要一试,哪怕最终落得形单影只。”
“嗯?”
“没什么。”
从束发之年到弱冠,意气风发,千雪孤鸣风风火火地喊我要做一名大侠。他彼时刚从中原归来,怀抱一坛中原的酒,被神蛊温皇拒在门外。
千雪扯着嗓子问怎么了?这可是孟高飞他们的酒!哦?温仔你觉得只有我和藏仔和他们熟,你成局外人了?别介,你才是最好的兄弟嘛……结果头顶的树杈落下冰串来,一条条的,像人工装点起来的美玉。
这时刚巧有一只寒鸦飞过去了,再推开门,还有只鸽子走来走去,像是这里的主人。
千雪老远就看见温皇坐在院子里,扇子上的孔雀翎羽拍着小腿,悠哉悠哉荡起贵妃椅。凤蝶在旁边捧着汤婆子,一瞧见他,将手里汤婆子扔主人怀中去,自己前来迎接。
“啊,义父,头上怎么这么白,是被鸽子拉了鸟屎?”凤蝶觉得这鸽子真是大胆。
千雪呸呸呸三声,胡乱一摸脑袋,化掉的雪水浸得头发湿哒哒的,然而不用凤蝶拿暖融融的炉子给他烫烫,就马上干了,多亏披了一件毛领大袄,北竞王王府里最不缺的就是这些。
“这只鸽子,是温仔你打下来的吧?”千雪聪明得很,眼角余光早瞥见鸽子腿上那个口子,很讲究,且早早缝合,如今没甚大事,估计神蛊峰伙食也不错,就不急着飞了。
温皇意兴阑珊,捧着汤婆子老僧入定,好似要睡过去了。千雪没再理他,绕着鸽子转转再蹲下,找里面细节。
苗王宫有一批鸽子,专送军情文件,若八百里加急的马赶不上,就用鸽,再冷的天也不误事。
神蛊峰有一批鸽子,有些自桥那边飞来,写着酆都月的报告,还有些从后山飞来,写着百里潇湘的行为,其实都是从还珠楼启的程,只是同在一个屋檐下那两个却貌合神离,各怀心思。
说到底,神蛊峰的鸽子还有许多用途,一批中又各司其职,一飞就飞一条路线,从不拐弯。
“这是藏仔送来的?”千雪眼睛一亮,鸽子肚皮被他翻在手里,小爪子蹬蹬,翅膀胡乱地扇,甚是可爱,“他讲了什么?”
“哎,你怎么不问问百里潇湘有没有在信中附上暗器?”温皇眼睛都没睁开,好看的脸偏偏对着苍穹,天上要真拉下鸟屎,肯定先入他嘴——凤蝶心里暗忖。
“什么?十年磨一剑,磨的可是你的剑,难道是百里潇湘的剑?”千雪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摸摸下巴道,“我担心的是那本不是百里潇湘寄给你的,你却截了。”
“啊,原来是这样。”温皇好像才反应过来,腿挨着了地,起来缓缓散起步。鸽子随即跳出千雪手掌心,蹭在温皇过于贵气的丝履旁边。温皇负手在后,拿着羽扇拍拍腰背,不发一语。
千雪便知自己说对了,不过现下还是藏仔的事最要紧,还有这坛从中原拿来的酒。
他朝着凤蝶使眼色,凤蝶见状将酒开了,一边闻着酒香一边说:“主人,天气冷就要喝酒,暖身暖胃,你一天天躺着也不出去走走,如果没有汤婆子顾着,早成一具冰雕了,还是义父想得周到。”
“是啊,而且我听王兄讲,藏仔在南苗边境,再往前几个镇就是中原有名的一个夹道,只是那边巨石横陈,松杉比比皆是,易守难攻……嗯,史艳文布兵也不少。”
其实王兄念叨的不只如此,还有一些老生常谈,什么你一个王室贵族,别和个打仗的莽夫走太亲近,还有那个温皇也不是省油的灯。千雪不乐意,回击说当年你也是打仗赢的天下,苗王便一下子忘记自己先前说了什么,胸膛一挺,自豪地说谁不靠打仗争天下。
罢了罢了,有时也是关心同乱,千雪便不与他争辩。
“还有这信,义父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是藏镜人寄给你的,却被主人截了去了。”凤蝶给三人的杯子倒了酒,补上一句。
“啊?!”
温皇忽道:“哎,凤蝶,你叫我主人,叫千雪义父,却叫罗碧藏镜人?”
凤蝶理直气壮道:“你们和他熟,我又不熟,他也没常来坐坐,我对他很是陌生。”
千雪拍拍腿,“这倒也是诶,藏仔太忙了,我们仨喝酒的时候,你一个姑娘自然不在场嘛。”
凤蝶还想反驳,“还有……”
“喂!”却被千雪叫住了,“温仔是在岔开话题了是吧!”
“其实也非是大事……”温皇被揪住了小辫子,还是得答,“他说见到和你很像、又截然不同的人。”
“哦?快说说看!”
占卜能医人?怕只有迷信的人才深以为然。
驻军在镇外,是因为还未到时候,不可过境。只要一天还在苗疆,便不干他中原什么事。再好的兵,不休养生息养精蓄锐,都得废。
藏镜人这天又进来小镇,是想看看会不会有马草之类的,好叫手下贮备。这草对行军的士兵大有好处,可解毒、杀虫、化腐肉,军医去采集还有些时日,任务就交到他手上了。
只是不知不觉,又经过了那家人门前,南苗占卜师就一神棍,若说既存在便有他的理,那他就是问天责地甚至可通神的能人,咿咿呀呀,给病人去除伤痛。
藏镜人也没有要替天行道的意思,人间伤亡有百种,生老或是病死,各有其命。
他又不是天上的武曲星,除了打仗还会化气为财,倒是去找马草时,看到有另几个人也在鬼鬼祟祟,也是对马草颇感兴趣,穿得也很富贵,这才应该是武曲星才对——他天马行空地想。
“原来将军也有悬壶济世之心。” 来人眼下一点泪痣,说话慵懒。
“有粮食,我的兵才能走,有草料,我的马才能跑,而这马草,也缺它不可。”藏镜人知道他在暗讽自己没去管那家人的事,若他真有心,这马草估计就会拿去治病人了。
来人伸过手欲拔,却见对方马上将马草夺走,顿了顿,叹口气。两人来回僵持,藏镜人转眼攥了满袋子,好似强盗那般,虽是先来的,却还是有几分欺负人的意思。
“你是什么人?”
过了良久,藏镜人才又听到对方疑问,不答反道,“一个占卜师,会否用药无双?”
藏镜人自己说完都觉得可笑,占卜师最多能做到呼风唤雨撒豆成兵,那他就是举世无双的神棍,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来人不慌不忙说:“何不一试,万一有奇效?”
藏镜人摇摇头,“谁会赌这个命,吾命由我不由天。”
来人说:“那是将军的命,而不是凡人的命。”
藏镜人看了看他的特征,想到曾经听过的一些事,喃喃道:“我听千雪讲过,他十岁遇过一个人,说自己与夜族首领交好,他跟这个人说想要学医,后来就成为了朋友。”
来人并没有说话,垂下眼睑望着愈发稀疏的马草。
藏镜人猜测他是装作不知,还是真的不知,又道:“他这个老师,说不定比你还厉害。”
来人沉默片刻说:“你怎知我是万济医会的人?”
藏镜人不想多待,干脆走了,走了几里远没再听见动静,便知那人没跟来,那只有一个可能,自己去接手治病了——那肯定就是万济医会的人。
彼时神蛊峰上也热闹,距离那事已有几日,鸽子慢慢地飞,也飞回来了。听完温皇一叙,千雪觉得不可思议,直道:“所以藏仔遇上的那人,就是臭毒鸟喽?”
“是吧,不是他还有谁呢?”温皇把玩着羽扇,“你不是曾为了北竞王去向他求教过药理?”
不过温皇自己也不下山,道听途说的,且当故事来听,相当有趣,于是也借着啜茶的工夫,想一想罗碧那时那刻的心情。如果不截了这只鸽子,就不会知晓了,好在,截了这只鸽子。
其实不只罗碧,就连千雪也老心不在焉,应是看出他的小心思,罗碧才就算远在千里之外也留了个意,指点在信上,要他去做。
要做什么呢?
罗碧成天在外打仗,从来不知温皇和千雪的学医经历,没管过,自然不懂曾经出现过谁,好容易见到一个来自万济医会的人,便以为是个别人,未曾想,“你说的朋友是不是那个……”这句话,在偷偷看信的温皇看来,是件乌龙,又是趣味。
所以,他怎会不截这信呢?
千雪也有点想笑,又得捂住嘴,但还是夸兄弟可爱,“藏仔真不错,一定是在信里又把臭毒鸟给我介绍了一遍。”
温皇有想说的就还是会说的,一旦说出来就有些委屈了,尽管连他也没发现,可这低沉的语气,配着薄雪的天,就点亮在他的脸上,正说着,“千雪去中原,讲的是孟高飞,罗碧去边境,讲的是鸩罂粟,好纯粹的苗疆三奇啊。”
千雪一听,这听着怎么就这么别扭呢?五官都要皱到一块来了,还绕不回温仔那种境地。千雪回道:“我在王府里待久了有点闷,就去玩了,我本来就不喜欢四四方方的拘束。”
“只是这样吗?”温皇重新回来坐,接过凤蝶递过的汤婆子,将额头也焐出细密的汗。
千雪眼神闪烁,结巴道:“不然呢?王叔咳得我烦,我去散散心。”
温皇自怀里拿出信件,“还差一刻,我就将它烧了,罗碧说你估计除了我之外,还想有医友交流,那万济医会再适合不过,但依现在看来,你也不一定需要,你医术精湛,着手成春,到时北竞王将长岁命岁。”
“喂,不是?!我没这么说啦!”藏仔的心意肯定不能辜负了去,信还是得好好回的,臭毒鸟就臭毒鸟嘛,再当一回师傅,他估计要在心里乐开花了。
而且确实,因两位好友的安慰,自王府里堆的闷闷不乐舒散了不少,也渐渐懂了,也许世人看来,别人的喜怒哀乐与你无关,但真正惺惺相惜的人,总能跨越千山万水。
亲情如是,友情如是,甚至他人的来意,也如是。
过雁双仍急,寒鸦只已多。
竞日孤鸣可曾想过,多少年后,只影的那只寒鸦会是谁?
神蛊温皇可曾想过,多少年后,苗疆三奇还如这一天,赤诚不改。
(完)
PS: 其实这篇文真名应该是“我不是药神”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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