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卿千余载
将琴代酒,缱绻思慕,平生自有分。 (布袋戏及其他创作存档点,LOFTER同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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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酆湘】酩酊人间事
*
沿途密密麻麻的白房子,在雨中奄奄一息,隔岸也能闻到鸦片味道,搁下船桨就闻不见了。临上船前,百里潇湘还有点银元装在衣兜里,如今翻了两翻,都没个影儿。
他想,偌大一片江,从遥远的地方飘来,自己只是那一片叶,风声一过就连叶带人全翻了,船夫看向他,许是这年头的官都这样罢,纵使瘦成一根枯枝,仍是精神焕发,这个年代好,好在他做着官。
如若不然……
“你要是觉得我会赖账,可以来那找我。”白房子和烟馆离得近,白房子是西洋人办的医馆,只是人人都对“白”一事敏感,尤其最近家家都办丧事,打从门前过都惶惶不安,抱着两条胳膊匆忙离去。
船夫也是这样,他想,这人怪不得穿着贵气却不坐大船,原是有顾忌,而且沿途摇桨也来帮忙,那一张写满讥讽的脸看着你,知他是好人,也知他不是好人。
船夫自己有点收入解决温饱,又在西市兼职摆了个算命摊子,便没必要非要与人争执,还是人命重要。
他马上就荡回江上去,船桨一摆一摆,涟漪泛在周遭,日头一照掀起的粼粼水光一同倒进百里潇湘眼里,百里潇湘停顿片刻竟开始无声咳嗽。
送丧一行人各自撑着把黑色的油纸伞,身上却是白的,雨点淅淅沥沥,大珠小珠敲在地面,与唢呐声互相拉扯,人人听得眉头紧皱。百里潇湘盯着一直在看,直到白房子里有人出来,也以一身白见他。
百里潇湘听见送丧打头的那人低声咒骂起来,还有几个打了个寒颤,埋头向前,目不斜视。百里潇湘要穿过他们才能到达目的地,他宁愿不走远路,也一定要在生死道上走一遭,于是来来往往的无常都冷冰冰瞅着他,有时撞得他身形一晃,有时踩到他的布鞋。
等他终于停下脚步,雨也停了,烟馆里吵吵闹闹,善男信女吞云吐雾,倚在一边对唱,唱得好不难听。还有人留着辫子,长的短的,也有人的辫子早长虱子了,却仍不肯剪,捧着烟管,如同捧着神明那般虔诚。
百里潇湘吸一口气,肚子里仿佛堆积了什么不停翻涌,他颤抖着,脸色发白,只有扶着门才能稍加缓和。
送丧声、吆喝声、咒骂声、雨点声,风声、脚步声、人声、叹息声,他的耳朵嗡鸣阵阵,仅仅一双眼睛闪闪发亮,像一只怎样都不肯死去的小动物,皮毛不光鲜亮丽,甚至也不受人喜爱。
有个人从烟馆里摔了出来,几个彪形大汉拖着他,将他脑袋磕到台阶上,待到他蜷缩起身体痛苦呻吟,再给他一脚。
“丧事过了,该办喜事了。”酆都月听到他们在哈哈大笑,再悠悠去看地上的人,没有一丝怜悯。世间的声音逐渐委顿,唯有耳边清晰,他眯缝着眼,望着对方好一会儿。
百里潇湘顿感浑身不对劲,自嘲地勾起唇角,“你等久了,是我太远了。”
鸦片味道又在飘散,比起方才更甚,有人受难,有人嬉笑,还有人闭上了眼。酆都月往里走,百里潇湘就跟着进去了,百里潇湘看着他的背影,一袭所谓的工作服只有一种颜色,也难怪让送丧队伍觉得碍眼。
他自发给自己倒了杯水,明明是水却有药的苦味,呛得眼泪鼻涕一起流。他似受了委屈,低骂道:“真是晦气。”
百里潇湘今年二十有八,孑然一身。
乡下旱田一大片,揭竿起事的人再多也多不过饥肠辘辘的人。酆都月第一次见他也是在梅雨季节,有个官得了传染病,他在病时被农妇所救,带着他来到这里,随即日久生情,便入赘娶了她生了子。
两年后这个官就走了,说起义者众,也须出力。农妇带着屁大点的孩子,生计不够维持只好乞讨,好不容易带到束发之年,也撒手去了。
直到那天雨中,酆都月告诉百里潇湘,说你得的并不是传染病,而是瘾头。
百里潇湘的脑袋蓦如雷击,骤然倾盆大雨,眼前一切仿佛都变了,他不在乡下,而是屠宰场,有些相貌好的被捉了去,有些房子被拆了,抱着他的女人坐在椅子上摇啊摇,嘴里念念有词。
女人将额头抵着他的鼻尖,将烟管硬生生塞入他嘴,呢喃说这等好物,是大喜之日才能享有,他若不回来,那我就去找他了,他在哪呢?一下子说武夫悍卒又多粗蠢,一下子又说满口仁义道德不益,吓我,他难道还会以为自己是光绪帝?
百里潇湘醒来,发现窗棱那边星星点点。
很小的耳室,堆着数不清的瓶瓶罐罐,他都不认识。
窗那头能望见外头的天,还没亮,隔壁却很吵,非常吵,他嘀咕着,刚在想怎么选了这么个破地方,心里咯噔一阵,一抹油灯的光亮便浇了进来,浇得他有点慌张。
酆都月站在窗外,侧着身子盯着他,眼神在夜里昏昏暗暗,灯却如鬼魅,拂起他灰白的几缕发。他像棺材里走出来的人——一身惨白,那就更像了,百里潇湘浑浑噩噩,被直视得有点仓惶,目光闪到一边去。
就算在这样的夜里,酆都月也能透过一扇窗看清楚他的神情,他双目圆睁,怒气上涌,两只手扶在床栏上,应是积攒了许多怨气。酆都月淡道:“我要用的医疗仪器都在里面,别整坏了。”
百里潇湘张了张嘴,良久才憋出一句话,“我想问什么,你不知道吗?”
“阁下聪明伶俐,哪是我等凡夫俗子能够理解的。”
“你!”百里潇湘微微咬牙,“你骂我!”
“是吗?”酆都月提着油灯转过身,喉咙里涌上一声笑来。
久违的交流会,酆都月穿着西装出场,刚归国还不知为何处处车水马龙,他走一步停一步,最后上了黄包车。黄包车夫见他默不作声,忍不住问他知不知道北大光绪帝在包场演讲,他应了声,车夫马上侃侃而谈。
午后,交流会留酆都月吃饭,说到一些偏僻的地方多病,正好让西洋医生去看看,他沉默片刻,一是听闻那边有瘟疫,死者不分年龄,二是听闻还有传染病,有些还没咽气就被封在水缸里。
酆都月接着走在中途,中途有送丧一行人,各自撑着把黑色的油纸伞,身上却是白的,雨点淅淅沥沥,大珠小珠敲在地面,与唢呐声互相拉扯,人人听得眉头紧皱。
酆都月也有一身白,他退后两步才躲过有些人吐的口水,打开伞往反方向而去——他的伞也是黑色,只是沉疴已解。
助理提着药箱,在他耳边说“那个官,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和洋人新搞的鸦片品种,想在这里做实验,骗上上下下都吸了。”
助理在村口就离开了他,整了整衣衫,扬长而去。
酆都月低下头,发现漆黑色的皮鞋沾上了湿泞的土,而旁边的大树落叶缤纷,果实慢慢结成了。还在国外的时候他喜欢在人声鼎沸的街道上听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如今也不例外,只是渐渐的,别的声响大了起来,哭闹与喊叫,声声入耳。
一群病入膏肓的患者如在驱赶豺狼虎豹一样驱赶他,唯独有个眉眼清秀的少年杵在人群最后面,瞟他两眼,撇过头去冷笑。
天亮的时候,百里潇湘被酆都月带着来到实验室,关上门。
百里潇湘前两日还穿着长衫,全被扔了,问其原由,酆都月啧一声,不想理他。冷冰冰的探头探到百里潇湘新衣服内,他马上跳起来,又马上被按住了。
酆都月脖子上挂着听诊器,起床气还嵌在脸上,笑容也意味不明。百里潇湘挣扎那一瞬间,不经意望向窗棱,后知后觉连续几晚执灯的人都不在了。
温暖的手安抚着他,他垂下眸喃喃道:“你以为我这么傻,怎么可能真要自比光绪之子。”
“我听说那里新上任了官。”酆都月看着他的两条手臂,指痕狰狞,有些抓得烂了,有些渗出红点。
“为了谋生而已。”百里潇湘不会告诉他,新官上任就像上断头台,只是名傀儡罢了。傀儡要如何生存?无非是装傻充愣,他最精此道。
酆都月笑道:“阁下果然颇有城府。”
西洋医生都是自愿,只身前来便是荆棘与冷眼。
百里潇湘犯病的日子阴雨绵绵,他趴在酆都月背上,咳嗽着,将嘴巴咬出血。酆都月故意带他经过烟馆,他死死揪着酆都月的头发,警告说:“给我抽一管。”
“你为何不怕我?”酆都月捉紧他的手臂,察觉到他呲牙咧嘴喊痛,顿了顿反而更用力。
“除了晦气,我不知还有什么可怕的。”
“我给你保留一管,你若实在受不住了,自己来找我。”
“你!”
“若来得晚了,我不敢保证……”
“看我心情。”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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