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卿千余载

*文/慕卿 

*#藏温#藏镜人X神蛊温皇 、#藏任#藏镜人X任飘渺

*我又意识流了……现代AU，背景是和这篇【藏温】床伴类似，但是属于平行世界，因此是同一间屋子，但是是两个不同的故事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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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回]

早上出门前还出了太阳，街边的小摊一如昨日卖着习以为常的食物，已经吃饱了甚至懒得分神过去，等到午后已是刮起冷风，隔着扇玻璃能感觉到四肢传来疲累感，明明前夜很早睡，现在已经恨不得倒床就阖上眼，将工作与生死都抛之脑后。 

门前的白色波斯猫发出懒洋洋的叫声，匍匐在地甩甩尾巴，它先是抬起看了眼来人，之后便不再感兴趣，重新进入梦乡。

他圆鼓鼓的身躯挡不住他的优雅，天生的贵族气息与异色双瞳隔老远就散发着吸引力，他和他的主人一样，是目之所及最夺人眼球的风景。

皮鞋碾压着地板，放弃电梯而选择楼梯便将脚步声放大了，一步接一步敲进耳膜，手边的书面微微惊颤，伸出手去才得以压下这股躁动。

墙角好像是有面古董时钟的，据说是前一位住户的所有物。

但是自从房子易主后它就不见了，成为古董收藏家的其中一件珍藏品，取而代之的是一串链子，正中间悬坠着与波斯猫同色的佛像，庄严肃穆的神明没有睁开眼睛，或许，他选择了庇佑选择他的信徒。

门被打开，没怎么拈好的书页又被迎面袭来的风吹拂一页又一页，任飘渺无法屏息凝神重新回到书本内容里。

他的指尖碰着保温杯，喝了口早已冷却的咖啡，被苦涩冲击的舌头微微卷了起来，他敏感到能分析出这其中缺少了多少糖分。

由于不喜苦，一点点瑕疵都是他的挑剔点，同样，他曾被指出是猫舌头，对于这个外来名词他显然不给予认同，他还因此给予鄙夷整整一个月。

现在被鄙夷者来了，漆黑色的皮鞋在他的跟前停了下来，空气中蔓延着还未来得及散去的尼古丁味道，裤兜里有一枚手铐在晃荡着，可见并没有揣好。

“你来了。”任飘渺不会是那个起身拊掌叫好热情欢迎的性格，他冷淡地瞥了眼，合上书搁在床头。

他就坐在床头柜前，转椅一转能转到窗前，窄小的空间并没有被他嫌弃，他在这方面可能是随遇而安的。未干的纱布缀着水迹，只要去洗水间走一遭就能捕捉到很久以前留下的那些迹象，大概是他救了什么人，又被什么人救了。

他只能翻箱倒柜找出新的纱布和绷带，想也不想扔过去。“弃书”被接过了手，另一个男人坐在他的屁股捂热的地方，一目十行过了两页就感到无趣，接着默默盯了过来，盯视着任飘渺的举止——雷厉风行为他处理伤口。

就像所有遇到危险的动物那样，自舔伤口永远是最安全也是最孤独的，如若受到过一次人类的照顾，就会一而再再而三造访这个人类的家门，哪怕对方在很多时候很不乐意接待他，甚至巴不得赶他走，他仍会在这一刻收敛利齿，温和温柔温暖得像天赐的恋人。

“任飘渺……”

“罗碧。”

他俩同时开口，接着同时噤声。

藏镜人微微沉吟迫切想拿到主动权，他也发现任飘渺没有再要说话的意思，给他处理伤口的手劲加重了，沾了酒精的钳子挖动子弹是一个深入血肉交流的过程，藏镜人从来都是眼睁睁漫不经心看着，仿佛在看别人的悲惨遭遇，与自己毫无关连。

任飘渺一直不束头发，从他初见他开始，他就站在楼顶天台上，通过贴着腰际的银发可以眺望整座城市的风景。

每个人都容易被表象迷惑，彼时看见的是一具干净的躯壳，是一抹完整的灵魂，还是一个值得相交的朋友，他回过头来用他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眸盯着你，手里的枪还在冒烟，竖耳倾听却久久没听到枪响。

他俩之间的第一句话是任飘渺说的，任飘渺走向他，先将枪别在自己腰间的枪套上，再取下白手套。

他的手腕和手背露了出来，接近病态的肤色没有一点属于正常人体温的红润，窜动的血管青筋在按上藏镜人渗着血的右腹时轻轻颤动，就像在搅着一泊平静的湖水，略掀开的涟漪荡起一个圈，霎时染进任飘渺的眼底，由紫过渡为通红的一片，眼角则还是凉薄。

那时是他第一次救他。

藏镜人说：“你在阻击的，是原本准备杀我的人。”

“嗯，他遇上我是他的不幸。”任飘渺的力气很大，按理说他完全不用做好事，对方不是被遗弃在路边的阿猫阿狗，纵面临围攻也可以留下退路，只是要费费时而已。

他揽着藏镜人的腰，没走两步就被压伏过来的重量整得不耐烦，只好将人半驮在背后，一边拉一边拽一边拖，用的皆是足能扯尽病患最后一口气的粗鲁蛮横。

任飘渺从不夸自己，原因很简单，屡战屡胜习惯了，还没有低头过，还没有真正意义上妥协过，那他为什么要表扬自己，这自然是个必然的发展。

他能打能医，藏镜人则不同，没他这么自在逍遥，当了兵之后成了刑警，在刀光枪影中翻滚已经是说也懒得再说的事实，意外的是不曾想过也会在有朝一日拥有一名专属医生。

任飘渺就只亲自出来救过他一次，之后都窝在自己的地方哪儿都不去。

他有另一面是神蛊温皇，什么场合用什么身份总是分得很清楚，可尽管他这样说了，藏镜人还是没见过一回温皇的模样，至今仍被蒙在鼓里。

藏镜人想：你们可真不错，别人还得借用面具或者整容，你直接变个装就行了。

藏镜人后知后觉任飘渺要说的是什么，很有可能是最后一次了，而且这次的包扎用去了很长时间。

他的膝盖抵在地板上逐渐见酸见软，任飘渺微卷的发丝时不时钻进他的脖子，无意识的几回，一回比一回痒，痒得浑身不自在。

等任飘渺将涂了酒精渗着血的匕首和钳子扔到一边，藏镜人这才松了口气。

他摇摇晃晃重新站直，捉着任飘渺的手紧了紧。窗外有不少孩童经过，此时正临幼儿园放学时间，一蹦一跳的脚步打着节拍，隐约还有不约而同的笑闹打趣，你来我往混调成一首天籁。

任飘渺的神情变柔了， 他在听着藏镜人邀请他出门的建议，藏镜人说：“明天陪我去一趟教堂。”

“你去做什么？”猫跑了过来，任飘渺伸出手就想抱，藏镜人却弯下腰先他一步抬起胳膊，猫熟门熟路来找的不是他，因而落了个空闲，最滑稽的是藏镜人这姿势就像半抱起了他，二肱肌烙在他的侧腰上，制服腰带也弄得他生疼。

察觉到他要生气了，藏镜人自己亦不是什么好脾气，挑挑眉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给猫搔后颈时瞄了眼那串挂在墙角的佛像，转而道：“你一个无神论的，不用因为家里供佛就避免其他场合，我只是去坐一坐。”

“那我就更不用去了。”任飘渺适时闪到一边，将窗户关好，一并阻隔了外边的喧闹。他回过身坐到原来的地方，抱起原来的书，重读原来的内容。

有些人说的和做的不一样，倔强的态度还是会变，大概算是一种退让。

有些人不能得到他的这种退让，他的退让往往代表着另一场暴风雨的开启，他总不可能是乖乖束手就擒的人，因此他将佛像戴在脖子上，穿着白色的风衣，就这样站在教堂门口。

藏镜人和他待在一起，两个人都没进去。藏镜人脸色铁青，似是被他气到了，又是对他无可奈可，还有一点是茫然。

耳边响起声音，仪式已经开始，满手是血的囚徒想要忏悔却没选好机会，另一个本就不属谁管的囚徒亦然只想将自己困在牢笼里，反正关了门和不关门没什么两样。

藏镜人原想将他的佛像扯掉的，后来想想撒些什么气，又不是小孩子，于是继续走。

冷风依旧，牙齿上下打着架，连弹夹里的子弹仿佛都要冻僵了。藏镜人听不见身边人的动静，走出老远再回过头已经找不着人，皑皑雪景装点着这个世界，还让视线也模糊了起来，一些刺耳的轰鸣在脑海中回放，末了“咔擦”一声，他被自己裤兜里闲置了很久的手铐铐住了。

咖啡杯里腾地升起热气，任飘渺说：“你要不要等我看完这本书？”

藏镜人就坐在他对面，低下头一看，胸前挂着的不正是那枚佛像？

他的一只手被冰冷环绕，手铐另一头栓着床柱，想走也走不开。他还似乎很渴，他好像很想喝掉那杯咖啡，但只能眼睁睁着着它由热变凉。

任飘渺的眉眼还是那样，不经意间的若有所思令他有些凄凉萧瑟，他的发丝渐渐染成了鲜血般的红，眼睑边上仿佛堆砌着数不清的雨水，明明外边还是晴天骄阳，这里却要变天了。

“罗碧……”

“任飘渺。”

他们还是习惯争抢第一发言权，紧接着再次陷入沉默与回忆。

（完）

听着《成魔之路》写的，大概意思是你我经历的都是假象，你的经历可能属于我的，也有可能谁都不是那个刑警，谁都没有真正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