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卿千余载

[0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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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姿月韵，清风霁月，你会觉得他是从云端来，俊雅风仪合该配他，合该衬他，合该让他搁扇在你肩头，听他的笑与骂。

他若真骂就好了，可他总要藏着这样几分意思，他的嘲讽也不像故意，因而无论如何，你只能闷下一口气，任它们在胸口回荡。

神蛊温皇重新闭上了眼睛，他的指间夹着一杆细毫，葱杆一般白净的手往前伸了几许，又收回，铺平的宣纸又乱了。

他仿佛在说——好友啊，你要我写信，我便写，你不说内容，我又如何写？

他在想，这墨水是来自哪个地儿，怎就没听谁讲述过，这质地和香气，不像是苗疆的产物，闻着就头晕目眩，莫不是罗碧今天莫名深暗的目光别有一番趣味？

将军脚下是尸山血海，真要写家书，写予谁呢？苌弘化碧，是罗将军凝结的胆魄，要真有个女子流连在田野间引颈顾盼，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少而相遇，三面结识，温皇身为他的挚友，关心他替他着想，哪里不是情谊？也道千雪不在，否则千雪铁定嚷嚷个半柱香，至少要把将军不解风情的背给捋直了，带着去秦楼玉坊逛逛。

说起罗碧的眼睛也是神奇，他的眼眸似铁似刃，会下起刀子，还会变色。

偶尔的亮金，如暴烈的飓风呼啸过耳，当他眯起眼缝，足量的凶恶能教人心跳如雷，又惊又惧。偶尔的幽蓝，是与温皇一个模样的，深不见底，却也划过密密匝匝的盘算，野兽般直接的火焰簇簇升起，久烧不尽，霸道无序。

他刚到弱冠之年，温皇年纪更浅，才十五六岁。

神蛊温皇这是踱过沧海桑田了，舌尖试毫，眼底浮动着道道光芒，他要写，是真的想写，哪怕将军不曾在外设有驿站，哪怕这封家书到达不了任何终点。

他微笑着撑起半个身子，臂肘堪堪压桌，发丝衔着温凉，抚过身边人的下颌，瞬间腾升交错的眼神顿时化作银河长夜，璀璨夺目。他说：“罗碧，收信人要写谁呢？写我可好？”

温皇总是不听。

藏镜人提醒过他多次，自己已不是“罗碧”之名，如今身负仇恨，早不将雄心壮志挂在首位，一旦出现必杀魍魉，是乃惊动万教万恶的罪魁藏镜人也！他的面罩也只有在三杰相聚时卸下，同时也将防备卸下，偷得浮生半日闲。

如今他虽戴覆帽，英俊面容还是依稀可见，隔着灿金珠串，薄唇讽笑皆有内容。他来扣温皇喉咙，温皇也丝毫不退，微扬起脸，额角将它们撞得铃铃作响，几点酒意倾洒，洒到哪里都不对，怪只怪他们的姿势相当暧昧——

藏镜人是因着在军营里被属下刺激才来找人，找来找去对方不在神蛊峰，却是跑到文人骚客聚集的榔榆庄里假寐。原以为至少陪着那些人吟诗作对一番，谁曾想这人还是一个人待着，翘腿撑额，下一刻说不定就要纸上谈兵侃侃而谈。

中秋前后，家书过处有人家，寄不出去家书的，无非是家中无人，或是落了个孤家寡人的田地。

藏镜人写字不错，但不想写，他随口一说这就引起温皇的兴趣，翻找出随身携带的墨水瓶，再取塞在腰封的毛毫，这范是足够了。

神蛊温皇迫切积极，誓要为友做件好事，再怎样恶劣的环境也难不倒他。纵藏镜人一脸铁青摁他后颈，他亦是恨不得马上挥毫而就。藏镜人无语道：“我没让你写，别给我写。”

“收信的是我，因此不会是无名信件，好友不必担心。”温皇以为有所挂碍，连忙安抚他。

两人如同少年时在悬天练旁小试牛刀切磋一般纠缠在一起，他的屁股正抵着藏镜人的腹，于是忍不住往前顶顶。他的体温偏凉，对方偏热，这也是即使他被刚强的力量所逼也不以为意的原因，粘靠起来虽然矫情，却也舒适满足。

藏镜人憋了一肚子的话怎么说都不合适，他对这人挪动来挪动去的举动着实没辙。生不出气就是这样了，温皇一副有了错也坦然无辜的姿态，只要他静静瞧着你，你便连战场上的硝烟也记不起，累累噩梦不过是一角次品。

太简单，温皇字丑，藏镜人不想他写。

更简单的是，温皇要为他写。

温皇几乎是趴着，两条长腿蹬掉一只靴子，白筒袜裹住脚踝与脚腕，却无法挡好大腿处的风景。

束带将他的腰缠紧，纤腰窄臀，背脊线条如绵延山丘，蝴蝶骨与后颈连接又像是山丘上宁静的湖泊，乌发经由此地绕过几缕，留下串串足迹，点缀起几点水波，涟漪一荡荡入心底，无比清凉。

藏镜人要俯身看过去才能发现对方好整以暇的那张脸，清秀五官还如昨日初见可爱，就不知再过几年会否成就耐人寻味的深刻棱角。

如今温皇不敛去眼角春水也已经含情脉脉，他如一只无害的小兽就等你垂怜，可藏镜人是什么人，年年月月在侧，早被“巫教遗骨”的传闻洗礼，更知晓这不仅仅是传闻，更是事实。

是骨，则有命无命听天由命，不听命说，则成傲骨，他与他，皆是要逆天的。

神蛊温皇率先将他的腿分开，圆润的臀部与修剪得当的指甲相互勾绕，看进藏镜人眼里就是燎原般的挑衅。这两片股瓣看上去越是柔软好吃，他心下就越是不爽，一个恼怒上掌拍打，弹起的弧度晃晃悠悠，更令他焦躁了起来。

“你要干什么？“藏镜人看他终于不理宣纸也没法松口气，少年的气息如水如雪透彻分明，如木如松干净清爽，滑溜得像一尾蛇，矫捷地像一只飞鸟，尤其屈起的膝弯下面，大腿根夹住了他的水袖，磨磨蹭蹭，弄出一滩滩褶皱，又装填着温皇似有若无的笑。

他纯润的嗓音实在好听，听得藏镜人心脏狂跳。更甚，神蛊温皇作完就罢，迎上来的目光无惧，藏镜人的灼灼视线随之升腾，方刚血气环绕四周，浸遍他的五脏肺腑，径自吸进去，吐出来，一派舒爽。

温皇说：“旖旎风闲时月，当要让好友一尝，但，你来错了地方。”

他这样说着，又笑出天真狡黠的刻意，转眼他就是老成的长辈，要教一教对方该如何学起。

藏镜人愠色正旺，管他什么，弯下腰张嘴咬他的臀肉，那一口接一口，真好像要把他吃了。温热的鼻息四处徘徊，高挺的鼻梁更是时不时戳弄他的臀缝，使得他往前一倾，哀哀叹了起来。

不得要领，你我都是男子，要怎么才能获取欢悦。神蛊温皇撩拨至此不敢再造次，更生出一丝怯意。他要合拢腿，手下宣纸攥成皱巴巴的一团，也许正是心荡神驰的他自己。

听千雪讲过百遍千遍，都说勾栏院里如何好如何妙，还不如亲历一回。他想藏镜人也是这样，非是男女交融，多了份禁忌与冒险，况，他俩是朋友、是挚友、是酒友，却打开了渎道之路。

“你可是在羡慕别人有家可归？”温皇柔声细说，皑皑茫茫的大雪铺在他的眼睑，眨一下就是万般景色。

可惜另一人瞧不见，掌心搓了个圆，感觉掌下温度回袭的美妙，再抓握下来就好像体验到了不得了的天堂，一下接一下，不再分轻重，改揉变掐，愈发急切。

藏镜人在羡慕什么呢？

他得到了一些，失去了一些，一封家书终归故里，在他发现这世上有另一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时，他亦丢了故里。他的家在战场，他的灵魂在风餐露宿，他萧条的心……或在三杰聚首时得到了些许抚慰。

他还年轻，他在当下真真切切体会到了——原来他还年轻。

而比他更年轻的正难以自制在低吟，两条胳膊如抽了水的棉花垂在桌角晃荡，身体一颤一颤。

年龄差使温皇微微心惊，他料想不到的是体力与精力都差上这么一着，藏镜人像被烧着了理智，浑身上下的肌肉都在跳动，暗沉的脸写了情写了欲写了狂妄，不畏一切。

温皇恍然间，颈后长发被藏镜人扫过，按捏起上面的肌肤。手感极佳，好到不可思议，因而藏镜人不想停，将火热的吐息灌进他的耳廓，吹着气，“既然你想，就用这种方式，神蛊温皇，你愿不愿意？”

“哈，好友这么礼貌，我要拒绝么？”温皇眨眨眼，是真被他逗笑了。两人如同一对连体婴，背脊连着胸膛交流，心跳声传递得异常清晰。

温皇的屁股圆翘，往上稍抬这就让藏镜人喘了口粗气直冒热汗，他似要沸腾了，像一只好不容易顺好了毛又不得不炸毛的黑豹，呼哧呼哧运用他健壮的四肢去捕捉猎物。

十五岁的温皇真像梅雨季节被淅淅沥沥的雨水打过的美玉，白净光滑，而且静美天然。白筒袜褪去，短打裤也阵亡，这时藏镜人才发现，对方的腿侧和腿根已然一片通红，被手指一抚更是敏感紧张，蜜色粉色交织，难为情的模样比草莓更能诱人馋意。

藏镜人见状早不知将冷静抛到九霄云外哪个地方，身下坚硬如铁，身上汗流浃背。他滑稽笨拙不知所措，看得温皇微愣，眉眼都要笑弯，一时间也对沐浴着空气泛羞的肌肤不管不顾，并且不知羞耻地扭了扭身子。

若他是食物，藏镜人是动物，就得对着他甩起尾巴。他是么？那还得问藏镜人，只不过后者没有这种时间去考虑多余的事，日渐磁性醇厚的嗓音在闻见温皇一声唤时不由自主摆胯，抓臀弄腿，好不痛快。

小小的书案，咿咿呀呀都要碎了，温皇一个不留神差点摔了个结实，后来倚仗着武功落地，本跟着涨的小兄弟立马见软，却是藏镜人更加轻松，可以完全搂住他，将他带近自己。

藏镜人闻着他的发香呢喃，贴着他的发丝将其咬在嘴里，声声闷哼无比悦耳好听，竟能让温皇打起激灵，下意识伸手去扯他腰封，小声道：“隔着裤子总没有脱了好。”

“你！”藏镜人掐他的臀，在看见他耳根都红了后忍不住喟叹，拉着他的手引他自己来弄，并干脆低哑着嗓音道：“你捉着它，拿着它。”

“嗯~”太难为温皇了。饶是能看遍春宫图，他此时此刻也想打退堂鼓。

他的脸颊十分红润，面红脖子粗怕是最好的写照，奈何藏镜人也好不到哪儿去，一半是憋的，憋得快要断气，大手揭开他的衣襟去捏揉他的乳粒，既是胆战心惊，又在欢喜。

温皇的手承了主人美意，期待与向往梳过毛发，竟还跟着悄然一顿，毛发间的阳刚之物呈现赫然之姿，正是盼着他的到来，坚定的形状撩得人四肢发软，在他握上时迅速席卷五内，热得泣泪，饥渴难忍。

他的手掌不如藏镜人的大，略显生涩的抚弄时深时浅，对于初尝第一次的两人来说都是震撼人心的经历。

为了配合，温皇侧着半躺，衣衫躏乱，擦着衫角的那颗红樱尤其水润，被藏镜人拨玩后更为挺立，漂亮的晕色无限伸展。他嗫嚅片刻呼吸也乱了，捉着那根物事凑向自己的腿侧，之后用腿根夹紧，尽头正是难以启齿的地方。

是他在引诱，他明白，便不再多说什么，两腿研磨吃紧，一下一下来，热度便浇下他背，使得他一鼓脑趴回了地上，挽好的纶巾从发间散落，散发如水草般舞动了起来。

藏镜人原意是要让他摸摸，哪知他让局面变成了这样，愣是傻半天不知如何是好。尔后许是手边的圆润股瓣唤醒了他，眼前那一启一合的幽闭穴口更是在无意间激起他心中的千层浪，身下粗硬了几分。

温皇用手指在嘴里取了些涎液抹在腿根，如此一来不再是尴尬的交流，湿漉漉的触碰点燃电流火花，他能看见那根东西错入他的腿间再冒出头，暗色的冠状吐起液，是浓烈的阳刚之气，将他笼罩在其中，让他为此神魂颠倒。

藏镜人摁着他腰，为了不让他走压住他的两边腿，温暖的物事锲而不舍来回，想要解渴，却是越解越渴，于是心也狂乱，剥开对方所有衣饰，让这具赤裸好看的躯体带给他欢愉和疯狂，用双手占领每一寸，一寸寸标上自己的印记。

藏镜人流连在他的背脊上，一边亲吻，一边扭一把他的屁股肉，那股子霸道催发着男人的勇猛和原始的莽撞冲动，待到握住对方乖巧的下颌，已是有些情动，耳鬓厮磨着，热情追逐着。

“罗碧……”温皇以一个艰难的姿势侧头与他唇齿相依，齿列皆被占据，口腔里未曾迎来如此剧烈的性事，舌尖才辗转几下就变得酸麻，腿侧更是酥软无力，几乎是逆来顺受在承接对方的给予，也是这时他才后知后觉——

藏镜人已是男人。

弱冠之后剑眉朗目，刚毅冷峻，偏这副众所皆知的凶相好似去了壳的果实，呈现柔情的一面，光是他强壮威武的小兄弟，就撞得温皇急颤，情不自禁覆手上去安抚，最后到达自己的，修长的手指绕一绕铃眼，马上被寻迹而来的藏镜人狠狠握搓几十下，交代在想要抗议的当口。

“温皇。”藏镜人不反省，结实的肌肉烙着他的手臂，夹杂而来的反射如狂风暴雨。

温皇逃不走，腰被紧紧扣在这边，两条腿只能在意乱情迷之余磨弄，捣得越紧，就越合藏镜人意，最后蓦地将他翻过身来，有力的胯部压在他没了精神的部位上。

温皇瞳孔剧缩，眼睁睁看着眼前这根庞然大物，起着褶皱的表皮抽缩，里边喷出白色的浆液，一股股落在他的乳间、胸间、腹间，还有脖子。

他歪过头去，脖子细长白皙，再加点缀，真好比一幅从天上坠入人间的画，落了俗气与凡尘，还有爱欲，价值连城。

“啊……”也不知是何种心态，神蛊温皇从喉咙里喊出高昂的语气，沉淀着，化作暖意浮上脸。

他的嘴唇微肿，藏镜人拉起他托住他的后脑勺，在他不同于方才的冰冷凝视下撬开他的齿缝，两人吻得放肆，甚至是含恨寻仇犹斗的困兽，目眦欲裂。

是你弄的，便受着。你这样想，我也如是想，久而久之，不管这笔，还是这宣纸都没了用处。

“好吃。”有始有终，藏镜人终还是说出感想，他吻过的摸过的感受过的，全部合他心意。

温皇悠悠瞥他，浑身酸痛，深知力气消耗完毕，且由不得他，让占了便宜。

藏镜人的胸膛温暖，外衫还披在肩上，傲然挺立的器物又有了卷土重来的准备。温皇似要与它打招呼，用指尖碰了碰它，瞧见一个抬头这便笑了，“好友，写不尽引商刻羽，你却是代马依风了。”

“哈。”藏镜人失笑，捉住他的手腕，“终其天命，你要说我是你的天命，也不无不可。”

“哎呀，你竟然……比我还要厚脸皮。”

北方产的良马啊，总是怀恋北边吹来的风，如此眷恋，当还家书。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