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卿千余载

*文：慕卿

*CP：#藏温#藏镜人×神蛊温皇

**我早就想写这事儿了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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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真的，神蛊温皇的字真不是一般的……呃。

这里能见到他的字还能无动于衷的不少，千雪孤鸣算一个，藏镜人算一个。但他们也不是天生这么淡定，无非是见多了，早练就雷打不动。

[0回]

在这之前，来参详一下那些字里行间的趣味——时而饱满，时而缺角，时而行云流水，时而淡出宣墨，时而深，时而浅。

它们没个可靠的正形，永远都在变化，也许是承了主人热衷于钻研的心思，总是要将自己独树于一帜，誓要世间万物都能观个明白。

论结果，何其成功。

论过程，又少了那种值得一提的必要。

年少时，甫见一副洋洋洒洒跃然纸上的文字，正是温皇要邀请两位好友一同谈论茶道。

年龄之差，差于风雅，他们曾经都是这样神神叨叨的家伙，哪怕出来的言论并不得圣人贤士所推崇，他们亦是自得其乐。

其实也就一句话——罗碧，别再练功了，歇歇罢，千雪从王府带了上品毛尖，我知你不爱，我们便先饮了。

藏镜人没有因此恼怒，反倒因着这些字愣了愣神。那也是他第一回笑，也是多年以来唯一一次。

茶案前，他端着青花上绘的小杯，意味深长地睨着温皇那张清俊雅致的脸，之后不知想起了什么，勾起唇角乐了。

温皇可谓吓得不轻，这就好比从天而降的六月飞雪，毫无道理。彼时他与千雪挤眉弄眼，都在暗地里推测这人是不是品了毛尖就傻了。

温皇从不会有那种反省一下自己的认知。

他还是那样写，坐在灯下，严谨又一丝不苟地执起毛笔，修长的手指微动，干毫濡湿了，便优雅地在砚台前稍顿，另一只手抚平宣纸，下笔如有神，慢而谨慎。

他的眉眼低着，有股高处不胜寒的气质。这是他身为楼主身份的尊贵风采，又是他拥有几项天下第一的神秘感。

他做得专心致志，你不忍心打断他，红烛摇曳，点亮了他毫无瑕疵的面容，他是这样好看。

此情此景，已经足够收笔，再怎么勾画，都将是多此一举。

藏镜人在窗前看得久了，真要以为他就是表里如一的文人骚客，他的作品肯定也能一比《兰亭序》。

不过，也是这份突兀，让小心驶得万年船的温皇出现了生动形象，他因此而落得真实可爱，更接近他的灵魂，不至于被各种智谋手段淹没了平素里的本性。

话又说回来，藏镜人是他什么人，又怎么可能明了他的本性是甚？

“罗碧，进来罢。”搁笔再展，照着烛光而读，温皇的半张脸亦是上了无拘无束。

藏镜人的衣甲带着风声，也将外边的萧瑟送进了本该温暖的房间。火光顿时攀岩而上，陪着温皇张牙舞爪，后又恢复平静。

藏镜人很是俊朗，却没有那种君子之风，反而是霸道威严的。他的一步路迈得很大，看过来时也酝酿着审视。

总之，日子渐长，他和他之间的友情就更摇摇欲坠。

“外边已在你的谋划下乱了套，你倒是好闲情。”藏镜人挥去了方才看得入神的姿态，这会儿只是冷嘲热讽。

“哈。”温皇丝毫不介意，“我不坐在这里，又怎能等到好友？”

“所以是我的错么？”烛火明明暗暗，独在其中的两人语气也压低，就好像怕吵醒谁似的。

“我先知晓好友要一游还珠楼，于是哪怕忙得焦头烂额也要暂时卸下担子，仅是为了等你。”墨水要干了，温皇眼前一亮。

“哼，你有理。”

藏镜人坐在后头盯着他的背影，这是一个好角度，也是下下之选。

若面对着面，藏镜人肯定控制不住要一拳揍过去，无可否认，神蛊温皇浑身都散发着欠抽的信息。

温皇悠悠然捧起宣纸踱过来，他的幽暗眸子如今隐约跳动着光亮，就如鬼魅。

此间并不是陋室，大大小小的器物和瓮瓶，偶尔还冒着黑气，足见他从未停止过对蛊毒的挑战和创新。

藏镜人坐的是床，若掀开席子看到一大堆爬来爬去的蛊虫，那就更正常了。

温皇一脸都是求表扬的表情，宣纸摊开在眼前，是白是黑皆可拿来一说，藏镜人就算不感兴趣，也顺带瞥一眼。

温皇挨着他坐下，“如何？”

“配你，足够了。”明白人不说暗话，但藏镜人知道，这人肯定会将贬义听成褒义。

果不其然，温皇轻笑，“这，也是给你的。”

“……”

温皇见他黑着脸，惊讶地瞧了瞧，“好友，热了的话，枕头下压着羽扇，你想写的话，也可以亲自来。”

“我，”藏镜人皱眉，“我不太会写字。”

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从前的罗碧将军哪次不是大笔一挥下达命令，毕竟不是什么都靠口舌之功。

他越是这样不肯，温皇越是来劲，上下端详着他，又在他明显兴致缺缺的反应中流连。

“反感，还是没忘上门，还珠楼不是你走得累了便借道休息的地儿。”温皇希望他能给自己一点面子，“要不然，我要在千雪面前告你状了，为何每每你俩能处得好，我俩就非要阴阳怪气？”

“难道不是因为你不够坦诚？”藏镜人不着痕迹瞪他，也不再争论，起身走上前，头也不回道，“过来。”

“罗碧，你的语气可以再温柔一点的。”慢条斯理动作的男人就像一只蜗牛，起步起得快了，就失了那种余裕，太慢，又教人没了耐心。

他的蓝锦绣缎牵着衣袂，稍微一拢，就颇有味道，会给人一种他其实是个无害儒生的错觉。

藏镜人看得烦，更不明白他做这些细节给谁看，就现下的环境，任谁都不存那种闲暇。将人一把拉过，在其耳边恶狠狠道，“研墨。”

温皇被固定在桌前，藏镜人就在身后，这站位就好像要手把手教一回，又似将温皇当作扯线木偶。

砚台的下面还用浅金色的软垫托着，温皇挽起袖子细细磨，拐着弯儿划着圈，确实很有几分样子。

他的哪样都做得讲究，最后一步就是出人意料。

藏镜人就近盯着他被一缕缕发藏得深的耳尖，珠玉正好轻轻点在侧，纶巾则绕着自己这边打转。

“罗碧，你是要看我，还是看墨？”温皇又开始装作不自知却实打实故意撩骚，“这墨好比人，磨得久，墨香便失效，水汽不够，又将让接下来的过程罄竹难书。”

藏镜人拿了旁边的杯盏，稍微倾斜点到为止，这又收了手。滴下的水珠将墨划开，融为一体，果真墨香阵阵。

“你这性子。”藏镜人的耐心被他耗光，捉了他的手腕加快了研磨速度。

这下他们离得更近，藏镜人只要往左手边看上一眼，就能瞧见无数份信笺，这些肯定是近来温皇所挂心的情报，有些是从外流向内的，有些是从内伪造出去的。

他收回目光，沉稳的呼吸明显透出不悦。温皇将他的一举一动看进眼里，笑了笑，“你已经不再劝阻了。”

“如果我们能阻止你，还会冷战么？”这是一个注定无果的问题。

一杆细毫，握在温皇手里绰绰有余，拿在藏镜人手里却变得小巧玲珑。尖端构造细致，毛毫也很整齐，由此可见温皇对身边事物的要求到了十分挑剔的级别。

旁边是已干的墨迹，上面是一句诗，藏镜人沉吟片刻，墨水一沾便不再迟疑，一挥即就。

他的字迹棱角分明，略有不羁放纵的潦草潇洒，一笔一划苍劲有力，俨然可以入木三分。

俗话说看字如看人，这短短的时间就将他的存在刻画得更加工整，惊震四夷。

温皇的视线不太安分，由宣纸开始向上飘浮，来到男人抵着他的刚毅下颌前，一个踮脚，这就轻轻吸上一口，跟那濡笔作毫的功夫一模一样。

“做什么？”藏镜人显然痛恨他的不配合。

温皇叹气，“阅过如登神明之境，一不小心心动，这在历史上也有例子。”

藏镜人快将他晃悠悠的后脑勺盯出一个洞，“少来这一套。”

白头纵作花园主，醉折花枝是别人。——温皇先写的，是珍惜当下，做些有意义的事。

少年安得长少年，海波尚变为桑田。——藏镜人回的，是过去终究已逝，而你我再也回不去。

纵是写了，书墨也不能成书，更不会让他人传阅。

湿毫还淌着汁，泼了墨的也是主人，温皇的邪火不知何时被藏镜人一点即燃，而今将人勾到跟前，吻缠得好似饿了千年万年。

藏镜人双臂撑着桌禁锢着他，转眼书法成了墨绘，活生生的人就这样一脚踩空，还衔来了春意。

温皇的低喘压抑又放肆，藏镜人听得振奋，抬高了他的脸目不转睛注视着，彼此未曾丢弃的理智相交，又多了无可奈何的意味。

总之，那诗代表不了什么。

该说的是，“罗碧，你的字真好看。”温皇在他的爱抚下一边颤着一边笑着。

藏镜人从鼻子里哼出气，决定也开始欣赏他那些比蛇形还不稳定的成果。

翌日，日上三竿，人未起。

重重白纱那头，垂落的丝被还在沐浴着缱绻画面，一身轻松自在的温皇枕在一头，藏镜人的臂弯仍锁着他，看这姿势，无非是战意汹涌，晨起又掀一轮。

“罗碧……”温皇的语气还染着余韵，又有难得一见的撒娇，迷人得紧。

“闭嘴。”只消一唤，就将藏镜人的理智拔了去，压着人就要拆吃入腹。

忽而，闻得脚步声，温皇眼疾手快将手中羽扇扔出，正中帘幕，又多了几层罗帐，遮得严实。

前来收拾的凤蝶拿起案上的两句诗看了又看，抬高声音道，“不是很懂你们这些大人。”之后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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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法自有丑俊美，只求愉悦不称雄。

天壤之别的两个男人，也会有互相包容的时候，而当肌肤之亲参与，那便都可以包庇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