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卿千余载
将琴代酒,缱绻思慕,平生自有分。 (布袋戏及其他创作存档点,LOFTER同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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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温】蛰伏在帝国的鲸 5 尾声
*
第五章 终章
罗碧的眼睛注视着猫眼,外面并不能看见里面的乾坤,但若里边有人,就会察觉到他来意不善。
反客易主的人就坐在他的床沿,朝着他颔了个首。
他们见面就像是老朋友的聚会,过于平凡又平淡,彼此不动声色,对方视线还落在他手里的礼物上,紧接着微微一笑,这才让他抿起唇,有一种隐私被窥视的错觉。
“我和上校不是第一次见面了。”温皇一直在看着他,鲜少需要仰望别人,应该说从来都没有这种情形发生,所以,他对这种角度的观察抱有无限的好奇,并且逐渐挖掘出了趣味。
和监视器里如出一辙的画面,却要更清晰,更近,触不到的危险缓缓四散,化作成形的威慑,一遍又一遍驱赶着自己,但,他就是气定神闲,没有在与其对视的较量中败下阵来。
罗碧将买好的东西全数放在桌上,这就转身走了。
罗碧朝着浴室、卧室、阳台,每一个地方,步伐并不算太快,游刃有余的样子,他一点都不着急,这让温皇觉得待在这并不唐突,因为彼此都在开始适应。
他们是成年人,成熟的成年人,借点机会寻点挑战,没什么不好。
不出半刻,罗碧又出现在客厅,他手里还拎着很多东西,一根根线彼此缠绕,有些还断断续续闪着幽蓝的光,他的衣角也沾着很多灰尘,应该是为了收集这些爬上爬下了,真是勤劳。
看着他走过来,温皇的嘴角已经情不自禁往上勾,刚刚悠闲地翘起腿,忽然,这些线匝全部照他脑袋砸,将他挂了一身,犹如戴了金银项链,沉重又具有一股诡异的美感。
“监听器、微型摄像头、红外一体化摄像机、红外半球、普通半球、防爆半球、匀速球、中速球、高速球、网络型摄像机、枪式摄像机监控器、人脸识别监视器、随身电子监控……够了吗?”
罗碧念得流畅,温皇一边听,一边将头上的一一理在手里,并且分线头收拾得整整齐齐。
像那种无线监控的只有一个微小的芯片,可能就镶嵌在玻璃上或者罗碧的领带扣里,不知他是怎么弄出来的,不过无关紧要,对方既然如数家珍,那当然要表达一下自己的惊讶与夸赞。
见状,罗碧冷哼一声。
温皇笑道:“事到如今,我算失败了吗?”
罗碧认为他过于镇定,“你干扰了我的生活,我干扰你的任务,扯平。”
温皇敲着手里的蓝牙耳机,“上校一声令下,全酒店的安保阵容都会出现在这里,然后把我带去监狱。”
罗碧却并不着急,他顿了顿,说:“我如果要你为我做事,你会去反监视你的雇主吗?”
温皇微怔,又像不大意外般,眉眼现出些柔和来,“那我肯定乐意之至。”
“哼,资本的狼犬。”
心中对会面这天有底,只是没想到这么快,24小时在别人的窥视下行走,既是被挑衅了,又值得一试,罗碧这些天可谓一直处于矛盾的情况,但他不说,也不做,放任自己当个普通人,果不其然,也享受了当普通人的乐趣。
资本之下就会有这种养不熟的中立势力,因为他们比任何的猎物都要聪明,从来不会屈服于任何一方。
看钱办事显然是最好的手段,于己有利,于别人也有利,掌握的情报数不胜数,不用与他为敌,他将永远不会是敌。
罗碧又开始抽起了烟,对着外面的落地窗,后面又拉下了窗帘。烟雾开始无处而走,盘旋在周遭挥之不去,笔挺的那杆背脊,犹如挡在前边的屏障,宽厚又扎实。
温皇百无聊赖地舔了舔干涩的唇,目送着这些尼古丁无孔不入的行迹,手指往其中一点,便看见自己也被囚在其中,犹如吞噬现场,就不知谁的杀意更浓烈一些。
温皇忽然开口,清凉的语气,穿梭在烟雾里,送到了罗碧的嘴边,罗碧抿一口,有点甘甜的味道。
温皇说:“上校心有余悸,不敢拉开窗帘,是怕还有狙击手随时在盯紧你吗?”
罗碧不给面子地嗤道:“我比较怕外面有你安排的无人机。”
“哈,到这里就够了,即使没有说服力。”温皇并不像在讲假话,他讲真话也是这种风格,不以为然的,甚至语带嘲讽的,总是很能刺激人。
罗碧纵做好了心理准备,也拧紧了眉头,而眼角余光也捕捉到了他……渐渐向自己靠近,于是罗碧甚至想给他的手臂烫个烟头,哪怕那条手臂被遮掩在得体斯文的风衣里。
温皇冷不丁地说:“我向你分享一个秘密。”
罗碧将手边的香烟摁在了烟灰缸里,又从烟盒抽出第二根,却迟迟没有下一步。
仿佛猜到他在想什么,温皇拿起桌上那枚打火机,抛在手中把玩了一下,犹如捏住他的命脉,他的目光只能上下颠簸,却不能做出决定。
于是他默认,要听这个秘密。
温皇失笑,“我有个下属天天想要我的命,我通过网络匿名与他联系,让他能够体会到这种左右局势的胜利感,直到这种感觉满溢,才好迎接真正的结局。”
“他不一定要的是你的命。”罗碧有点同情那个人。
温皇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我何尝不知?”
罗碧忽然正眼看向他,他有一张堪称蛊惑人心的面庞,带笑的双眸,温润的五官,薄情的嘴唇,与白皙的肌肤,可他又是朵在风雨中绽放的罂粟,一声诱一声劝,都是毒药。
近距离凝视一个比自己小几岁的男人还是第一次,第一次这样直来直往表达自己的惊艳与防备,而温皇也很大方,敞开了让他去打量,你我平静地相互对视,直到罗碧晃晃手中的香烟。
温皇见状笑了,绅士地鞠了个躬,明明没有戴上礼帽,却很有贵族人的谦逊与骄傲,他按下打火机,点出了火,而罗碧凑了过来,深深吸了一口。
他们不约而同盯着烟嘴,那里被火燃烧而变得炽热张狂,火星子将周遭的一切烧成灰尘,尘土在飞扬,来回包裹着今生才相见、却好似连灵魂都一起共震过的两个男人。
温皇抬起眼,罗碧看见他眼底也烧起的火苗,先是一小簇,接着越聚越多,仿佛火种正在他身上生根发芽。
罗碧应他的期待,说道:“以后你就是我的人。”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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