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卿千余载

*文：慕卿 

*CP：#神赤#神田京一×赤羽信之介

**道友点文   @洛亞   保镖×法律顾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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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羽信之介是一家日企的法律顾问，他这趟来，亦是想了解一下这次的生意纠纷案源头。

他曾任助教一职几年，带出来的学生不少，神田京一就是其中一位，只是这时隔多年的再遇，来得太不是时候。

对方，就是竞争公司的职员，且还是来接待陪同自己的保镖。

“老师，是你。”神田京一一眼就认出了他。

[0回]

他站在人群中实在扎眼，背脊笔直，隔着镜片眼神锐利，仿佛能够洞察人心。他合身的西装穿得一丝不苟，内衬的纽扣也扣得一字不漏，整个人都是严谨干练的。

神田对他印象深刻，是因为助教老师严肃，讲课方式也严苛，而一旦开始闲聊，又会神采奕奕，平易近人。

矛盾的两面，无比适合他。

奈何不过几载春秋就物是人非。

两人从走廊踱进电梯都保持着沉默，赤羽打量他，得以看出他已经长成，不是当初血气方刚的青年，而是一个成熟稳重的男人。

神田几乎都是目不斜视，显然还保持着师生之别。

他深邃的目光往下移，没有冒冒失失地乱下定论，高大的身形为站在前头的赤羽罩上了稍显安心的影子。

“老师。”神田京一欲言又止。

赤羽打断他，“不用叫我老师，现在的你我，是个社会人。”

“哈，是我唐突了。”神田有一肚子话要说，“真没想到还能见到你。”

“我也没想到。”显示屏的数字在倒数，由十位数到个位数。为施行地主之谊，神田被安排送赤羽回到原来的地方，后者欣然接受。

神田侧目，知道赤羽并没有开车，于是自己可以尽到这份职。

他们来到地下一层，有几张熟面孔不停往这边看，神田恢复了冷淡沉默的神态，只是颔首打招呼。

“你的人缘看起来很好。”赤羽信之介悄无声息观察完毕。

“都是同事。”打开车门，看着对方坐进副驾驶，神田这才弯下腰贴着车窗问，“你有急事么？”

“不出意外我会回去我的公司。”赤羽看着他走回来握住方向盘，“如你所见，我吃了闭门羹。”

神田发动车子，叹了一下，“像我这样的人，一般不管上头，自己埋头勤快就可。”

“哈，你是努力型的。”赤羽以前就习惯给学生们添加属性。

神田没细想，“因此，我并不知道老师在处理两家公司的纠纷。”

“涉及利益的时候，每个人都认为自己占理。”赤羽已经懒得再纠正他脱口而出的称呼。

神田京一凝视着前方，茶色发丝间缀着几缕白色，侧脸棱角分明，便服衬得他更阳刚。

虽然赤羽不理解他为什么不选对口的职业，但是无可否认，保镖很适合，说不定认为三百六十行都只是副词，只要有心，在哪都能出人头地。

简单点说，就是个随遇而安又知足常乐的家伙。

“你为什么那样问？”赤羽正在找回方才遗落掉的反射弧。

“如果你有时间，我希望请你喝杯咖啡。”神田积极争取。

赤羽信之介意味深长看他一眼，“这是你的工作。”

“那也是我的工作，我觉得很有可能也是上面的意思。”这是直觉。

赤羽没话说了。

神田道出的是事实，没有谁会多此一举沿途护送，又不是什么人物，无非是在做个套路，并且试探一下双方的利益冲突有没有到达非得扣杀的地步。

神田京一，就是被推出来的“牺牲品”。赤羽信之介敢肯定，对方绝对不可能发现。

神田见他不说话，微微沉吟。红绿灯闪在路口，斑马线被一个又一个脚步跨过，只留下看不到的印记。

神田曾是这样的角色，因为低调，除了跟特地的人特别要好外，其他时间都可以化作背景板。

他做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旁观者，他的助教才是人缘最好的那个，追随者也多，有男有女，明恋暗恋。

今日一面，对方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竖高的火红色长发艳丽也骄傲，如他自信内敛的为人处世态度。

“神田……”

“老师。”神田先一步开口，“你一直是我学习的榜样。”

“都说已经过去了。”怎么是个死脑筋呢？

神田转过头来看着他，嘴角上扬，“你答应去喝咖啡，就不会过去。”

赤羽挑挑眉，“好，我答应你。”

神田京一停了车，引领他熟门熟路走。

一家规模不是很大但情调足够的咖啡店坐落在城市的南巷，离赤羽所在的地方是相反位置。赤羽可以通过这个闲暇去环顾四周。

神田拿了主导权，这让他没了顾虑，像方才那样，不少店员冲神田微笑，可见即使是努力型也是会散发荷尔蒙的。

不过赤羽绝对不会猜到，在神田身边的他，比任何时候都要耀眼。

他们来到二楼包厢，却不是个封闭空间，其中一面连着透明的玻璃，下面则是一楼乾坤。

有人正仰起头，赤羽默不作声移动着桌上玫瑰的位置，直到压上边线。

“我曾在这里听了一下午的《为什么你背着我爱别人》。”神田不忘吐一下槽。

赤羽提醒，“你可以联系店长换一首。”

神田被他调侃，有种受虐般的狂喜，“你在走神，看到熟人了？”

“嗯。”赤羽信之介保留了说话空间。

神田京一深深看他，低头着手勾选食物。

他见过对方吃东西的模样，倚在办公室门口，拿着的不是布丁就是圣代，吃得像个风雅的美食家，而不是个贪吃的孩子。

神田忽然道，“老师的口味会变么？”

“不会，焦糖布丁和黑森林蛋糕，你已经替我选好了。”赤羽眼尖得很，“你的记忆力真好，谢谢。”

“去发现老师的另一面对我来说是种收获。”视角不同可以给人更多的念想。

“但是……”赤羽望着楼下，“你还是错了一样。”

神田京一停下笔，抬起头注视着他。

“卡布奇诺不适合我，而蓝山咖啡的酸甜浓适中。”赤羽慢条斯理叩叩桌。

神田自然也是听过那些描述的，“你认为卡布奇诺是恋人必备？”

赤羽实话实说，“在这方面我拥有着保守的坚持。”

神田失笑，“在这方面，你很可爱。”

“……”任谁被个比自己小的人夸赞都会觉得别扭。赤羽信之介皱眉，欣赏起视野内的装潢。

神田召来店员将需求递过去，之后两人都没说话。

确实，哪怕到了今天，他们之间也还是有些距离。因而，他们不可能做到彻夜狂饮或激动不已，很平常地接受了岁月的馈赠。

赤羽信之介拿小匙呈顺时针轻缓搅匀咖啡，以及亲自瓜分黑森林蛋糕时，神田在神游。

他的眼里复杂难辨，估计在公事和私心两头挣扎，接着伸手够上，条件反射按住了对方的手背，说了句“我来就好。”

奇怪的，这不算是客套话。

赤羽无法脱出他的接近，神田手把手和他一同做了这些步骤，完成后才觉得过于暧昧，以至于融化在嘴里的奶油甜得快爆炸了。

不管怎么看，眼前的情形都像神田京一在追求赤羽信之介。

这让赤羽难免有了猜测，譬如当年自己的学生是不是远没有这么安分，或者已经有了成形的憧憬。

“至于两边的纠葛，我不应该为你加油，所以只能这样了。”神田至少记着立场。

“我们的回忆还是纯粹完整的，确实不应该相提并论。”赤羽看事情的出发点特别老气横秋。

“哈！”神田京一看着手边如出一辙的蓝山咖啡，认定这就是对方造成的影响，让他忘了自己钟情的其实是拿铁。

离去前他们端坐着相对无言，气氛却和谐温柔。

赤羽信之介不会摆谱，神田京一更是脾气好，彼此偶尔在半空中交集的视线别有一番感慨。

离去后赤羽进了公司大门，又退了几步，回过头来微微一笑，“谢谢。”

他难得一见的笑容静谧绚烂，也如春风，晕开了脸颊上的绯色，嘴唇仿佛点上了亮红。

“我会期待和你的再见，老师。”

雀跃的男人表现出了如同毛头小子那般的真挚，英俊潇洒的神态隐在车窗那头，依稀还能瞧见随着说话滚动的喉结。

就算赤羽没有怎么观视，也为之动容，这一幕令人着迷。

“我们很快就会再见。”与几个同事擦肩而过，赤羽划开手机屏幕，赫然耸现的是他们的手贴在一起的照片，发件人是坐在一楼的那个人，也是他的助理。

谁也不知道这桩经济案是怎么告捷的，赤羽信之介作为法律顾问，有多的是的渠道收集信息，比如对方公司如何与黑道达成过不正当合作，比如如何想敲掉他的防备。

他很聪明地学了这一点，反将一军，而神田京一，也真的成了牺牲者。

神田被传到法庭上还有点云里雾里，他不是同谋，只是来回答一个问题，即是否和赤羽信之介有过一面之缘以及交谈，即是否进行过变相的警告和威吓。

人证物证俱在，与律师站在一起的赤羽无喜无怒，结束后这才和神田京一打上了照面。

赤羽回到了副驾驶座，并没有要抗议的意思。

神田拉上车帘，有点不可思议地呢喃，“你利用我。”

“你喜欢我。”赤羽跟进着这个事实，一双眼睛明亮睿智，还有点任性，“我不利用你，利用谁呢？”

是啊，他根本就是送上门来的关键，而一旦与社会接轨，就再也回不去单纯的大学时代。

神田京一幽幽瞥他，忽然觉得新鲜，又很是悲哀，微怒的心情压住了，大手扣着对方的下颌，释放的焦躁是他的难堪和狼狈。

“神田……”赤羽不习惯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自己的后背与车座夹缝挤压着，痛楚明显。

他干干咳嗽了一下，这时神田仅隔他一寸，已经侧着头睨着他饱满丰润的嘴唇，随时能够吻上，却迟迟没下手。

“你不是说我喜欢你么？”神田的鼻息灼热，“我可以坐实它。”

“你不会。”赤羽并没有在他的紧盯下退缩，“我的学生，我还是了解的。我在我的公司为你留了位置，可我并没有要恳求你来，只是给你一个选择。”

神田京一看了他良久，幽深的眸子里虽然有百种要刮起飓风的冲动，但还是很快恢复平静。

他放过了他，“我这么不起眼，你还是断定我能左右大局。”

赤羽坦言，“起不起眼，应该交由旁人决定。”

车始终没开，神田京一掏出了烟盒，赤羽做出相似的动作按住他的手，手腕绕一圈将烟盒甩到前面。

他做得简单直接，神田有样学样反手一握，牵住他十指紧扣。

“神田……”赤羽微微怔住。

“说吧，要我跳槽的条件是什么？”神田京一已经想开了，最坏的事都已发生，再不济也就还是重蹈覆辙。

他一直知道他的助教很有手段，如今也不例外，适当地刺你一刀，再给颗糖。

说不定，时间倒转再来一次，神田也会做相同的事，怪只怪这就是人之常情。

赤羽信之介在看后视镜，神田京一在看他。

赤羽想了想，低声道，“条件是，我允许你追我。”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