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卿千余载

*文：慕卿

*CP：#弃忌#弃天帝×忌霞殇

*笔下唯一一对拉郎，经道友邀请我又写了。未来世界AU，执行官X人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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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回]

你期望什么，你就会得到什么，你得到的不是你想要的，而是你期待的——已经有很多人在说这种话了，再也听不进去，决定左耳听右耳出。

老实人忌霞殇第无数次出现在这里拿着一颗人造心，收获的却是意味深长的揶揄眼神。他通过镜子看了眼印在里边的自己，不禁侧过了脖子，得以瞧见铺在其上密密麻麻的吻痕。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知道这趟是非要给他吃闭门羹，便揣着人造心回到原来的地方，环顾四周满目的狼藉，揪出衣兜里的白手套重新戴上。

福尔马林的味道很呛人，现场有很多模样相似却纯度不同的心脏，这些全是死者的。人造人诞生之后人造心不值一提，人造人的生命需要另一个人造人的时间维持，已在不知何时成了惯例。

回绝他的是管辖这一带的男人，拥有一个听上去就很想揍一顿却也知道不是这么好应付的名字——弃天帝。

弃天帝还是个在很多时候宁愿人格分裂也不想与你多谈的家伙，因此哪怕前一晚他恶趣味地坐在白墙环绕的虚无空间里看你自渎，第二天他也仍能褪掉黑的那块皮，衣冠楚楚温文尔雅做他的上位者角色。

忌霞殇没有记忆，以至于他只记得离他最近的人，但这并不是他想要的。毫无抉择的情况下期待不值一提，他甚至觉得他应该穿越所谓的虫洞去到另一个世界，挥别眼前的沉闷。

虫洞实验在进行了，为数不多的人类被圈养在离主城最近的地方，他们有点害怕自己遭受伤害，他们见到忌霞殇的笑脸还会发抖，也许这个看上去很温和的人造人也会为了永久地存活下去而决定吃人。

可是这个现象并没有发生，从来没有发生。

“如果他选择站在人造人这边，他就会对人类发动攻击。”弃天帝面无表情分析屏幕里那个到处乱走的实验品，吝啬于将正面转过来。

会议室其实空无一人，通过一块块亮出的液晶投影能看见他灿白的装束和头顶上可有可无的“电线”，也能察觉出他不太欢喜的气场。

他好像一年到头都不觉得你们的存在是必要的。

“他拿走了一颗心。”档案师正在整理人造心收集情况，“战损比例出乎意料适合他，所以他觉得奇怪……啊，他在慢慢接近主城了。”

“上次他被人类扔西红柿，上上次被拉到角落试图电击，上上次……”弃天帝回忆着那些啼笑皆非的陈述，作为一个倾听者他不但不施以怜悯还非常不给面子地嘲讽了一番。

这种人确实不值得好好去疼爱，不撞南墙不回头，放任一出好戏不去观赏，那就太对不起索然无味的现实了。

面对头领优哉游哉气定神闲的冷笑，众人保持着沉默，后来觉得实在没什么好说，就都各自意思意思汇报了一通，退出议程。关掉指纹感应后弃天帝也显得意兴阑珊，他在等那个人第无数次的无功而返。

所有人造人中，只有忌霞殇认为自己天生不属于这个行列，而是人类。

一名自以为自己是人类的家伙想要去靠近他的同类，但被拒绝了，他的同类表示不需要。于是这个家伙在每次替换心的同时都想质问一下负责这一地带的权利最大的那个男人，然而男人也从不给他机会。

弃天帝神秘到何种程度，谁都不知他的来处，自然更无法去推测他的归处。忌霞殇的瞬移表盘接近主城会奇迹地接收不到磁场，他的指尖串着银色的链子转了转，再想了想，还没抵达又回来了。

所有建筑都熟悉他，包括所有的机器人都对他让路，可以随时随地掌握新的人脉结交朋友，这样的乐观不是谁都能够做到的。

甫一进屋，海绵软体织成的地毯托着他光着的脚丫，按摩两下就令他闷闷哼，一边抗议一边只能眼睁睁看着手里的表盘飞出去。

大部份时候他会和地毯做一些没羞没躁的事，可这不是他的性癖，他的体质被改造过了，他得DIY完毕才能叫醒一直沉睡的另一扇封紧的大门，自门里优雅踱出的弃天帝每每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得意地喝着咖啡。

弃天帝与咖啡同滞在过去的时代，相同的，他与大自然的原始法则一样，一直在做那个观望者和正大光明的偷窥者。

“舍得回来了？”弃天帝的心情大概是好的，他翘着腿晃了足足有六下。

忌霞殇算着这些数量，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还扯过来一条可有可无的纳米纤维被遮住衣衫不整的身体——

其实他遮和不遮没什么两样。

那条被子也在兢兢业业地运作，或轻或重安抚他的腹与背，还为他揉揉又乖巧下来的阳器。忌霞殇实在懒得再如那些恭恭敬敬的下属般酝酿日复一日的仰望和钦慕，直接开口：“我又失败了。”

“正常。”弃天帝不以为然，“这回最外面那个区域你都进不去，因为新捡的人造心还没与你融合。”

“在三百余颗里面我独选了它，它亦是唯一一颗非战场遗物。”忌霞殇就是个捡尸体的，捡点零件，捡点还能回收利用的东西。被人类当作雇佣兵的人造人做了人类该做的事，还被人类提防，已经算是一场悲剧，这样一来，他这个始终不被人类接受的倒不怎么悲哀了。

仿佛能听见他的心声，弃天帝不满这么快放晴的气候。他不再晃腿甚至任性地使用了特权，当两个人都掌握着一个建筑的所有权，就有“谁的权利居上”的真相，无怪忌霞殇感应不到，谁让这个权利掌握在弃天帝手里。

忌霞殇脖颈侧原有的吻痕上又新添了印记，当今时代已经没人再尊崇性别膜拜和结合，可是他们还徘徊在这些交流中，没走出去。

他咳嗽了一下，狼狈的口涎溢出了嘴角，被不停刺激后五感早已打开，由身至心相当敏感，抵挡不住源源不断的侵略。

这样糟糕的情形之下，忌霞殇仍分了一会神，“白天还没结束，你变回黑色是要蛊惑谁？”

他的一切都是柔软的，紧紧咬着你的欲望供你出入，散发着让你着迷的气息。

弃天帝不慌不忙变化，先是冷漠的，再是平和的，后来聚合为一体，可以无情，可以温柔，可以暂停其他所有无关要紧的事。

墙角的钟摆又响了，它大概是目前寿命最长的老古董，它总是不响在12点，却响在当你迷失灵魂的那个间隙，“咚咚咚”地，挥霍那些分秒。

到头来忌霞殇还是一无所获，他唇边堆积起的血色在被亲吻时加剧，对待他的男人眼里释放着甜蜜，身下却释放着狂妄，他开始说话了，他便说不了话，最后谁都没说话。

“你给它起了什么名字？”忌霞殇想了解钟摆的过去。

古希腊神话故事里塞浦路斯的国王皮格马利翁是一位有名的雕塑家，他爱上了自己的雕塑，并且拥抱它、亲吻它，他每天对着雕塑说话，最后雕塑成了他的爱人。

弃天帝削薄的唇碾过他绵软的耳珠，咬噬间大概还说了什么，可都化作嗡鸣散去了，那几个形状和边角，敲在忌霞殇的心尖，倒真的和这位国王的称谓相似。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