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卿千余载

*坚持每日一篇，关键词：震惊！双商高的人为何突然智商为0 

*文：慕卿 

*CP：燕归人×羽人非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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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发生了两件事。一是，羽人非獍流泪了。二是，羽人非獍摔倒了。 

这两件事牵出两项要点，一是，一个人最好不要谈恋爱。二是，一旦谈起恋爱智商就“HEY WE GO”。 

[0回]

其实，只要到了饭桌前，看一眼炒得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就会恍然大悟。燕归人夹起一块吸溜进嘴里，也已经发表了感想：“洋葱炒肉，很好吃。”

羽人沉默地看着他，半晌后道，“方才是谁在自乱阵脚的。” 

“我有义务查明真相。”燕归人嚼了又嚼，完了不够，和着米饭再次吞下一块嫩嫩的鲜肉。 

“啧。”说得这么冠冕堂皇，还不就是突然犯蠢了。

他们正在恋爱期。确切地说，他们正进入恋爱期不到一个星期。

羽人之所以会答应燕归人是有原因的，燕归人好死不死选在人多势众的场合告白，友人们听了纷纷起哄，恨不得燕归人当场将他给办了。他硬着头皮点头，这才省去一出流血头条。 

在此之前，他们就是同学兼朋友。这年头朋友也分三六九等，他们这一堆恰是玩得很好的类型，没事会出来聚会，偶尔还会相约休假去旅游。

羽人和燕归人同行过太多次，早见惯不惯，因此很难想像燕归人的心理活动是如何产生的，为什么突然间追他。 

至今也是个谜。他们虽然同居了，但仅仅七天的功夫，连周边环境都还没摸透，更何况摸透恋人的心思。

彼时羽人正提了刚从超市里面采购的食材回家。他一个人住时喜欢做菜，两个人住时也不例外。反正，燕归人也不是第一次观摩他的手艺。 

比起他充裕的时间，燕归人要忙许多。

羽人是个撰稿人，写字功底不错，读书时代还帮燕归人写过情书，结果因为清秀潇洒的字迹吸引了那名女生，女生转头倒戈了，就此让燕归人失了恋。当然，羽人也拒绝了，他不可能夺人所爱。 

燕归人是个生意人。在生意场上口若悬河，生活中却不是个能言善道之人。也许他做生意成功主要的关键是处事风格不优柔寡断，说一就是一说二就是二，雷厉风行，且为人正直，待人也诚恳。 

羽人很了解他。他看上去没有脾气，平平和和，骨子里却精明，看事物的眼光也很准。他的双商很高，知道如何让自己处在一个安稳的位置上，不为任何干扰所动。

应该说，没有谁比他更胜任这类工作。 

羽人也不争不闹，该如何就如何。他在厨房里熟练地剥着洋葱皮，眼睛被刺激得闭了又闭，十分难受。

彼时燕归人正在客厅里喝着茶。茶是燕归人泡的，他有这方面的特别研究。比如，比起红茶更爱绿茶，比如，绿茶可治疾病，这些他都相当明白。他希望影响羽人，即使羽人更爱喝酒。 

羽人有时懒得听他的大道理。他们在一块通常不会造成你沉默我也沉默的现象，反而话多得要死，天马行空地侃。大概是因为熟悉了，也大概是因为……

呃，他是他的男朋友。 

羽人想起这个重点还会打个哆嗦。

这七天内他们没有亲吻，没有拥抱，甚至没有提关乎恋爱的只言片语，自然到仿佛就在过合宿生活。奈何一个人在没有失忆的情况下是不可能选择性遗忘的。 

“啊啾——”厨房里传来不小的声响。 

燕归人一愣，放下茶壶。套房有这个优势，转来转去还是一个圈。

羽人经常穿白色衬衫，为不使它们染上脏秽，不得不买件围裙。现在他就穿着，背后的蝴蝶结系得一丝不苟，让人以为是不是天生拥有这门学问，或者喜欢对着镜子捣鼓。 

燕归人过来时，听到了阵阵啜泣声。凑上前一看，眼泪自羽人眼眶中滚落，抽抽搭搭的，好不可怜。那一张愁眉苦脸，此时此刻更悲伤了，皱起的鼻子泛着湿意，连嘴唇也在发抖。 

他扭转过头来，一对眸子好像下了一场雨，连雨势如何都能看得一清二楚。这人也会有这等表现啊……燕归人出了会神，目光紧紧盯着。 

“你不给我拿张纸巾么？”羽人觉得他就是来看热闹的。 

燕归人定了定心绪，一本正经问道，“谁欺负你了？” 

“……” 

燕归人又问，“和我在一起难受了，还是遇上你更喜欢的人了？” 

“……”羽人嘴角一抽，恨不得踹上一脚。他满手都是洋葱，只好抬起臂膀抹了抹脸。 

将洋葱放到餐盘上，他着手洗起了肉。这时他的泪流得差不多了，但因为方才动静挺大，脸侧和额头都覆上了汗珠，束起的墨发跳出几缕，拉过他的耳根，带起神秘幽静的层次。 

燕归人没有走，而是倚着看。 

他的眸光沉沉，就算没有面对面，他怎么笑，也能一一信手拈来。羽人甚至感觉到了那股子关切和迷茫，哪怕它们没有一点用。

显然，燕归人将洋葱无视了。 

羽人握刀切肉，淡道，“我和你已经在一起，你还担心？” 

他说话的空隙里，燕归人去端来了茶杯，如今慢慢品着，“我的心血来潮可能会就此勉强你，你只是不说而已。” 

“既然这样认为，当初决定同居前，你就应该点明。” 

“可我觉得我能宠着你。” 

羽人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自己听着都觉得不好意思，更何况是别人，“这么奇怪的一句话你怎么能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燕归人看着他的背影，又将注意力落在透着粉红色暗示的蝴蝶结上，“不过如果你不同意，我会放开你。” 

羽人将切好的放回碗里，“所以，你是喜欢我了？” 

燕归人一顿，“我不知道。” 

“嗯。”意料之中。 

他们更像是因为舆论凑到一块的两把面团，还没放入调料和配方，还没到决定成为蛋糕还是包子的级别。

燕归人没一会儿就出去了，回到客厅继续着他的泡茶事业。他等到羽人招手立马起身帮忙，又是端菜又是盛饭，可谓分工合作一字不漏。 

抛去别的不说，就这些方面，他们已经达到了相敬如宾的氛围。 

羽人给他夹了一块看上去面相最好的肉片，并道，“洋葱是有含义的，你知道么？” 

燕归人想起那首歌，“一层一层，打开我的心？” 

“哈。”羽人被他逗笑，“行了，你说的也没错。” 

“我希望我们是这个顺序。”燕归人由衷道，“比起激情冲动，我更愿意细水长流。” 

“好。”这一点很符合羽人的心境。

他们算是截然不同的性格，却有殊途同归的理念。因此，当初才会应得爽快。毕竟，就算答应了在一起，也不一定要同居。既然决定了，就一定有它的道理。 

“很好吃。”燕归人两眼发亮，就像一个美食家找着了珍贵至上的食物，词穷到只剩下这三个字。 

羽人没想着要配合他，而是沉吟，“你有没有想过，已经有征兆了呢？” 

燕归人奇道，“什么征兆？” 

“没什么。”征兆是，你已经在表达占有欲，怕有人插足这段关系。羽人没说，因为他也不甚肯定。 

饭后，燕归人哼着小调在洗碗，羽人无所事事，踩着拖鞋转悠，接着来到书柜前选看。他拿出一本《七侠五义》。

他们俩都很喜欢武侠小说，“金古梁温”的几乎都看过，没事还互相讨论。他们都有这种错觉，说不定他们上一世就走这条路线，天天站在小树林里劫富济贫。 

揭开封面，忽然有东西掉了下来，羽人弯下腰一看，是一张照片。虽然模样陈旧，却还是保管得很好。

上面是一片偌大的操场，有一个人坐在石凳上假寐，但因为角度太遥远，完全看不出是男是女。就这距离来看，绝对是站在教学楼上拍摄的。 

翻到第二面，上面一层数字写着：2005.11.1 

还是上高一的时候。 

正要回顾一下少年时期，忽然一只手横了过来，将书合上，夹回照片，放进书柜。这只手结实有力，向后一捞，就将他捞在怀里，两人隔着透明玻璃相视。 

羽人天生就有侦破技能，“紧张了？” 

燕归人刚洗完手，手还没干，残留的水滴落在地面，就跟淌出的汗似的，“那可能是我的初恋，还记得么，那段因为你代写情书而被画上句号的经历。” 

“原来是她。”羽人说得耐人寻味。 

“嗯，是她。”不正确的事，说上三遍就正确了。 

燕归人抱得顺手，一时间喜欢起这种感觉。可羽人没有给他回味的时间，推开了他。

站立不住的燕归人向后退了两大步，差点倒在沙发里。羽人也好不到哪去，加快的心跳来得突如其来，不知道是罪恶感还是其他。

他走得七拐八拐，还没到门前就踢到墙根摔倒在地，是一记可以载入教科书的狗吃屎姿势，据那种痛楚来看，左腿和左臂都被擦破了皮。 

他扶着墙站起，磕到地板的手肘直发麻。 

燕归人急忙扶住他，“怎样了？” 

羽人打肿脸充胖子，“还好。” 

燕归人看了又看，将他带到客厅后立刻去翻找跌打伤膏。他回来时手里拿了好几副，什么类型都有，看得羽人险些翻白眼。 

待到裤腿被推上去，羽人打了个激灵。确实伤得不轻，平地摔更要命，地板硬梆梆的。皮下组织脆弱得很，血口蔓延，即便没有流出动态血，还是令人沐目惊心。 

燕归人用棉签擦时，发现羽人蹙起了眉，嘴唇抿得死紧。 

“疼么？”他的力道变轻了。 

羽人缩了缩腿，“酒精太狠。” 

“效果好。”燕归人瞄了眼书房的方向，“下回给家里铺上地毯吧。” 

“嗯？”羽人怔然，“不用，小题大做的。” 

燕归人抬眼瞧着他，“你难道想摔第二次？” 

“不想。” 

“哈。” 

燕归人始终专注地为自己服务，始终是温柔的对待，那认真的眉眼落进眼帘，每一寸都让人移不开视线。羽人静静凝注着，心中淌过暖流。

那张照片不是别人，可既然燕归人不想说，他便不催促。反正你知我知，心知肚明。 

等小腿和手臂处理完毕，就到了大腿，燕归人以眼神示意。羽人犹豫了一下，不自然道，“我可以自己来。” 

“这个时候就显出我的作用了。”燕归人不想被排除在外。 

羽人叹道：“我又不是非要整，反正很快会好。” 

“好了，脱吧。”在一些方面，燕归人就是不听话不解释的主，且霸道得可以。

见他环起双手微抬下颌，羽人不可能和他大吵一场。反而因为这一连串的关心老脸一红，动手解起了皮带。 

羽人的手形好看，皮带则是深褐色的，随着解去，手背上的血管轻轻窜动，以此作背景音乐，拉链也拉开了。羽人的内裤是纯粹的黑色，这倒跟喜欢穿一身白的表象形成鲜明的对比。

燕归人看了也不免觉得惊奇，视线游弋了片刻。

羽人干干咳嗽，“背过身去。” 

“背过身去？”燕归人失笑，“你要我对着空气？” 

“我自己来。” 

“不用说第二遍。” 

几乎不见阳光的大腿，白净健康，既有弹性又有力量。燕归人拭擦的同时，小指会时不时搔一下腿肉，也许是出于条件反射。羽人的脚趾头微曲，腿还搁在燕归人这边，这使他更为慌乱了。 

一颗心就快跳出嗓子。 

见他老是不安分，燕归人提醒道，“不配合的话，要持续更久。” 

羽人深深一叹，“我还没有跟谁坦承相见过。” 

“你怎么不想想迟早会有这一天呢？只不过提前了。”燕归人对着他乖巧沉睡的那处意味深长地笑笑。 

羽人万没有想到他会说起这个，顿时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被他所看过的地方，不管是出于有意还是无意，都变得通红。

总算等到一切搞定，羽人提起裤子就要裹好，岂料燕归人伸出手捉住他的脚腕一扯，整个人挤了过来，道，“就这样吧，别穿了。” 

羽人右眼皮一跳，不可思议道，“你在开玩笑么？”

“我像在开玩笑？”拉过毛毯，不让他冻着，燕归人主动寻求表扬，“这样可不可以？” 

“……如果你不一同盖着还是不错。”而且那只手，搁在腿上没有要走的意思。 

燕归人想了想，低声道，“通过刚才的两件事，我确定了。” 

羽人好像心有所感，小心翼翼询问，“确定了什么？” 

燕归人侧目看着他，“不管是你先喜欢上我，还是我先喜欢上你，注定会相爱的。” 

羽人呆住。 

燕归人逮到他脸上一闪即逝的酡红，“我以为你也发现了。” 

“我……”羽人闭了闭眼。

等他再次睁开的时候，他的面色更加红润，好似是一颗迎接季节的苹果，正好被采摘，待在掌心晃悠。他纯黑的眼底沉淀着色彩，是和不久前完全不同的，是被触发的向往以及欣悦。 

照片的存在是其一，与之相衬托的燕归人的言行举止才是万箭穿心。 

他说了一句话。 

燕归人闻言，微讶，尔后马上嘴角弯了起来。他胳膊一伸抱住羽人，咬了咬羽人的颊肉。

真的，一切都这么顺理成章。陪伴无比重要，更重要的是你一直在身边，我可以慢慢地融化你霸占你。羽人浓密的睫毛眨在眼前，近在咫尺，燕归人啄了啄，想起方才这人那句脱口而出的心情，笑开了怀。 

羽人说的是—— 

吻我吧，燕归人。 

（完）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