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卿千余载

*坚持每日一篇，关键词：每天都在失忆，每次都只忘记你

*文：慕卿

*CP：燕归人×羽人非獍

*未来世界，注意伏笔。

*****

“博士。”

刚一踏进门来，就有人向羽人非獍鞠躬并打招呼，他点了点头，算是回应。其实他并不习惯被别人这么对待。

[0回]

他今年25岁，刚从智能生命研究学院毕业不久。这是很高的荣誉，至少对于现在的人们来说。

懦弱的人们能够导致世界毁灭和质变，这是某个大人物说的。所以他们不把希望寄托在人类身上．而是投向了机器体和智能生命体。要知道，一个被零件填满的万能机器可以干很多活，包括人类做不了的。

羽人径直往里走，途中避开了几个正在打扫卫生的机器人。

有人嘲他为什么给机器人让路，他淡淡地抿了抿唇。这些机器体因为代替人类而被造出来，做着人类昔年做着的事，甚至比人类做得更好更完美。

这样的行径，放在哪个时代都会被认同的吧。如果是几百年前或者一千年前，这些机器人估计会被运用在战场或者情报机构上。它们会受到重视。

但如今就说不定了，因为还有另一个名词，存在机器人之上——

“羽人博士。”

“打开这扇门。”

“请出示您的指纹。”

枯燥平淡的发音，从门里传出。门上镶嵌着一个发音器，它充当这扇门的大脑。其实就是树状结构的软体，它能通过磁场识别近前的物体气息，然后再生成程序反射出去，与对方对话。

羽人的食指按在它上面一会儿，门就开了。

“如果有什么吩咐，请尽管提出。”金属门自动关闭，轻柔的女声响在耳边。

羽人头也不回，淡道：“我只是来看看。”

智能生命体。它就是高级人类，它的完美无可比拟，甚至能够在不久的将来取代人类，这也是某个大人物说的。

虽然羽人拥有一个徽章，那是能够参与国家科学研究的证明，但他并不打算那样做。他讨厌冰冷的东西，他觉得那些就是尸体，诡异的，古怪的。

现在位于他面前的是一个很大的透明玻璃装置，里面盛满福尔马林，福尔马林里泡着一个人形，液体淹至其颈边，有着难闻又刺鼻的气味。这个人形紧紧闭着眼睛，双手分别于两侧垂立，十指弯曲而且有点膨胀。

它有一头黑发，唇薄，脸色偏白，身高与自己相等，但要比自己壮硕。它的侧脸棱角分明，冷峻的五官即使在这一刻也镶嵌着笑意，如果它睁开眼，它所拥有的压迫力更为强势。

这是个比他还要好看的男人，安安静静的，绕一圈只能听到一阵又一阵气泡升腾的声音。似乎在等待苏醒的那一刻，这是必经之路。这是羽人迄今为止唯一的研究，也是唯一失败的研究。

他来这里的次数数不胜数，除了睁着眼观看外，想不起来还要做什么。

他会就这样站在那发呆一个小时，直到他觉得四肢麻木了，他才有其实体内还流着血液的实感。这里连张凳子都没有，空荡荡的，明明没有风，他却经常打着激灵。

甫转身，里面的身形明显一晃，屈着的指形开始在“咔擦”动作。

羽人没有发现，他稍显佝偻的背和他常年苦大仇深的表情如出一辙，都散发着负面情绪。抛开这些，他是个清俊的男人。他很沉静，他的工装如同长款白大褂，过长的袖子，将他的五指收在里边。

所谓的智能生命体，半睁开眼，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

“博士，这回的研究项目希望您能参加。”

刚一出来，就被同事围着答话了。羽人恢复了纯良公民的神态，挠着头发说：“我还得工作。”

“不要紧，您有空可以先看看这份资料。”

跟那些长期在此工作的不同，羽人充其量只是业余。但ZF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对国家研究技术有利的人员，奈何他当时也急需报酬，于是应了下来。

他是见证这所研究院诞生的元老之一，那时可没有这么多心思，只是做一个能跟你分担事务的机器人出来，就开心得要哭了。

很多事情一旦涉及了利益，就会跟初衷不同，羽人已经忘了自己的初衷是什么。

“传到我的资料库吧。”他留下这一句话便离开，出门前照样被鞠躬了。他特意看了一眼正在打扫的其中一个机器人，她穿着和服光着脚丫，里表却是光滑的铁块，在灯光的折射下闪着碍眼的光。

一点都不适合她。

“羽人非獍。”

羽人的房间很小，毕竟只是他一个人住。他是东边的难民堆里生出来的孩子，莫名其妙地出生，莫名其妙地长大，没有人认领，没有人搭理。他每天跟着人们出外找食，然后回来睡觉，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他只庆幸一件事，十年前难民突袭机器治安队，他竟然跟来了。

然而此时此地，除了他，还有别的声音。仿佛一块陈年的覆满锈的东西，发出难听又刺耳的声音，高低起伏的语气仿佛是因为说出来很艰难，这让他抬起了头，看向惨白色墙网的那端。

一个男人，全身套着黑色大衣，没有笑的脸上静谧且危险。羽人对他并不陌生，羽人和他才隔着透明装置见过面。只不过当时，他是睁着眼的，对方是闭着眼的。

男人一步一步走了过来，他的脚步沉重，因为他的肌肉组织还没有真正适应环境。

其实起初他是衣不蔽体的，他随意在周围翻找，找到了一件适合自己体型的衣服。他微微一笑，那模样，竟然带着激动和怀念。他张开双手，这就将羽人抱在怀里。

“燕归人，你醒了。”羽人想，起码还是成功了，只不过等了很久，大概有多久呢？

燕归人的气息喷在他的脖子上，为了更好地闻着他身上活人的气息，燕归人弯下腰，贪婪地磨蹭着。羽人看到了对方太阳穴上的血管窜动的速度。不管是五官上的完美，还是体格上的健康，对方都不输给任何一个人类。

智能生命体有一个弱点，会将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类当成主人。

再想想，无非是当时燕归人已经转醒，只是还在酝酿和活动四肢。能够先一步找到这个地方，无疑也是靠出色的感知和嗅觉。如果这样的一个存在被发现，不只燕归人会被捉住，连自己，也会被囚禁。

燕归人近乎迷恋地霸占着他，这是一股清新又让人难以自制的气息，是将自己制造出来的人类。燕归人的脑袋里忽然像扎进了一根刺，在愈加拥紧时，愈加疼痛。

然而，智能生命体享受这种痛楚，于是皱着眉，又笑着，唇一移，已快擦着白净的脸颊而过，滑入那看上去很可口的丹唇里。

羽人有点讶异。燕归人虽是他唯一一件成果，但，对于庞大的科学研究系统来说，已经有不少同样的成果诞生在各地。

他曾去核对过共同性和差异性，当然是为了观察为什么自家的一直不醒。如今醒是醒了，反应却和其他类截然不同。显然不只当他是主人。

“不要离我太近。”羽人伸手推抵着他靠过来的脸。如果不是清楚知道这是从装置里出来的，羽人还以为这家伙背后多长了一条尾巴，正在摇个不停。

他将人拉过来，放在圆球状的座椅里。这种座椅像块云团，软绵绵的，它们不再是很多年前的木料，它们由更环保更轻便的技术分解而生。

羽人正在忙碌，燕归人在一旁看着他，思绪却是翻滚的。燕归人知道自己被植入了数不清的芯片，拜这些东西所赐，他了解了这个男人的生平。比起燕归人空白的故事，羽人的却丰富多彩。

跟随难民突袭了机器治安队，羽人误打误撞通过喧闹的人流入了主城，并被一个好心的博士爷爷收养。于是接下来的日子平安无事，平步青云。爷爷供他读书，带他游玩，然后在他十六岁已经经过考核不必再去学校教育的时候，爷爷过世了。

羽人说不出是怜悯他们这些人类还是其它，因为当初他可是没落泪的，默不作声地看着，默不作声地离去。

虽说是亲人，但是不能带走遗体，爷爷必须被治安队抬着去往别处，听说会到达一个特定的地点。那些因病死亡或者老死的尸体须经由科学者的手解剖，提取有益物质，然后再将没必要的扔去机器人集中纽带，吞食。

人类的血肉．是机器人最美味的食物。

但如今，人类还是机器人与智能生命体的主人，它们不能违背恩赐，可也不代表以后不会。羽人对这个结论深信不疑，事实上他也曾经为了这个议题做了很多研究和报告。

燕归人的眼里幽深，仿佛看不到底的潭水，写着看不清楚的情绪。他和羽人一样寡言，低调地坐在那边，好像要消失了。见他在沉思，羽人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把所有经历都放进芯片么？”

燕归人望了过来，他很迷茫。不过，让他主动的是他的条件反射。

在羽人转转悠悠间，他站了起来，从后将人拥住。他们好像相伴百年的爱侣，有着旁人不能插手的连系。羽人被他的亲昵举止带动，好像一只没有着落的气球，跟个不倒翁似的小步移动。

寂寞了许久的羽人，在这一刻感觉到了温暖。奇妙的是，给予他温暖的竟然不是人类。

燕归人在这时低声回答：“因为你想让我知道，我和你是一体的。”

“哈。”羽人干笑了一下，“我的养父，已经作为养分被吃了，虽智能生命体比机器人高级，但，若你想要吃我，也是很快的。”

燕归人不解。羽人在他怀里很安分，很喜欢这样的对待。燕归人一眼就看出来了，热情的他将温热的呼吸喷在对方的耳侧，道：“你这样想，还是制造了我。”

这也是羽人的困惑。他轻轻拧眉，摇头道：“这也是我的疑虑。”

燕归人忽道：“我不会吃你，但你是我的。”

羽人一怔，叹道：“我当然是你的主人。”

他俩说的不是一个意思，燕归人明白，却没有加以指出。他想的是另一件事，“我睡了一百年么？”

“没有吧。”羽人呆住，“应该是十年左右。”

“是么？”那是谁的记忆出现了问题。

自从爷爷走后，羽人就搬出了原来的往处，来到了Y城的一个小角落。

这里可以说是群居的场所，一间间小房间构成了大建筑，椭圆形的，纤维质的玻璃，很像乌龟壳。他选择这里是因为视野极其丰富，因为他在九楼。

另外还有一个缘故。

这里住民众多，所以信号不错，比科学研究院人为的光纤好太多了。任何一个有大脑的人类都知道，那些光纤里面装置了多少不可理喻的窃听芯片。不知有多少人类因为稍微犯了过错就被遣出，或者被禁锢了自由。

他缓缓说出他的过往，其实这些燕归人已经通过芯片知晓，可仍是没有拒绝。他们像连体婴似的，一直腻在一起。

这不是羽人的初衷，燕归人很黏他，这种占有欲不像是对于主人的，而是来自一种缺乏安全感的依赖和眷慕。如果他们都是人类，羽人就会认为也许对方暗恋了他多年。

燕归人问他，“你为什么会在乌龟壳里做着要当科学家的梦？”

羽人想了想，诚道：“因为养父是，而我，也见多了那样的场面。我不想做机器人，机器人的命运如同草芥。像你一样的智能生命体，却比人类还要强大。”他转头端详了一下对方的眉眼，微有失神。

燕归人其实不俊美，他做研究不是捏脸，通常在完成后才能发现那是一张怎样的面容。虽然不俊美，却刚毅十足，颇有男性魅力。他不禁伸出手抚摸那张脸，眼神暗了暗，嘴里无声说着什么。

燕归人偏过头凝视他良久，也没看出那是什么字眼。

燕归人只好捉住他的手腕，吻了吻他的手背，温柔的表情仿佛能够融化万年的冰。燕归人跟随着脑海中的信息道：“我听说过，科学院经常有科学者失踪，你其实很危险。”

羽人没想到他竟然清楚这一层，“很简单，如果造成了威胁，要被封锁对外的联系。这家科学院里，有很多我听过名字却没见过一面的人，想也知道他们的下场是什么。说不定他们的研究，都被中饱私囊。”

燕归人发现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忍不住道：“你可以立即下决定，移民火星。自从50年前各星球人们签订了《行星条约》后，人们的旅游之地已经变广泛，延伸到了外太空。”

燕归人说得没错，只要攒够钱，并割下自己的一根手指，人类都可搭乘新的飞行器上空。留下一根手指据说可以作成地球人的印记，表示就算你离开了，但你永远还是地球人。

只不过是给机器人补能量罢了，谁不知道？

羽人开始踌躇，因为他的命运已经到了这一步。

他和燕归人，如果不离开这个龟壳，结局显而易见。

要出去，就得步行，穿过十七个路口，再过三个垃圾回收区。从这里放眼望去，到处都是机器人，有的挥舞着扫把，有的描摹着街景，有的三五成群站在一起似乎搜寻着什么，还有的干脆守在半空，对来来往往的人类进行考查。

羽人伸出手在空中随意按了一下，一道半模糊的影子快速蹦了出来。每一个人类只能配备一部电脑，因为每一部电脑都被安装了指纹鉴定模式。

电脑的屏幕早已抛去了笨重的台式和刺眼的液晶显示，全都装上了指令触发芯片。没有被启动的电脑将永远沉睡在主人右手上戴着的纹理感应手圈里，直到死亡，便自动消失。

他停在半途，他发现他启动不了程序，一天前还好好的。这会儿电脑好像匹配到了其他的事物，受到了干扰，屏幕模糊成雪花的斑点。在背后站着的燕归人好奇地看了看，伸长了胳膊。

他的胳膊环过羽人的脖子，修长的指尖在羽人的感应手圈里熟练地按了按。羽人被他半抱着，背脊贴着对方的胸膛，感受到了令人安心的气息。他听到燕归人平稳的心跳，随着他的入迷，空中的屏幕已经重新打开。

羽人蓦地扭过头看着他，不可思议道：“只有一个指纹模式，你为什么能操作？”

燕归人眯了眯眼，摇头，“我并不清楚，这不是你的电脑么？”

很诡异，羽人的四肢甚至泛起了激灵。如果燕归人不是他亲手完成的杰作，他就要以为这是别人派来监视他的智能生命体。

方才才说有可能会吃他，现在就可以为主人解决难题了。发现了他的惊惧，燕归人没有放开他，有力的手臂肌肉抵在他的脸侧，他得以靠上一靠。

他忽然沉迷于这种主人与智能生命体彼此安慰的美妙感。

“羽人。”屏幕里还弹出什么，羽人无暇多想。这个家伙唤他名字，而不是称他为主人。他很气恼，竟敢逾越这种主仆关系。

随着“滴”的一声，他坐着的事物跟随他的指令而变化形态，将他包裹在了里面。他被盛了进去，从中敞开的圆状门如同被凿空的大山，并不狭窄的地方还可以容纳一个人。

于是，还抱着他的燕归人很快随着他入内，软绵绵的周遭空白一片，只有冰冷的装置门说明这里别有一番天地。

羽人被压在下面，砸着他的男人重量使他呼吸不顺畅，他急道：“你让开。”本想一个人清静一下，谁知对方甩都甩不开。

燕归人正在望着那扇装置门愣神。

形状趋于几何结构，运用的是准零维的纳米材料，但那个维度，比起过去宽大的斯托克斯位移要更紧密，那是可以再容下一个空间的量子效应反射，激光的存在让相容性更好，以至于人类进去不会被侵害细胞。

那是一个逃生装置。

但是，为什么他会这么清楚？

他再转过头，下意识看向身下的男人。那人慢慢叹了口气，像是妥协了，可能正在为燕归人的莽撞有所不满。燕归人很喜欢触碰他，他的身上有一切吸引燕归人的特质，简直到了爱不释手的级别。

现在也一样，他非但没有放过羽人，反而伏下了身，掳获那唇。粉嫩色的唇肉，柔软的双瓣，仿佛蕴含着无穷无尽的能量。靠能量生长的燕归人，此刻显然在上面缴了械。

他灼热的呼吸喷在羽人的鼻尖，羽人的体温也跟着升高了。男人冰凉的唇，在到达他的嘴边时不再冰凉，将两人中和的化学反应深深加剧。羽人明明身处干燥的地方，却宛若溺水，伸出手紧紧捉住燕归人的衣领。

“不要伸进来。”他刚抗议，那舌尖已经潜入，在他微张的口里探寻。他的身体慢慢放松，男人的接近温柔又霸道，既让他享受，又让他忐忑。

舌尖好像有了生命，经过口腔，软滑湿腻，经过白净的齿，留下串串银丝。再分开，两人的唇间隔着透明的纽带，就似注定的制造者与智能生命体的联系。

羽人急需氧，他大口大口地挽回杂乱的心跳声。

他并没有经历过这种濒临生死边缘的感受，他的双脚漂浮，像踩在天堂上，但他的身体沉重，因为他被束缚在对方的范围里。他的面色红润，他的四肢酸软，更糟糕的是一双眼，已逐渐迷蒙。

他终于知道，燕归人是怎么看他的，燕归人当他是最亲密的人，或许是爱人。

他喃喃道：“怎么会这样？”这已超过所有研究，这不是规则之内的东西。

既然出现在规则外，那刚才的事情好像也能解释一番，比如燕归人懂得如何操作他的感应手圈。毕竟，智能生命体除了性征不能左右外，血型和指纹都可以从制造者身上提取。

他在思考时，燕归人没有说话，只是抱着他。燕归人的沉默，让羽人产生了不好的预感。他不得不给予安抚，伸出手环住了对方的腰。他们紧紧地贴在一起，他还主动吻了吻那人干涩的唇角。

他问，“你……是不是要说什么？”他感觉到自己的眼皮蓦地一跳。

“没有。”良久，燕归人忽笑道：“我们，从那扇门出去，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羽人看过去，忽地一怔，“那个东西存在很久了，我不晓得怎么打开它。”

在羽人住进来时，它好像就在了，究竟原因是什么，他并没有去深究。其一，座椅是他的作品，座椅里面出现了这类高智能的装置，只能归根于被分解成品的时候遗留下了上一次的痕迹。

但当再把视线徘徊在燕归人过于惬意的神态上，羽人不知怎地眼眶一热，浓密的睫毛随着他半阖的眼投射下片片光影，好看得不可思议。

燕归人着迷地伸出手抚过，轻微的痒，顽皮地盘旋在他的手心，使他的手心半握，似乎抓着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当羽人闭上眼，他颊上的嫩肉被吮了一口。男人低沉的嗓音碾压过他的耳畔，他听见他说：“没有什么是偶然，也没有什么是必然，所以更改了一些方面，还是保存了一些方面。我的眼前还是你，这就够了。”

他在打哑谜，他的感慨好像经历了一个又一个春秋，让羽人真的有了一种错觉，说不定对方真的生活了百年。羽人想问，他有一肚子的疑问，但燕归人没让他说话。

燕归人笑道：“你是我的，你记住了。”

“嗯。”羽人又伸出手摩挲他的脸，那深沉的眼里倒映着羽人自己的执着和倔强。羽人为看到这些景色而惊奇，不由自主抬起了头。

他的邀约很有独立性，他看上去不懂得七情六欲，但他是个人类。而燕归人，明明是个智能生命体，看上去却非常懂得如何呵护他。

于是，他们在这样的境地里长吻。

于是，远处那扇装置门见证了他们交融的一切。

（完）

后记

这篇其实有点偏意识流描写。

伏笔其实有很多，真相是这样的：燕归人在当初被封禁了，也许他遭到了迫害，而羽人，是他制造出来的智能生命体。ZF将羽人接纳成内部的一员，失忆的羽人自动地做着研究的工作，他在条件反射下将燕归人还原了。

燕归人所谓的“百年”，是属于燕归人的记忆。

羽人所谓的“十年”，是羽人的一生，他只出生十年，十年前，是燕归人和他第一次命运来临的时候。他理所当然地成为人类，燕归人则失踪了。这也是他为什么这么尊重机器人且为他们让路的原因。

而这第二次命运，等于说，羽人住的还是燕归人和他当初住的房子，他们相同的指纹和血型让他们都能够操作里面的一切。那扇装置门，因为是燕归人的作品，所以只有燕归人知道怎么打开他。

燕归人的脑袋里除了有人为的芯片，还有他自身的记忆，所以他记得他对羽人的感情。甚至，说不定当初就是为了保护羽人才心甘情愿被抓。他们之间一直是相爱的。

因为是意识流，可以理解成多重意思，上面的只是我的一种说法。

PS：“610”是羽人的登场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