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卿千余载

*坚持每日一篇，关键词：假戏真做

*文：慕卿

*CP：燕归人×羽人非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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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FX视觉技术是数字电影时代的帮手，它能够做到真人无法演示的特殊效果，更能让故事场景与过程变得更为精湛。它不属于偷工减料的范畴，而是起到专业的辅助作用。

当然，真情实感还是需要演员来演绎，VFX起到的作用是，让能够捕捉到的动力逼真系统与现实浑然一体，因为观众的欣赏水平也在不停地提升，技术人员在描摹观察身边的一切，他们也亦然。

这里得提到床◆戏。可想而知，不可能真枪实弹。导演给了一张时间表，一般情况下，开拍前就会拿出这份单子，不仅给主角，还给经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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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归根到底还得是两方的默契，专业的导演顾及尴尬成份，为使拍摄当天不因为不自然的画面感到意外，需做足心理准备。不这么专业的喜好看他们临场发挥。

因此，羽人非獍了然于心。

他们合作不是第一次，导演如是，他便知接下来会有令人血脉膨胀的情节。他坐在太阳伞下，轻薄但十分紧密的面料，防护性能远优于一般织物，他不必顾忌身在海边会遭受紫外线的困扰。

如今在那边拍摄的是另一组演员，这部戏讲述的是同性之间的爱情，分三条故事线，不同的属性配对，能让大家眼前一亮。况且，当前社会这种题材十分吸睛，开放的人们不仅想要看国外的，更想看国内含蓄以及大胆的两面。

他的合作对象是燕归人，他们合作也不是第一次，已经相当习惯。同样的习惯是即使有了心理准备，也不忘核对时间表，想像那一天那一幕该是怎样的内容。

偏头一看，燕归人的一张脸印着头顶的方格印花，英俊之余多了些洒脱，他的肱二头肌露在外面，随着拧开矿泉水的举动颤动着血管，很有看头。

察觉到若即若离的审视，燕归人侧目，笑道：“那边在拍吻戏。”

“嗯。”羽人将工作表摊在桌面，移过去，“你需要看看么？

燕归人坦然，“我在上，还好，你的压力比较大。”

“咳。”纵使有过经验，羽人还是被这么露骨的话击沉，有些不好意思，“我们仅是拍了一两部戏，导演组就认定我们是一对了。”

燕归人挑挑眉，“也许我们比较般配。”

“你还真是不客气。”羽人颇想翻一记白眼，但这种生动的神态在荧幕里较为频繁，现在硬挤也挤不出来。

他们拍戏的经过算是愉快的，两者颜值都极高，沟通交流赏心悦目，剧组人员一不小心就捧着脸沉浸在里面，比演员还要专注。有好几次，早就喊了停，依旧没有提醒当事人，免费看了一场“动作片”。

现在也差不了多少，他们也成为了观众，而远在那端吻在一起的则是他们为之动容的情侣档。

偶尔燕归人会开玩笑。

那会儿他们刚拍完上部戏，杀青宴刚结束，为避开粉丝，燕归人的车特地停在偏僻的停车场，此时此刻已经凌晨两点，大街上其实早就寥无人烟，有谁知道他们闹腾了好几个钟。

掏出钥匙转在手指上，燕归人惬意得很，张目一看，停车场里不只他一个人，羽人也在。他们的车就隔了一根柱子，车身低调，属于他们各自出游必备的工具，平素里用的都是保姆车。

迈步上去，对方低垂着头，下搭的眼睑盛着慵懒，脸颊上铺了几道红润，倒驱逐了惯有的冷静，柔和了许多。

羽人首先发现了燕归人，扬起手打招呼。他的长腿就搁在旁边，他像在享受难得的宁静，即使光线不这么明亮，心情也还是明朗。他道：“方才我怎么没见着你？”

燕归人靠近，“我去了洗手间。”他们都认为自己是最后一个。

羽人感慨道：“你很高兴的样子，我以为你喝醉了。”

“哈。”燕归人接下他的话，“说不定已经被抬着回去了对么？”

“嗯。”羽人颔首。

燕归人的视线掠过他的五官，微有惊奇，“脸红得好自然，比戏里好看多了。”

羽人迷茫道，“酒的作用。”

燕归人翘起嘴角笑，“等等，我还没说完。”

“不用了。”深深觉得不是什么好话，羽人忙不迭打开车门，矮下腰进入驾驶位。

燕归人敲敲他还没关上的车窗，一本正经道：“这么可爱，我真的会追你。”

“滚。”处得久了，羽人知道他的性格，不与之细谈，发动车子驶离。

现在再想起，那天的自己还是有些微醺，说话直来直去。粉丝很喜欢看他们互动，不管是戏里还是戏外，直播总是挤满人。然而假戏真做这种事，只会适用于各大八点档，更何况，两者都是男人。

环起双手眺望海平面，艳阳天波光粼粼，除却被圈起的区域，远方还有游客在戏水。羽人支起下颌，百无聊赖地蒸着穿伞过来的日光，逐渐困倦。距离拍摄还有三天，他本来可以先回去啃剧本，也不知怎地，两个主角观摩起了同僚的戏份。

燕归人不用怎么认真端详，眼角余光也能轻易觉察到他的小动作。他过度放松了，这一点换作是别人在侧，就得是绷紧着脸眉头一皱陷入紧张当中。燕归人微微一笑，觉得这人不知不觉敞开心扉是件好事，不枉搭档了这么久。

他也想起一路走来的点点滴滴，很奇怪的，同是男人，也有一个磨合期，久而久之，就会产生“我们可以在一起”的错觉。

剧本里所写的是所谓的“一镜到底”，一开始只是调戏，后来扑倒吻上，最后被酒精驾驭滚到了床上。

之所以用了引号，自然是不可能一镜到底，通常涉及这些亲热戏都得分好几段，由借位、角度和演技张罗之后运用VFX视觉技术画几道肌肉线条，能显现更贴近人心的震撼。

当然，这些是业界专门的团队所负责的，若让粉丝观众知晓，没有什么好处，有的估计是幻想破灭。

“羽人。”燕归人静静凝视着，忍不住唤道。

羽人扭转过头，疑问。

燕归人笑道：“你想在上么？”

羽人皱眉，“这些不是一早就决定好了？”

燕归人悠悠道：“可以提。”

“这个我清楚。”有些意见适合用在镜头里，导演很乐意接受。可……

燕归人奇道：“难道你喜欢被我压？”

“你。”羽人霎时血气上涌，怒气冲冲道：“随便提，我还奈何不了你。”

燕归人失声笑开。

你我都清楚，就算是这般引人入胜的过程，也不会有任何反应。毕竟，在炎热的片场待好几个小时，还忍受着饥饿，还被一群同样疲累的工作人员盯着，不时还有导演的提醒，脑海中还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台词，早失去了其他有可能浮上台面的动静。

外人会不由自主地YY，他们是连YY也懒得提。

羽人说完就后悔了。

说实在的，他并不对那些顺序抱有怨念，已经适应了，忽然有了新挑战，虽然是对演员生涯的激励，但，他内心里深信哪怕是角色，也不可能会对对方硬得起来。

他严肃地想像，想像完使劲摇头。他急道：“燕归人，不用多此一举。”

燕归人早将他细微的神情变化收进眼底，当作没看到，“为什么是多此一举？”

“观众要接受很难。”他生怕导演会一锤定音。

燕归人叹道：“仰视和俯视所收获的视野不同，你不想尝试么？”

羽人的心轻轻一动，开始了动摇。

燕归人轻笑道：“那就这么决定了。”

如若早知道燕归人不是打的正经主意，羽人肯定会加以阻止。等他从头到尾明白，已经身处当天的戏棚中。导演改了部份剧本内容，递给他道：“你在上。”

“嗯。”羽人本还没有什么挣扎，准备逆来顺受。

导演又道：“你主动勾引他。”

“……”翻来覆去确认，得知不仅仅是“上”，还是“坐上来自己动”。羽人张了张嘴，一腔抗议正在酝酿。那边燕归人已过来，拍拍他的肩，恶作剧般的笑意顽皮得很。

循规蹈矩的位置还好， 这会儿又是猴急地脱衣服又是弯下腰为对方服务，一脑袋都要炸了。

他们不是男女，男女之间还有「胸贴」、「GG袜」、「像卫生棉一样的贴纸」这类保护措施，男男之间要简单多了，只有「肉色内裤」。无关的工作人员遣出去了一半，导演还听从粉丝的呼唤加了舌◆吻。

待到相对，羽人一副想死的模样。

他发现，燕归人的专业程度要比他高出许多，黑漆漆的双瞳里流淌着鼓舞，这也让羽人重整旗鼓，深吸了一口气。

“别担心。”燕归人小声道：“有我在你身边。”

羽人回击道：“有你在，我才更应该怕。”

燕归人顿了顿，凑到他耳边呢喃了一句。

轻轻的痒意传达至心底，比任何瞬间还要真切。羽人怔住，克制不住腿一软，脸红得要滴出水。一边导演喊了开拍，他即刻进入工作状态，结合上一幕确认心意的推敲，这会儿就该是借酒更近一步。

醉过去的男人正在酣睡，隔着棉质睡衣，结实的胸膛若隐若现。他上前，伸出手轻揉对方柔软的发，发丝一一穿过指缝，让他也跟着放柔了眼神，弯下腰覆上一吻。

“你，还不了解我对你的心意么？虽然能在你身边我就知足，但我还是希望你能为了我留下。”照本宣读，有了异样的思绪，自然是方才辗转鼓膜的话语还未消失。燕归人方才说的是——我又不是真的插◆你，你还怕怀孕？

激烈的一场吻随之而燃，羽人翻身上床，引导着男人就此伏在他的身上攻城掠地，眼角溢出晶莹。

他心中感叹，视角的转换确实不错，拿起了主动权，也带动了热情和全神贯注。赤条条的身躯热腾腾的，好像要就此融化了，而男人周遭盘旋的荷尔蒙气息，也令人着迷。

甚至，直到结束，还没回过神。导演正在夸他们做得很好，他像缕游魂似的飘来飘去最后飘到了更衣室。

换上常服后，也挥别了那样不真实的世界。羽人推开门，见燕归人打从跟前过，顿时别开了脸疾走。燕归人适时拦住他，低声道：“羽人非獍，一起回去吧。”

羽人淡道：“我有事。”

“你能有什么事。”提了人就跑。

这家伙，因为自己的一番话心不在焉，拍戏时明显兴致高昂，现在却不敢承认。燕归人不免荡漾，对方是出于忐忑，而忐忑的罪魁祸首自然就是毫无顾忌调戏了他一通的燕归人。羽人迷醉的反应引人遐思，让人不禁心驰神往。

将他塞到副驾驶位，燕归人扬起眉，“你今天没开车。”

“嗯，麻烦你送我回去……”等等，这条路不是通往他家。

燕归人笑道：“带你去我家坐坐。”

羽人无语道：“我比较想回去睡一觉。”

“在我家你想如何都没人管你。”燕归人道出自己的无害。

偏偏羽人不太相信这种“无害”。

到达家门前，他仍是半死不活的神态。按理说，离开公共场所，就可以轻轻松松地歇息了，可这副愁眉苦脸一年到头都未曾消失。他踌躇在鞋柜旁半天还没捣鼓好，燕归人忍不住拉过他，将他摔进沙发一把压住。

羽人呆了呆，“接下来的都是感情戏，没有身体戏。”

燕归人的目光流连在他偷偷扭曲的面部，哼道：“谁说我在温习剧本。”

羽人困惑，“那是什么？”

燕归人挑起他的下巴，眯起眼道，“你一个劲地在撩我，现在想撂挑子不干么？”

羽人冷声道：“是你的臆测，演戏和现实不一样。”

燕归人提醒他，“你在不久前分神了。”

羽人心下一惊，目光游移闪烁。

燕归人凑近，指尖轻轻搔着他的唇肉，柔软的感触早刻在印象中，如今更是清凉平和。他们对彼此的体温并不陌生，真的发自内心去接纳，也只限于故事情节，那是角色们的故事，而不是他们自身的故事。

燕归人渐渐明了，他最想知道的是“燕归人和羽人非獍今后的发展”为哪般。

他温声道：“你懂我的意思，我相信你也懂。”

他们不约而同地升起了期待，有了些许向往，又因敏感的镜头灯光而闭上眼，不敢怎么投降。

羽人沉吟，终于正眼看他。他很真诚，他的唇紧抿，明明演戏的时候霸道地吻着自己。羽人躺起了尸，胳膊一伸任君采摘，“来吧。”

燕归人哭笑不得，“我不是要杀你。”

“嗯？”羽人真心不懂现实中要如何经营两人的关系，他想了想，抱住燕归人的脖子，将他拉到自己的面前，轻轻咬吻他的耳根，并小声道：“这样？”

“好，继续。”将人抱在怀里，燕归人舒服极了，现在换成他任由对方大快朵颐，偶尔捏了捏看上去极为可口的脸颊，进而闻到一声低叹。

顺其自然地接吻，已经烂熟于心，还记得变着法儿地玩花样。羽人首先缴械，他习惯了角色的站位，不由自主就败下了阵，蹭起了燕归人的手臂肌肉：“我们在一起吧。”

“你比我快了一秒。”这也是燕归人正想说的。他由衷一笑，抱起他，“那什么时候同居？”

羽人面上一热，“这么快？”

“演员之间互相督促，有助于锻炼演技。”

你我皆知，这些不过是官方客套话。

沉淀下来的，却是悄然而生的心动。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