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卿千余载

*文：慕卿

*CP：#燕羽#燕归人×羽人非獍

*为TAG添砖加瓦，“宴”同“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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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回]

从落日烟门前一直走，要走出很远才能接触水源，溪流清澈见底，小鱼小虾很多，平素里朱痕染迹就是在这里捞些带回家做着吃，不过今天不同，今天岸上坐着的那人不是来捉鱼捉虾的，而是在洗着染了尘的战戟。

羽人非獍快走近，微一顿转过身又急匆匆离去。

他的脚步声很轻，走得很快，大概在诧异些什么，或许不再是诧异的级别了，而是惊异——他第七次又走了回来，那人终于洗完，搁一边晾着，还在拨弄缠成一团的红缨穗子。

“我招惹到你了？还是原来这溪水不能用来洗东西？那你们洗衣服怎么办？”朗朗男声响在耳畔，是好听迷人的，潇洒而且无辜，好像在解释自己并无恶意。

羽人非獍下意识伸手握住刀柄，那气势完全是讲不过就要动手，白衣飘飘也如死神，有一丁点不讲道理的可爱，脸上乌云密布五官也皱在一起，心情似乎很是不好。

直到那人转过了头他才怔了怔，缓缓松开手，并僵在那里。

原本以为是谁在恶作剧，这世上除了慕少艾之外肯定还有别人喜欢恶作剧，那么，除了慕少艾，其他人就不需要好颜以对。

羽人纵脾气好也有底线，特别不喜欢有人拿他逝去的朋友开他玩笑，于他来说这些全是珍贵的回忆，他就是这样偏心重情的人，就算被人在背后议论也无关紧要。

然而他还是算错了一着，这是个实打实的真人，眉目英俊身材挺拔，看过来时目光温和还渗着笑意，笑意中是打趣是无奈，那么他就是认识他了解他的，并且还要道道歉，毕竟确实拿溪水洗武器去了。

“羽人，你走近一些，怕我干什么？”

“我走近一点你不会掉进河里去？”

“那我得怕成什么样才会那样做？而且我会游泳，你忘了？”

羽人隐约想起有一次一不小心滑一跤就是被这个家伙救的，也不是不谙水性，只是许久没有尝试了，呆在那儿不知变通而已。

那一刻被捉住把柄，带他上来的男人隔三岔五要讲一讲自己的丰功伟绩，讲来讲去不知不觉就喝了很多酒。

只要有酒，他都能当作是小事。

“燕归人……”羽人皱着眉头微微踌躇了起来，当真不敢走过去。

有好几年了，这么多年过去看着这副背影还是能一眼认出来，他心下不禁怅然，小幅度的欣喜也在升腾，看来他这个无神论已经在感谢上天的顽皮之举。

他不动，便有人动。燕归人收好武器站起身，披风迎着风舞动。

他被罩在夕阳的余晖下，整个人都是红彤彤的，如彻头彻尾散发着光芒的灵魂色彩，耀眼得使人发愣，威武得教人忍不住想臣服。

落日烟里朱痕染迹和慕少艾在进行日复一日的斗嘴，斗到一半往往都是慕少艾胜，朱痕一边灰溜溜闹闹脾气一边还舍不得骂。

两人性格各异却无比契合，少顷发现倚着门睡了好久的白衣刀者终于转醒，两只手却还往前伸着，犹如环抱一人的姿势。

他就那样停着，任凭时光流逝。

他漆黑如墨的眼里闪烁了一下，眉角的碧绿淡去了一些，恍恍惚惚恍如隔世，最后迎着朱慕二人的视线，硬生生将手收了回来。

他弯下腰将掉落在地的寂灭刀捡起收回刀鞘，不发一言。

慕少艾奇道：“羽仔，做了什么梦，你在梦里抱着谁？”

缓缓走上台阶的羽人非獍僵直着背脊，灿若透明的衣角压在门缝，仿佛要压断了似的，“一个故人而已。”

“哎呀，羽仔啊，你不是刚从燕归人的墓回来不久？一定是梦见他了啊，都说故人会托梦，说不定他是要告诉你在另一个世界他和你就是这样相处的呢。”

“抱着我么？”越是感到难为情，就越是不想承认，羽人坐在凳子上翘起腿，扭开头淡道：“慕少艾，别老拿我说事了。”

“朱痕，你看羽仔，总是这么别扭。”

“慕姑娘，我也劝你少说话。”

苍穹之上有云有日光，苍穹之下有人，还有形单影只的人。羽人非獍从怀里掏出一串红缨穗子，这是落日烟不曾出现过的事物，却已被他捂热。

他不禁去想慕少艾那句话的真实性……莫非，苦境之外真还有一个天么？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