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卿千余载

*文：慕卿 

*CP：燕归人×羽人非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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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你的骑士，和我的骑士。

[0回]

三楼，是一个绝对会让你惊喜的世界。上面有独立又宽敞的茶水间和棋牌室，有专门针对女士而加以装潢的阁楼。

只要你走进去，定会为满目粉红而感叹，无论是那一个摆设都能引起你的共鸣，恰好到处不俗不腻的风格架着暖融融的灯光，荡起的晕圈就像是凭空撒下来的美玉。

它能勾起你的少女心，当你所提出的要求被一一实现，站在你跟前的就不只是牛郎，还可以是男朋友。

当然了，这只是男女搭配，男男场合没这么多花费在氛围上的整改，也许真应了那句话，男人和男人交流最重视的是态度。

羽人非獍见过很多客人，无理取闹的有，小心翼翼的有，什么样的都有。有些人会很奇葩地来这里学习模仿恋爱技巧，还有些人单纯要享受当下的惬意。

骰子在这时被他灵巧地收回塑料骰盅里，摇动的声响更容易下酒。

他做得快，快得连眼睛都无法去分解动作。为了方便，他将墨发挽起束高，才不至于造成困扰。

他的眉眼是不多情的，唇隙微抿，有天然的水泽流动，合身的西裤上面只着了件白衬衫，纽扣系得一丝不苟，且一颗也不剩。

因此，他又是禁欲的，透着这么点你所不知道的性感。

“鸡尾酒浓度较高，我加了白兰地。”见客人大着舌头在哀嚎，羽人皱眉提醒。

客人一听，反而喝得更急，一口气下来，高脚杯这就见了底。他胡乱擦擦嘴巴，讨好地连连问道：“怎么样？我有让你失望吗？我可没有醉……”

“放心，我留了酒精稀释的过渡，不会醉。”他们在玩骰子游戏，论谁的点大，输了的喝。奇怪的是，每每赢的都是羽人，这让他过意不去。

眼见准备的酒都用完了，虽酒钱都算在包房的费用上，但不代表就可以有得过且过的想法。羽人忽地站起，由衷道：“我再去调几杯，另外，拿一打平常喝的。”

走出两步，手腕被捉住了。对方力道不小，攥得羽人生疼，垂眸一看，竟然有了细微的红痕。

怔愣之际，客人急切开口，“你要离开我吗？我这是最后一次来了，我……你不能走。”

“我没有要走的意思。”羽人稍微按下心神，柔声安慰。几次来回，对方才肯放开他，果不其然，被执握过的地方泛起火辣辣的疼痛。

“我很快回来。”顿了顿，加上一句，“等我。”

“好的。”

望着客人那股火热又偏执的目光，羽人非獍心里一咯噔，迈在走廊时差点摔了个踉跄。

他们这间位于阁楼尽头，情调更像是酒吧必备。

沿着走，透过一扇又一扇挂了风铃的百褶窗，可以看到同事浑身解数为姑娘们嘘寒问暖，饮品从烈酒变成奶酒，或者还有更适合的。

其中有这么几间属于私人所属，应该说，它们的开启会带着私人想法，譬如你想在此解决自身的情感问题，或是通过自我规范认定可以就此跟客人更进一步。

羽人看到的是紫荆衣，呃，还有金鎏影。他们面对面正襟危坐，脸色不佳，怕是很快要打起来。

微微讶异，他没有做出要去掺一脚的决定，谁都有烦恼。

三楼有简单的调酒室，虽没有二楼的完善，要随手配置还是不难。

那个客人是老师，据说任职期间受到学生不好的欺负，每当谈论起也总是避而不答瞻前顾后，这反让羽人有了底。

调酒的初衷会有很多蕴意，酝酿着客人的故事，效果可能会翻倍。

他回来时听到那边楼梯有动静，也没有多在意，推开了门。乍一进去，空调的温度已经低于人体温度，鸡皮疙瘩纷纷站立，凉得身体一阵不适。

客人好像干了些什么，如今条件反射抬起头，眼角还挂着泪痕。

“我回来了。”羽人将框里的酒一并放在桌面。

“我以为你也不回来了。”

对方的语气不成调，高低起伏，这让羽人忍不住关切询问，“可以的话能说说发生过什么事么？我会为你保密。”

那人深深看他一眼，又捣鼓着推上之前剩下的半杯酒，只因不是鸡尾酒，不是羽人亲自调的而是现成酒，所以他没喝。他道，“你先喝下它的话……”

“嗯。”羽人不作推拒，豪爽地一口干，这使得对方吃了一惊，大概远不曾想过会有这样的进展。

羽人淡淡瞧着他，单腿翘起，清俊的五官在这一刻有种清圣感。他有点热，解开了最上方的纽扣，嘴里叼着新洗的草莓。

他手中也拿了，正递在客人面前，那人接了就吃，开始在愈加分不清冷热的现下说起自己的事，“我和我的学生相爱了。”

羽人颔首，“这是值得高兴的事。”

“可只是我单方面的认为……”那人胆怯地缩起头，“我以为我们是相爱的。”

“是男的？”这就能说明为什么会造访牛郎店。

“是。”那人端起酒就喝，像在嚼蜡，面部扭曲成一团，“有一次，他约我出去约会，迎接我的是他和他的朋友们……”

羽人不说话，等着他接下来的叙述。

“那些都是我的学生，而他，亲眼看着我被他们轮还拍下了照，之后，我的噩梦就开始了。”

羽人震惊地看着他。

“你这是在同情我吗？”客人有客人的灰色地带，正是因为如此，寻找起了能够庇护心灵的角落，“他不公开，只要我每次顺他们意给他们搞。”

羽人微微沉吟，“你说你是最后一次来了，原因会是我想的那样？”

他的注视好似能洞察人心，深沉的眸子淌着水光，让人无所遁形。客人瞪大眼，有苦难言，仅是冷不丁地说：“我在酒里下了药。”

“我知道。”羽人已经热得解下了三颗纽扣，健康又白皙的胸膛依稀可见，锁骨好像灌满了春风，影影绰绰，吸引眼球。

“你知道？！”那人吓得不轻，从沙发上滑落在地，双唇打起了颤，“我……我并没有要……来这里我一直很开心，我……”

“你想看看你会不会成为他，然后抛弃你自己？”羽人身为倾听者，感想可谓颇深，“你等不到他成为你的救赎那天，因此想打破心中好不容易重建的救赎？”

若换作是别人，或许会觉得羽人在自夸，可他说得没错，这个客人俨然就是当成了一个港湾，又不想仅仅是一个港湾，希望与自己有所联系。

对方这回是完全呆滞了，想说什么都是错的，那不如暂时不说。

他想起自己身后是不是也有这样一个存在，但始终忽略了。好像是在同一个办公室，曾在他的桌前放下一个没有镶嵌照片的相框……

“能成为你的救赎，就不会伤害你。”羽人咬下了最后一颗草莓，溢出来的果汁红得瘆人。他轻声问，“你现在想起了谁，告诉我他的号码，可以么？”

“可……可以……”

“羽人非獍！”

几乎是同一时间，门开了，进来的是一脸担忧的燕归人。不管怎么看，抱膝坐在角落的客人和安稳打着电话的男人角色定义完全反了。

燕归人愣在当场，直至他瞧见羽人脸上过剧的红晕和雾气迷蒙的双眼。

“燕归人。”

待到羽人放下手机如是唤了一声，燕归人心中一动，总感觉像被什么击中，移不走视线。

“你就待在这里，哪都别走。”羽人回头冲那个客人说道。

“好。”后者有愧，连忙点头。

这边，羽人站起了身，但四肢无力造就的疲软让他摇摇晃晃，差点一头栽下去。燕归人大步流星过来及时扶住他，就近盯着他低垂的发抖的嘴唇，不知怎地口干舌燥。

“喝醉了？”他只想到这个。

“嗯。”漫无目的的聆听体验，得到了另一种层面的支持。羽人非獍心有戚戚焉，摩挲着这人拂他发丝的大手，一时百感交集。

燕归人难得见他一次这么乖顺的时候，将他的几缕挽到耳尖，这就由眉梢啄到鼻尖，再咂压嘴边，一发不可收拾。

“燕归人……”羽人想制止他，但提不上力，脑海中的冲动也在配合着这一系列举止，将上次的简单经历升华，唇舌勾绕得动人心弦。

与其相信这是药的作用，不如说也在做一项实验——同样是救赎，换个视角，你不仅被感动了，还得到了解放。

因为你我都是普通人。

（待续）

特别讲了一个小人物的故事，带起羽人的心理活动，将燕羽的情感线升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