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卿千余载

*文：慕卿 

*CP：燕归人×羽人非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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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还没有下定决心前一个动作就会有人当真。

[0回]

吧台的光线不可能会太明亮，没有人愿意在太阳底下去感受旖旎的氛围，唯有暗了，环境才有供予品味的趣味，让大家得到视觉的满足，又能体会休憩的惬意，拥有不菲的安定感。

燕归人曾待过的一角，那盏藤编灯，实则属于乡村风格的摆置，如若这里再加个新毕业的大学生唱着慢摇滚或民谣，或更有意思。不过，没有也不打紧，它的存在等于架开了原来的样本，有突出的色彩和格调，引人入胜。

二楼吧台迎来了近日第一个客人，羽人非獍与他的客人面对面坐着，毫无拘谨，心情很好。

最近的相处，挥去了自己对工作定位的认知，也得知对方并没有特别在意，因此 ，他可以不用揪着不放，也跟着去面对。

也是自这些心理活动起，他开始明了自始至终对工作抱着不好意思的态度，而这些全在燕归人面前最大化了。也多亏了燕归人有意无意间助他放下了这些纠结，他时有感慨，又免不了开心。

即便周围的桌椅都安安静静地待在原地，燕归人还是能够想象它们忙碌的情景。跟前的男人隐在那边低头细心地摆弄着水果拼盘或简便食品，在有人过来咨询时将手攀在桌面，微微倾着身，手里还拿着备选食物。

一般情况下，酒吧和厨房连在一块，紧凑的空间等于将真实面都展现在客人的视野，变得平易近人，又吸引人频频顾看。这样的来往不仅舒适且放松，转眼就忘记了这里原是牛郎店，还以为是中世纪的休闲场所，高脚吧凳转着，极具风情。

燕归人最近常会陷入想像中，他能在脑海里勾画出各种各样的羽人，明明他没见过对应的那一面，真是奇怪。

“这个，早想给你喝了。”羽人及时出声，指了指刚放上来的马克杯。这是经由冰粒机打出的碎冰块，纯粹的冰水加上柠檬片有种淡淡的涩，沁入舌苔再酝酿，又酸又爽。

燕归人不客气地喝了，喝了之后才知喝得太急，冻得双唇发抖。

他颇为滑稽地呲牙咧嘴，羽人皱眉，将自己这边刚洗好的草莓晾晾水滴，送了过去。

“急什么，没人跟你抢。”有时，燕归人的粗神经来了跟没来没什么两样，可哪怕体现在这样微不足道的地方，羽人也不可能无视。

草莓的味道和柠檬刚好相反，清清的甜，裹在细细软软的小刺上，模样和形状都惹人喜爱。咬下一口果肉，果汁半透红，用不着仔细琢磨也能摸透那种感觉，而当你再想微笑，感觉就消失了。

这样一看，和羽人非獍何其相像。

燕归人从视奸完毕后思绪就有点混乱，这下可好，嘴往前凑，一个不小心就将那根手指也含进口中，白净的指尖，修剪得一丝不苟不留一点残余的指甲，以及很有肉感的指腹，一并在草莓的加入中得到了解答。

羽人有点愣神。

他完全没反应过来，就已被温热的鼻息打得血液一窜，又尴尬又脸红。这让他找回了上次被靠近的紧张感，一时间竟就这样怔在原地，眼睁睁看着那条灵活的舌圈着自己的手指绕行，还进而吮了一口指腹。

“燕……”羽人快惊岔了气。

燕归人浑身一震，放开了他，“抱歉。”

羽人想拿纸巾拭擦一下的，忽见对方一直盯着，又生生按下了这种想法。他只是抽回手收进袖中，平放在膝上，沉默了下来。

刹那间空气不仅僵滞还变得令人心焦，燕归人咬着冰块，凉意渗进皮肤，终于将沸腾的要炸开的冲动抚平。他亦是搞不清楚为何就冷静不了了，难道是因为羽人太温柔，才致使他心动？

可没道理，他不是一向不喜欢男人么？

羽人非獍就更别提了，他认定燕归人连慕少艾和朱痕染迹的关系都看不明，岂能料到会遭遇这种场面。

一边心下忐忑，指尖处传来的余温一边更加剧，俨然是在重放，湿哒哒的动静透着侵略性质，这是燕归人所赐的压迫感。

“对不起。”燕归人不想就此让他产生阴影。

羽人深呼吸着，淡道：“没关系。”

“嗯？”燕归人抬起头，不太满意这样的回答。

羽人想了想，试图活跃一下气氛，“我经历过，你不用太在意。”

“经历过？”冰块在杯中转了一圈，融化成水。

“客人们有时会提出大胆的建议，在可接受范围内，我不会拒绝。”羽人始终没有正眼看他，而是瞪着地板，似乎仅是靠这样就能瞪出一朵花儿来似的。

“是么？”那么就不只这样了吧。燕归人想起初次的震惊，那回便是交杯酒，一脸坦然的羽人果然没有半点的计较。

“燕归人！”

正在他们你也不想说什么我更不想说什么的空隙里，楼下传来了喊声，于是都如释重负。燕归人站起身，静静看着他，“朱痕叫我，看来需要和他去准备门面广告的内容了。”

“去吧。”羽人加上一句，“我很期待。”

“哈。”

羽人并没有乖乖地坐着，而是也跟随起身，踱到吧台。

他像被按了暂停键，现在才开始运行，一条胳膊轻轻发颤。他撑着隔板时，能看见手背上的血管在争先恐后跳跃，急躁的讯息一直延伸到额前，太阳穴突突跳个不停。

是的，他确定有过经验。

可为什么，十个人也敌不过燕归人一个人的对待？他未曾这样失落过，他明白说出那些话，燕归人的目光会变得沉重，然而为了找个合适的台阶，他还是如实招了。

以至于如今，鼻尖涌出酸意，就仿佛被抛弃了。

“燕归人，你会怎么看待我？”皱眉咕哝了片刻，羽人在酒柜边探寻，拿出一瓶白酒和百利甜酒。

他下意识在调酒，用最小号的白酒酒杯配上5/6的百利甜酒，再倒上1/6的伏特加。百利甜酒会沉在杯底，按照CLUB的玩法，应该将最上面的伏特加点燃，然后一口气喝下。但是，他目前并没有刻意的挑战愿望。

他马上又将它们倒了，添了冰块和250ml咖啡，让百利甜酒成为简单醇美的蜜咖，然后盯着它看，宛若一个失意的来自异国他乡的旅人。

他从这样的味道里闻到了诱人的口感和奶香，没有人愿意拒绝威士忌“生命之源”的呼唤，其中融合了很多故事，属于爱尔兰人的，属于向往爱尔兰人的。

这也是他不排斥当调酒师且愿意负责二楼吧台的原因，这一层楼，比任何一层要自由浪漫，却也有种不切实际的幻想能力。他像个古代人一样保守，又要学个现代人粉碎那份保守，踌躇不决。

“看到了么，到处都有摄像头。”

当朱痕染迹将屏幕里映出的身影给燕归人看时，后者直接傻了。今天慕少艾不在，据说要去看望一个多年未见的友人，离开前还提走了朱痕买给他的雪饼。

剩下的两个男人，在此时此刻达成了共识，都对发生过的事三缄其口。燕归人时而看向屏幕，羽人非獍始终在发呆，是给他的冲击太大，还是无法接受好朋友的突袭？

“你的理由是什么？”朱痕觉得有必要替慕少艾过问一下他最关心的知己。

“不知道。”从烟盒里抖出一支香烟，燕归人眯起了眼略显迷茫。

“那我们做正事。”朱痕不擅长安慰，更知道这些不关自己事。其实，这样的进展很正常，每个人都有他所能接受和不能接受的事，这一瞬间，这两件事撞在了一起，冲破了固守的规则。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