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卿千余载

*坚持每日一篇，关键词：不见当年老司机

*文：慕卿

*CP：燕归人×羽人非獍

*到此为止第三部合集汇总12万字：晋江地址，之后会再开新合集。

*第一部合集点右温故而知新：晋江地址，第二部接着：晋江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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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回]

意外发生的时候，往往始料不及。

连女性朋友也透露过，会整间寝室凑在一起观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们要将这么私密的事告知羽人非獍，但事实就是这样，看片很正常，特别他还是个精力旺盛且单身的青年。

然而，还是有了不同的发展。

羽人跟燕归人住在一起，是同一间公司的同事，分房且拥有客厅，属于小区套房结构，在同行中算是不错的待遇。他们同在一个屋檐下，一年也鲜少交谈，各自有本职工作，也常常跑外地出差，更不在同一个部门。

有这么一天，羽人刚回来，见同事坐在电脑桌前，微笑地对他说：“我能借用一下你的笔记本么？我的拿去修了。”

“嗯，没有开机密码，你用吧。”南来北往并没有让羽人习惯水土不服的毛病。他没带行李箱，只是提了一个包，甫进门就连人带包窝进了沙发里，迫不及待泡了杯咖啡。

热滚滚的烟雾蒸着他的眼，眼里全是风尘仆仆。有时候会有归家的急切，尽管连个像样的家都没有。一个人的生活，到了现在还是一个人，跟有没有同事在侧没有什么区别。

他忽顿，只见同事转过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燕归人，怎么了？”他皱眉。

“你……”燕归人想了想，“没什么，桌面很好看。”

“嗯。”

他起身去了卧室，并着手整理包里的东西。燕归人目送他的背影，这才将眼角余光收回。

一个文件夹，起了个奇奇怪怪的英文名，且不是单词，完全是东拼西凑的，就放在显眼的D盘里。本着好奇心，燕归人握着鼠标一刻不停点开，发现，形式各样的“动作片”，内容应有尽有。

这让他沉默了半晌，之后挑眉笑了。

说实在的，他们一点都不熟，于是才会为这种小细节讶异。

外人眼中的羽人非獍，一致认为是个沉默内敛的家伙，闷骚到不可思议，到了难以接近的级别，独来独往的姿态只有在工作时才放松，任谁都觉得他是个兢兢业业爱岗敬业的人。

而今，燕归人自然欣喜，他可是知道了别人所不知道的秘密。

造成的连锁反应是，投过去的目光也变得深邃，放在羽人眼里，就像是一个奔跑在大草原的动物忽然有一天找着了同类似的，幽深的眼底迸射出热情的光芒。

羽人此时披着一条毛巾，正准备去洗澡。他停了脚步，踌躇了片刻，拎出了原因，这让他有微小的尴尬。再怎么不值一提，也只是他一个人的事，他没有分享给别人的爱好。他正在后悔出门前没有隐藏文件夹。

“这次去的是黑龙江，下雪了么？”对方好像陷入了纠结，燕归人体贴地扯开了话题。

羽人一愣，“早下了，冰雪节也开始了好几天。”

燕归人看着他，“你喜欢么？”

羽人摇头，“我怕冷。”

“真可惜。”冰雕的美纯天然，待在那个世界能够将烦恼洗涤一空，燕归人小时候也跟随家人常去，长大了反而没有时间。

羽人在浴室门口换上拖鞋，忽道：“你要看随意。”

“呃？”燕归人怔住，待到他进门去并传来水声，才反应过来指的是什么。哈哈一笑，他真的随手点开。

不过，谁会在这种境地去享受这种时光。

无论怎么看都不需要两个人陪同，就算仅是旁听也不行，这等同于隐私，没有人愿意将隐私公布于世。羽人藏得很好，可他还是发现了显露在其脸上的坏心情。换个立场，也许他也一样。

第二天处理工作报告的时候，燕归人在键盘上敲着字，倏地脑中一空，想到了片子里的画面。

这完全是无意中发生的，他又不是血气躁动的少年，不可能光天化日就想撸一发。况且，那个文件夹里大半出自韩国，而韩国的是出了名的含蓄。怎么说呢，交叠的身躯一边运动一边说着情话，头顶朦胧梦幻的灯光，就像在谈恋爱似的。

这样的选择，基本会出现在女性身上。

他打错了字，光标一过，五笔转了个弯变成了奇怪的内容。

羽人就在不久前打他跟前过，目不斜视，手里攥着报告。看来，出差一趟让羽人收获了不少，成果显著。他们是广告设计师，羽人去黑龙江找当地文化局合作，谈一些关于推广城市旅游的方案内容。

昨晚羽人洗澡出来燕归人就已关了笔记本，谁也不知道他干过什么。但，真的没人知道么？羽人只要再打开，播放器进度条就把他暴露了，正是千钧一发的第二回合，两两滚到地板上。

燕归人松开手，糟蹋键盘出来的一行字成了这样——他为什么喜欢看那种类型的片子？

羽人有所感应，回来时侧目瞧了瞧，正好对上他的视线。

燕归人算得上很阳刚很帅气，蓄起的短发铺洒着漆黑色的流光，不留一点余絮。曾在哪里看到过，男人三十而立才能真正散发属于他自己的男性魅力，而能撑住寸短以及西装，才是各种意义上的无死角。

燕归人属于这一类，成熟稳重。

“很忙？”羽人首先停下，攀着办公桌问。

燕归人赶紧按“Delete键”删除那一句，笑道：“还好。”

他们终于有了对话，看来事先的互动没有白费。

当晚，羽人主动挥手招呼燕归人来观看。燕归人呆了很久，接着拒绝了。

他坐进沙发，打开电视，屏幕里在播放什么完全听不进去，羽人沉静的侧脸印入他的眼帘，这可能才是他会选择在客厅里逗留的原因。毕竟之前他一般会宅在自己的卧室，或跟随友人去喝酒。

“你要不要看看我的？”他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羽人闻言，回道：“这些我还没看完。”

“全是一种类型，不腻么？”燕归人觉得要看就要放肆地看，比如欧美的……。

羽人顿了顿，“我只是消遣时间，当作看电视。”

燕归人转过头看着电视，上面正在演着情侣之间秀恩爱的过程，拜对方所赐变了个样，总觉得下一秒会相约去开房。再看羽人，好像真的心无旁骛，神情淡然，只是轻拧着眉，抿紧了嘴，宛若在思考，比如自己做一做导演或者做掉导演。

燕归人咳嗽了一声。

“你没事吧？”羽人实在无法忽视他的小动作。

燕归人诚恳道：“我在想要不要向你道歉，但你似乎不在意。”

羽人默然，“静下来想了之后就没什么了，大家都是男人。”

燕归人了然，“所以你邀请我。”

“是。”羽人回忆，“以前读书住宿时也是大伙围在一起看。”

“然后呢？”

羽人迟疑，别开头道：“一起……撸吧。”

燕归人注视着他，失笑道：“你？”

“我没有。”羽人无奈：“我不可能做得下去。”

“嗯。”如果羽人也参与其中，燕归人就会觉得对方得是个肉食性动物。如今，他更为确定就是个草食系，说不定还是个打着禁欲旗号的性冷感。他补上一句，“你很可爱。”

昏暗的灯，取代了吊灯的明亮，气氛变得舒适。逐渐放松快的羽人已经起了睡意，湿漉漉的眼睛眨啊眨的，变得温柔了起来。

燕归人不得不如是评价，而对方的一些方面也很有趣，不指责他，反而慢慢将他当朋友，疏离得快，靠近得也快，明明应该算是寡言的，却多说了好几句，让他知道这是个外冷内热，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你的这句话更适合形容你的女朋友。”羽人有点无力。

燕归人挑起眉，“即使是老人，也会有可爱顽皮的时候，本就不是狭义的，更不可能只针对女人。”

“……嗯。”羽人微微吃惊，这人因为这么鸡毛蒜皮的小事肃起一张脸。他只好由衷接受，点了点头。

那之后他们都没再提这个事，羽人又面临出差，这让他很纳闷，他以前半个月一次，这回才过了八天。提前一天买好机票，他提前回了家，并打扫了一通里里外外。

燕归人还没有回来，他鬼使神差地闯入燕归人的卧室打开了笔记本。虽提过好多次，让他前来一观，但羽人迟迟没有同意。他不禁好奇，心跳也加快了，这分明是做坏事怕被抓的心态。

移动鼠标用管理员身份打开几个盘，扫了一遍也没找出什么，回到桌面，他的注意力停在一个文本文档上。打开一看，是最近的工作备忘，每日计划一丝不苟，没有半点懈怠，令人钦佩。

蓦地一声响，他挺直背脊，侧耳倾听，才知是打雷了。这时他流连在个个大文件夹下面的小文件夹里头，终于发现了端倪。只是……他愣住了，越看下去越微微喘起了气，蹙紧着眉头缩了缩身体，总感觉浑身不适。

“嘭——”

羽人起身，椅子比他还要惊惧翻倒在地。

燕归人推开门进来，正对面就是自己的房间，可以看得一清二楚。某人仓惶得很，紧张的神色，满头大汗，拳头也攥住了。燕归人张目一看，心中一沉，脸色不太好。

羽人见他慢吞吞扯开领带并将外套挂上衣架，忍不住道：“我不是故意的。”

燕归人叹道：“我推荐你，你不要，反而要自己来。”

“我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还有男人跟男人的？”燕归人瞥视了他一眼，“我的口味比较广泛。”

羽人关掉笔记本踱近，“我没有恶意。”

“……”燕归人拧开一瓶牛奶，半晌后才淡道：“我有不好的阴影。”

羽人试探道：“你被笑过？”

“嗯。”

气氛忽然僵持，你我都觉得话题再持续下去不是件好事。羽人后知后觉背包收拾好了，也冲了凉，现在无所事事。

冰箱里有一大堆牛奶，全是燕归人塞进去的，可见对牛奶的热爱程度不亚于小孩子。再看一看，其实也是个大孩子，真诚，又务实。这样的男人，怕改变，内急外不急，外表上墨守成规，骨子里却不是。

这一点，跟他何其相像。

“你明天要出差，早点休息吧。”耳边是燕归人温柔的关心。

羽人修长的指尖沿着沙发沿前行，停在一处。他所处的位置刚好是燕归人这边，燕归人后仰起头，就被他居高临下地端详。燕归人认为他这一刻绝对想多管闲事，羽人认为他这一刻需要拯救。

下一秒，想也不想，胳膊伸下去，抬起对方的下巴，迫使两人的目光交汇。

燕归人一怔。他的碰触很礼貌，只是，暗示性有点不妙。

羽人低声道：“在我出远门之前，给我一个回忆如何？”

燕归人如同复读机般询问了三遍，“什……什么回忆？”

“你觉得呢？”

一声反问，羽人觉得自己疯了，一定是看了那个片子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他一向看的是男女在身体力行，明明是第一次接触了新世界大门，竟然不会排斥。而且，他还很好学地翻身坐上了对方的腿。

燕归人跟个傻子似的，灯光全打在羽人身上，点亮的全是羽人的举止。

只见羽人干脆利落地脱衣服，并低低细喘，凑上前索吻。燕归人只能任由他品尝，直到那面嫩舌伸过来搅弄，他才回过神，将他推倒在沙发上，并扯开他的裤头照顾他的部位。

“你兴奋了？”这难道是羽人神奇的反射弧？看了这么久的“爱情动作片”直到今天才想起来要解决？

羽人皱眉屈起了膝，舒服地长叹一声，“算是。”

“那你要感谢我，当然，我也要感谢你。”不然看不到这一幅画面。羽人很满意他的服务，这是右手所不能给出的报酬，燕归人相当清楚，他也兴奋，不由自主倾下身吻过去。

两个男人都变得幼稚，像初逢禁忌时的冲动，找回了那股刺激和满足感。吮着燕归人技巧十足的舌尖，羽人条件反射地拉开他的裤拉链，也掏出他的，礼尚往来地回馈。

“好大……”他还多说了这样一句撩人的话。

燕归人笑了，两人在这样的交流中交织着呼吸与快乐，快乐之余，他低声询问，“等你回来，我们能不能更进一步？”

羽人单手绕弄，单手抱住他的脖子，胡乱吻了一通后才挺起身，断断续续道：“有了过程才能有后续。”

“没关系。”燕归人试问自己也是有这么一点了解他了，“我们可以先交往，绝对比你看的那些还要浪漫。”轻咬眼前白净的脖子，听到了羽人高昂的叹息。

羽人无法回答，他们的正在交颈，并不约而同碰撞加快动作。独属于男人的力量啪打着彼此的思绪，连神经末梢也跟着震撼。末了，只有拥吻没有结束，来得太理所当然。

“嗯，我很乐意。”羽人的话被吻走了，燕归人一边为彼此擦拭一边照顾他累瘫的身体。

灯光更加暗沉，唯有以他们为中心的地方产生了温煦的热量，似在如沐春风，似在酝酿一种彼此吸引的征兆。

仅仅是一场吻，却连坐上了飞机，也在出神。

羽人望着窗外白茫茫的云海，第一次真心期待起了归途。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