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卿千余载
将琴代酒，缱绻思慕，平生自有分。 （布袋戏及其他创作存档点，LOFTER同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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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羽】禁闭室 5
*
（五）改变
存在的不是燕归人这个人，而是禁闭室这个地方，羽人非獍逐渐认识到这一点。并且他不是第一个被特殊关照的人，有可能还有上一任上上一任，但因为时隔太久或其他原因，他并不能与之产生任何连系。
今天也一样，慕少艾匆匆扔下食盒就走了，匆匆搁下一句这次大概是最后一次来，接着连告别的时间都没有，只留给羽人一个背影。
慕少艾是军医，因此他有自己的职责，羽人自然懂，能空出时间来探望自己才是最让人意外的，而今就算慕少艾想继续履行这个意外，也毫无办法了。
在此之前羽人没有特定的居所，他在封锁战场几乎随遇而安，要么找个角落席地而坐，要么远离人群躲在安静的地方，没有人会为了他提供一砖一瓦，更别提连生活用品也备得齐全。
于是羽人深知需要感恩，他需要做些什么来偿还这些给予，于是他开始习惯为燕归人收拾伤势，他还趁慕少艾到来时请教了一两句，换来慕少艾揶揄十足的笑声，大概已经在帮他展望未来了。
“羽仔，你和我初见你时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更有人情味了，更温柔了。”
“……我不觉得。”
“哈，我很高兴。”
不再孤独，因为有了能说话的对象所以不会寂寞，会不自觉为对方考虑，会忍不住分神，这是独来独往时所做不到的。慕少艾只是一个过客，慕少艾非常明白这个道理，他有自己的事，他无法腾出身来助羽仔一臂之力，可他知道有人能，那人也刚好是个孤独的家伙。
“我教了你基本的护理知识 ，其他的看时间吧，日积月累你也能当上军医哦。”慕少艾说完就跑，看得出来他确实高兴。
羽人摇摇头，说不遗憾是假的，遗憾的是他俩说不定再也不能见上面了，在分不清命运走向的同时他亦不敢断定别人的命运，因此他只能祝他好运。
而关于燕归人，他想问的太多了，可当燕归人什么都不说，他知道再问什么都会变得唐突。
就像这个封锁战场，他是第一次来，因此他永远不可能是常驻，但燕归人不同，他的种种迹象都在表明他有多了解这里的规则，如果他才是常驻的那一个，那等这个地方结束封锁，他还会出去吗？
羽人非獍无法替他决定，然而就算如此，羽人非獍依旧替他担心。
“他们是不是经常找你麻烦？”同样的禁闭室，燕归人却从不到其他房间，这估计是被羽人给宠的，他渐渐当这里独一无二，他得以放松。
燕归人还享受观察羽人的一分一秒，你会随着时间的增长挖掘到他的很多面，他是个即使处在困境也不慌不忙、不卑不亢的家伙，哪怕像燕归人这种没有明天的人，也会被影响，生出贪婪的想活下去的愿望。
燕归人之前一不小心动了心思，也许太想要看常年苦大仇深的这张脸还会不会有其他表情，于是逗了对方，然而在得到那样正经的回复后他又觉得自己想法太过龌龊，这是个连灵魂都很干净的人，还是不要加以调戏了。
羽人就站在他的旁边，所谓熟能生巧还真的是熟能生巧，他已经开始自动自发为燕归人收拾着狼狈，他的指腹很温暖，钻进耳朵里的声音也更加好听。
就羽人所知那个虐俘头子早已得到教训，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采取报复，公众越懂事件发展，就越不会有人帮他加油打气，反而燕归人还会收获一些关心。不过这些只是他的猜测，他无法自由出去收集情报，他只能凭借燕归人的言行举止去想像。
“你还是吃饭吧。”燕归人指指自己带来的明显比起以前更好更有营养更均衡的菜色。
但是羽人暂时不饿，“我早就想问你，你把我的刀藏到哪里去了？”
既然是冷兵器横行的地方，那就早把随身携带武器当成家常便饭。只是不知从何时起羽人非獍的刀悄无声息离开了他，能让一向敏感的他毫无察觉，除了燕归人他不知道还有谁。
而且就燕归人的打斗手法来看，他并不是刀者，他用赤手空拳就能做到，当然他也可能适合长柄武器，如果说他还有收藏武器的爱好，那就更奇怪了，羽人拥有的这把刀既不价值连城，工艺也并不精美。
燕归人挑挑眉笑出声，“你到现在才发现。”
“是你让我放松了警惕。”羽人皱起眉。
“你放心，我不会害你。”
“你让我很为难。”
羽人真的觉得为难，他抵着头抿着唇，似乎有一腔坚持要说，可他在犹豫。他为什么要犹豫，无非是把燕归人当成了好友——
他微微一顿，这下抬都抬不起头来，原来燕归人又像上回那样凑近他。他俩一直离得近，他还在捣鼓浸湿的纱布，燕归人倾过身额头刚好也抵着他的，亲昵地好像能说起悄悄话。
燕归人在笑，“为什么要犹豫，你把我看得这么重了？”
羽人眼睑轻动，有种难以言明的紧张在迅速席卷着四肢，“如果你想让我果决点，我也可以。”
“哈，你的那把刀是把你带进来的证据，你想在这里安然无恙地度过，就必须暂时离开那把刀。”燕归人注视着他睫毛颤动的轨迹，光点一串串浇在那，每一次的旋律都很有观感。
之前没觉得羽人非獍有多好看，现在根本都移不开眼，而且方才是谁决定不再逾越了，又是谁又忍不住了。
“我可以相信你的话。”羽人几乎是即答的。
“哦？” 燕归人微讶。
羽人接着说：“但你要停止这种没有意义的举动。”
“噗。”
谁也不希望迎来这样的结局，羽人懊恼地瞪圆眼，“你笑什么？”
“我也不想笑的，可你实在太可爱了。”燕归人这下笑得更大声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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