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卿千余载

*坚持每日一篇，关键词：该配合你演出的我演视而不见

*文：慕卿

*CP：燕归人×羽人非獍

*最好配合《演员》边听边看。

*****

00

演员的行为，难免有时候分不出戏里戏外。经历得多了，你会觉得那些荒诞的情节更适合放在屏幕上播放，而不是辗转于现实生活中。

每个人都有他所能接受的，以及不能接受的，这里包括他的认知、他的感情、他的人生。

[0回]

01

高调的夜场，因为常供有钱人和艺人出入，格局档次往上翻了一番。文艺旖旎的灯光倒映着人之常情，穿着儒雅的男人进进出出，着低胸长裙的女人眼波摇曳，这就是一出喜怒哀乐。

羽人非獍是其中一员。他不是一线，但拥有的资源和作品还算不错。没有被娱乐圈的鱼龙混杂所吞没的男人，如其中一束光一股清流，浑身散发着治愈。

现年三十五岁的他看上去很沉稳，他的五官立体，神情却较为苦闷。他的气质不趋向斯文，反而是典型的草食系禁欲。他在这里有很多朋友，大家伸长脖子顾盼，这就挥起手向他打招呼。

只是，今天不一样。

他们一同坐在一起，酒吧独有的隔板隔出了空间，悠扬的纯音乐在另一头，这一头香槟对碰，甫一打开那道清脆的声响，媲美宴会的美妙。

摆放整齐的中餐是他们的习惯，只有红酒才能适合西餐。诞生之日，自然要先体会当中的浪漫和奢侈，毕竟一年才一次。

身为主角的羽人，坐在中间，反倒没有实际性的感受。

他先收到了消息，分开已久的初恋也参与了聚会，望着对方，他有点尴尬。谁都认为，第一个喜欢的人最后都不会在一起。但他正在看着你，笑盈盈地。

而同时，正摆出一脸不爽的，还有另一个与他有万种连系的男人。要说是男人，还不尽然。那是他的养子，他在对方三岁那年捡到他，相隔十五岁。如今那人已二十岁，长成后的冷静强势扑面而来。

在遍地是金子的地方，没有人去关注你这块尚待打磨的璞玉，羽人所在的这里给出了相应的尊重。不选择正厅也因考虑到了隐蔽性，友人将香槟倒在高脚杯里，分派到每一人的跟前，男男女女，各有心思，都抱有好奇之意。

生日蛋糕上已经摆满了蜡烛，透过浑浊的火光，印入羽人眼里的男人温润风雅，那是跟他自己完全不同的类型。当年还稍显自闭的他，不太合群，源自对方的帮助，不仅在精神上挽救了他，还在心灵上靠近他，将他从里边拉了出来。

“羽人非獍，生日快乐。”

刚出神就被打断，不冷不淡的另一个男人嘴角牵着笑意，笑意却没有到达眼底。

他首先开口，打破了沉寂的气氛。大家打开了话匣子，纷纷说起了一些过往的事。他们大部份都是同学，只有经过年月才能长久，同学的定义于是又再加了一层，成了好朋友。

“燕归人……”羽人沉默了一下，颔首道：“谢谢。”

这是他的养子，但没有叫过他父亲。也许人都是有自尊心的，特别是，他们的十五岁年龄差，建立起了奇怪的隔膜。他们之间好像横起了中非大裂谷，他的记忆里，那人十三岁后就不让自己抱，偶尔的疏离在他开始恋爱时变得明显。

02

“羽人，没有想到，我们还能见面。”

他的初恋仍看着他笑，他很容易升起怀念。他淡道：“是因为你我才有了转变。”

那人受宠若惊地道：“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想与我破镜重圆呢？”

羽人一怔，没有再说话。其他人开始打趣对方，难道这才是出了国又回来的原因。看来寿星的魅力果真无法阻挡。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当事人却有点不自然。

你渐渐知道，这个世界并没有那么广大，相反它是由你的感知能力所定义，我们三岁时吃到的那块糖与三十岁时买到的那块钻是一样的，它们带来的微光般绽开的喜悦是一样的，因为你的心是一样的。

所以，大多数的答案不在外面的那个世界，而在你的内里。

然而，有人说过这句话，那沉潜于你的孤独，却没有迎来广阔的那天。

终有遗憾，因为羽人非常清楚，断掉的线，不可能再重绑。他们因为目标不同分开，他需要的是摆脱别人的评价，不为梦想，为努力的工作。这是他当演员的理由。对方，去国外攻读别的学位，更倾向于做一名学者。

“想完他了么？”

平静的嗓音传来，再次打断了他。羽人微微抬眸，才发现聚会结束了。

他的兜里揣着那人的联系方式，那人告诉他，一旦两人通起了电话，便说明可以有后续。他现在与他的养子坐在车里，自己的钥匙却被拿在养子手里。位于副驾驶的羽人将视线从车窗外收回，看了一眼后视镜。

他淡道：“我的生日，你这么不高兴。”

“谁说我不高兴，我看我还会有第二个父亲，正在期待。”燕归人握着方向盘，却没有要开车的准备。

一个学生，给他的标准都是简单的，只有分数。以分数为目标的人，了解不到一个社会人的纠结，但不代表不会发现。

单一的标准比多重的标准更有概括性，不然他不会在大二毕业就接到了属于自己的设计合作书。因为他有他自己的标准。

燕归人是优秀的，他几乎没有让羽人操心过。

小时候，羽人很喜欢抱着他。软糯糯的团子，赖在他臂弯里，一双小手攀附在他的肩上。他不会唱儿歌，沉静的他却不会遗漏任何一个细节，他懂得燕归人随时的情绪变化，他清楚燕归人成长的烦恼。

燕归人十三岁时，羽人生了一场大病。那时的羽人，已经二十八岁。

他知道燕归人面临着长大，有一回在穿内裤时吓一跳，惊慌地出来告诉他，为什么下面肿了。对此，羽人除了哭笑不得，只好摸摸他的脸，对他说这些都是进入青春期的准备。

03

羽人生病，迎来的不是燕归人的照顾，而是另一个男人。

男人与羽人同岁，他们在一起的画面很和谐。男人将羽人抱在怀里，也许是那样的温暖让羽人舒展了眉，甚至，羽人下意识地将那人推倒在沙发上，吻了那人。

燕归人将不久前顶着一张快要哭了的紧张脸拿了存好的压岁钱去买的药全扔进了垃圾桶，为他们关上了门。

十五岁时，燕归人出去班级旅游。

这两年间，他的情绪不定，羽人有点苗头，但困惑，因为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随着燕归人离开，他克制不住地担忧。他知道，小孩子都是爱面子的，没有一个家长会老打电话给班主任询问情况。

你只有一条路，所以你必须往前走。

燕归人遵循着这条路，在旅游中途回来了。也许他感应到了羽人的焦虑，所以他跟着焦虑。他想起羽人一旦忙碌就会胃痛，经常找不到药。所以他觉得他需要提醒一下这个长辈。

可是，长辈带给了他一道冲击，又有人顶替了他的位子。本来悄无声息地开门就为了送出惊喜，踩着地板过去的燕归人，通过未掩好的门缝，看见的是两具交融的躯体。

羽人压着那个男人，他的部位很有侵略色彩，部位在那人体内横行，又退出，高昂的哭叫是大人们的纵情和沉沦。

羽人压抑的吐息一下又一下，微微扭曲的面部灌满压力，从燕归人的角度看，黑沉沉的一对眸子上镶嵌着长而不翘的睫毛，宛若一个拉人下地狱的魔鬼。

低吼一声，挺翘的臀部推送解放后的液体。羽人不经意地侧目，蓦然一怔。少年正默默盯着他，目不斜视的模样仿佛忘记了他身下还有一个人。少年幽幽一笑，再次给他们关好了门。

这是成年人与未成年人注定无法沟通的一切，因为那代表两个世界。直到如今，燕归人也不会怪他。

钥匙微动，停车场里有了动静。

燕归人单手撑在后座，单手持方向盘，看倒车镜里的风景。倒车镜映入了羽人三分之一的脸，抿起的唇线渗透着光亮，可能是前不久吃过的蛋糕，奶油还没有融化。

驶出停车场时，燕归人觉得，自己的奶油也没有融化，压在舌苔下的味道，有点淡淡的甜。

羽人忽道：“我最近没有接戏，可以在家休息一段时间。”

“嗯。”前方是数不清的车灯，燕归人道：“我的祝福，是真心的，这一天不只是你的生日，还是父亲节，谢谢你。”

“是我要谢谢你，还有一点，一直要说的，抱歉。”

对于他明显低迷的神态，燕归人迅速看了他一眼，失笑道：“羽人非獍，你是一个好演员，我知道。在我面前，你可以不用这样。你喜欢那一刻，你就没有对错。”

04

羽人轻叹。燕归人不说，他还是心有愧疚。他给燕归人造成了困扰和影响，燕归人在接下来的几年没有走上歧路，已是万幸。

他无法很好地规划家长身份，所以他与那人分开了。他们最初以身体交流，后来决定好好谈一场。可家里还有一个人，羽人的分神和无法集中的注意力让他放弃了恋爱，坚定地以演员出道。

出国深造，还需要花销。他的经济，首要的是要照顾燕归人。因此，他与对方的选择南辕北辙。

他因此单身了，燕归人也因此寡言了。

或许这就是成长的代价，燕归人经历了一个与众不同的青春期，羽人经历了一次未婚带子的艰辛。两个人都不容易，因此相依为命。燕归人很了解他，然而，羽人却没有。

羽人道：“我不会复合。”

燕归人皱眉道：“你复不复合是你的事，我的希望是，你最好结个婚，有自己的骨肉，今后不至于孤家寡人一个。毕竟，我是要成家的。”

羽人顿了顿，“你刚才的表现并不是这样，所以，不管答案是什么，你都不会同意。”

“我为什么要同意？”燕归人似笑非笑地偏头盯着他，“我有这么缺乏父爱，要两个父亲？”

这是羽人后知后觉发现的重点，他们存在着代沟。

只有他胃痛时，对方的关切是无微不至的。甚至是那天，他也是忍受着胃疼做完了前后戏。感受着痛楚，觉得更真实。没有时间的人，走在独木桥上，唯有咬紧牙关闭上眼往前走。

他在与那人告别时在家中驻了步，发现垃圾桶里有准备给自己的胃药。他弯下腰捡起，像当初捡起那个小孩一样，拧开盖子凑着杯里的温开水吃了一颗。

还有一次印象最深刻的，是三十二岁那年，他因为身负兼职，白天演配角，晚上打工，累倒在门口。已经迈在成年边缘的燕归人有了一身令人安心的气息，羽人搂紧他，意识模糊，唤的是别人的名字。

羽人再次睁开眼，燕归人已在床头睡着了。细小的胡渣徘徊在他的下巴上，他的侧脸映进了羽人眼里。那完美的五官阳光帅气，那厚薄适中的唇微微抿起，那高挺的鼻梁藏在手臂，紧闭的眼下有了黑眼圈。

如果说谁都可以成为谁的梦，那么，这个孩子不仅是羽人的噩梦，还是一根刺。这根刺陷入他的私人生活，他不能放松去寻找属于自己的感情，他需要瞻前顾后，从他收养对方开始，他就需要尽责尽任。

燕归人没有让他失望，二十岁就有了业余工作，收获颇丰。

05

燕归人对他的笑，有感恩，也有其他什么意味。纵使如此，羽人还是没忘，那天还在沉睡的少年，沉溺在美好的梦里，轻轻呢喃道：“羽人非獍，我喜欢的是你啊。”

演员为什么需要表演，因为他需要演绎人生，他要赋予剧本里的故事一个发展，需要给角色配上灵魂。出发点是人气的人，和出发点是赚钱的人，想法是不一样的。这等于是造作和苦练的分界线。

好看的人有很多，真诚善良又好看的却很少，何况这个人，还是自己的人。燕归人有什么想法，他不想只做台下的观众，不想成为站在后头伸出手却够不着的孩子，不想分享这份殊荣给任何人。

回到家，两人都没有说话。各有心事，没有表现出来。

零点已过，羽人的生日结束了。他又老了一岁，而别人的二十岁，已经在幻想着初老症状。不如说是他始终被影响，他被影响地对剧本里的情感寄予尊重，却不寄希望。因为相隔遥远。

燕归人拿了瓶牛奶给他，“喝吧，喝了再睡觉。”

羽人看着他，问道：“你呢？”

燕归人摇了摇手里的设计图，“我需要连夜赶工，为了不让他们瞧不起大学生，需要以成果说话。”他自信地微微一笑，温和的表情一如昨日。

羽人接过牛奶，咬起吸管。

喝过香槟的肚子，仿佛进了很多水，喝了牛奶，反而沉下了心。外面的喧闹来之不易，而更来之不易的，竟是这小小的过程。就像炎夏时吃一球冰淇淋，令人感动的收获，发生在与自己相处的瞬间。

走在沙漠里，没有人会注意其中一粒沙子。

眺望着小池，你却发现了落在荷叶上的一枚硬币。

熄了灯的周遭，全世界都变得寂寥。还坐在沙发里的男人，依旧没有喝完牛奶。

他在下一刻出神。亮着灯的那一扇门扣上了锁，这样的画面出现在从前的他自己身上，他一度为了这个家奔波努力。现在，已经有人提前想跟他肩并肩，和他一起努力。

微弱的吐息起伏，也是在这一刻。朝气蓬勃的二十岁青年，抵挡不住诱惑。在仅剩两个人的环境里，会受到什么蛊惑，这成了心照不宣的问题。

男人竖起了耳朵，屏息凝神，得以将那些怅然拉到身边。它们宛若长了脚的小人，一只接一只，钻进他的皮肤，融入他的血液里。

他左右了对方的身心，甚至封锁了对方还可以延伸的故事。这个世道，最缺乏的就是专注。可对方做到了专注，还将这一点仅仅放在羽人非獍一个人身上。

“晚安。”

清冷的嗓音，过渡到燕归人的梦中，再拎出来，已是第二天早晨。

06

本来就少课的大学生涯，以及得到休息机会的羽人，可以每天和平共处。晚睡早起的青年，已经挥舞着锅铲炒起了鸡蛋，最后卷起火腿，与白粥放在一起。

还在睡的男人，翻了一个身。

扑鼻而来的香味，让他胃口极好食指大动，但，懒倦的身体就是不想动。他在这会儿，才真正地入睡。剧本被他整齐地摆放在桌面，收拾好的笔筒里还放着书签，合好的抽屉露出一角，是小时候的合照。

“你还留着。”燕归人抽出了它，看到上面稚嫩的自己和依旧温柔的男人，忽然眼眶一热。

他本想唤醒对方，却打消了念头。那张安静的睡脸，只是刹那的无忧无虑。燕归人看着，满腔的心疼，止都止不住。

你希望一场戏要怎么演？你不是演员，只有对方是，那么，你不能去编排他的演戏路子。曾经的单一标准，在接触了更多的情节后，不得不转化成多面体。之后就能发现，原来你所在的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多面体。

他喜欢羽人，喜欢到对自己的内心产生了怀疑和质疑，因为他的喜欢跨越了年龄和性别，跨越了好几个春秋。

他却什么都不能做，他看着对方深陷爱欲，他看着那具躯体翻滚，他当他是长辈，当他是梦中情人，甚至……想像那人的言行举止，为自己解决未能实现就夭折的念想。

精致的一张脸，眉头仍是紧紧皱着。燕归人见过这个男人唯一一次舒开眉的情景，那是在生病时，面对着另一人。

留恋地伸出手，指尖流连在那松软的发丝上，轻轻拂开。为什么与对方朝夕相处，你还是对他朝思暮想？这是燕归人得不到的答案，这让他在抚摸间带上了虔诚和眷慕，他的眼里写满对自己的端量。

尽量地缩小距离，没有什么绝径，只有努力。

年龄差不能改变，可以改变的是拥有的知识和涵养。一个有能力的人，可以经济上和精神上支撑起对方，那么，羽人就不再是一个人，他也不再是束缚住羽人的那根绳子。

最好的结果是，还能看着对方结婚生子，儿孙满堂。

如是想着，燕归人还是收起了平素里面对羽人时的微笑和憨笑，微微浮现的苦笑，在他低下头轻轻一吻时，愈加深刻。

“谁说越努力越幸运？我无法安放自己在你心中的位置。”一下贴唇，即离。重新站直的燕归人，从挂在衣架上的外套里掏出纸条，没有再多看，微微垂下了眸，离开。

关好的门，疏散的暖意，以及缓缓睁开眼的男人，都陷在四周过于真挚的依赖里。门外的人在打电话，是在邀请曾经的初恋。羽人愣住，连忙从床上鲤鱼打挺，翻下床。

他的速度极快，燕归人还没反应过来，门已开了，手机也被攥在手里，挂了电话。羽人收了他的手机，翘起腿坐在沙发里，淡道：“你打扰了我的睡眠。”

燕归人微惊，很快恢复，“你休息，可以请他过来。”

羽人道：“我会亲自请，燕归人，不需要你的成全。如果是我的决定，无论你同不同意，都干扰不了我。”

燕归人沉默地看了他一眼，笑道：“我还能说什么呢？吃早餐吧。”

07

过来坐好，食物还散发着热气，方才重新加热了。羽人咬着火腿，深深的颜色，裹进他粉嫩的唇里。燕归人眼神一暗，忽听羽人道：“我有个还没定下的剧本，有一幕需要跟一个男人亲吻。”

“嗯？”燕归人顿住，“你有经验了。”

“忘记了，太久了。”羽人没有说谎，他沉寂了很久，他俨然记不得那种冲动。深情缠绵的表现可以做得一模一样，可发自肺腑的向往，也沉淀了。况且，在借位越来越多的情况下，这些不值一提。

但，他投向对面青年的目光，有了揶揄。

燕归人心有所感，笑他道：“你还不让我打电话？他过来，不是刚刚好。”

羽人半晌后才淡道：“燕归人，你知不知道从昨晚到现在，你的行为跟吃醋无异。”

燕归人没有露出半点马脚，他照样悠悠道：“没有人陪我颠沛流离，我使劲做这些，给谁看？我还不至于喜欢上你的初恋。”

羽人即答：“你也可以随波逐流，只要你做得到。”

“做不到。”燕归人对于这一点很坚持，“我不会做让你失望的事。”

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

燕归人生气了。他放下碗，忽冷笑道：“你不就是想找人实验么？可以，我陪你。”他倏地起身，绕过桌。

羽人一动不动，平静地很，他被提了起来。燕归人的力道非常大，宽厚的肩膀挡住了他的视线，他看不到客厅里的摆设。

贴唇仅仅三秒，羽人还来不及体会那种感受，他的牙缝就被撬开了。即使在过去，他也是处于上面，这样强大的逼迫感，还是第一次，竟让他浑身一晃，不禁伸出手放在身后，抵住桌沿。

燕归人将他扣在臂弯里并抬起他的下巴，在他口腔里前行。

一直以来都是循规蹈矩的关系，突然打破，在禁忌方面升华了奔腾的思绪。燕归人的恼怒没有持续多久，他本来就舍不得凶这个男人。

因此，他的霸道攻势里，夹带着怜惜，他的指尖卡在羽人的嘴里，咬磨着羽人的舌，吞咽着其中的美味。

羽人半张着口，逐渐酸软。他有点后悔刚才的行为，他将人激怒，却远料不到直接迎来了这番沟通。

他在这样的对待下，有一瞬间遗忘了所有，好像不再是养父子的关系，而是亲密的恋人。那温暖结实的怀抱和灼热的呼吸，唤醒了他的感官，让他有些迷恋这种从未体验过的刺激感和冒险感。

“羽人……”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来，燕归人对他的迷恋，比他的更剧。

当那危险的嘴唇游弋，在他颈边移动，舌尖重重按下颈动脉时，燕归人的大手已将他揽至更近，身体紧贴着身体，感觉着上面的变化。羽人心惊肉跳，指尖陷进了他手心，大口地喘气。

羽人断断续续道：“你……从来没有人，敢打我的主意。”

燕归人哼笑，“因为你永远都是掌握状况的那一方。”燕归人不会放开他，“是你在挑战我的底线。”

尾声

当那充满魄力的唇舌回到口中，羽人深深一叹，竟好似被填满了空虚。

他的抗拒慢慢消失，他的主动是成年男人的无惧，他的回吻迫切，舌尖勾勒彼此又互相追逐，微微退开还是没能回绝那种吸引力，又寻着直直伸入。

燕归人本就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怎么可能受得住这样的举止。他将人压在桌上，将羽人的双手拉过挽上自己的脖子，这边掀起羽人的睡衣，在那健康的腹前啃食，并舔动可爱的肚脐眼。

羽人推搡着他的脑袋，急促道：“够了，燕归人，你……啊……你住手。”

燕归人的大手伸进他的衣服里，扯动圆圆的乳珠，低哑着声道：“别告诉我，你现在突然想打电话叫人了。”

羽人整个人都慌乱了起来。他发现他被燕归人压制住了，他故意露出的缺口，让燕归人无孔不入，发泄出了按耐已久的所有渴望，于是不再听从理智，渐渐变得疯狂。

他咬着下嘴唇，忽然挺起了身。

他勾着燕归人的脖子，将自己胸前的果实送入那双不安分的手里，一张嘴唇则四处游走，吻过刚毅的下颌线条，咬上魅力十足的喉结。他的温柔让燕归人微微一顿，有些迷茫。

看着那双幽深且不解的眼睛，羽人伸出手覆上。

失去了光线，连同失去了凝视这个男人的瞬间。燕归人的一颗心开始鼓噪，剧烈的跳动，因为挂在他身上的男人，正在不遗余力地亲吻他。他的舌尖受到了邀请，于是忍不住将那乖巧掳获。

持续的时间，持续的早晨，在吃完早餐后又迎来了大餐。散落在耳畔的低喘和水声，悦耳动听，燕归人怔忡不已。他们不约而同换成了法式，舌头的用处仿佛有多种多样，彼此相互交颈，仿佛可以酿一壶陈年的酒。

他将人狠狠抱住，像要刻入自己的骨髓里。

他听见自己发抖的声音，“你心里有我的，对不对？你……我……我喜欢你，你一直知道对不对？”

羽人没有说话。隔着捂住眼睛的一只手，他将温热的呼吸吹入指缝。源源不断的暖意充斥在周遭，好像蒸腾在烟雾里。只有这样，他才能摆脱那些徘徊许久的罪恶感。

燕归人听着他的动静，指尖摩挲着他的耳侧，似乎就此明白了他无声的那几个口型都说了些什么——

“给我最深爱的你。”

（完）

后记

这篇哭得我稀里哗啦的。

精神洁癖的我，可以在同人作品里接受他们因为一段感情而成长，但接受不了同时处在三人的状况中纠缠不清。

羽人的表现，其实早就从单纯的父子关系有所转变，但他不肯承认，所以他要演。燕归人的表现，早就喜欢上羽人，但他不敢说，所以他要忍。

配合《演员》的歌词，一模一样的——

该配合你演出的我演视而不见
别逼一个最爱你的人即兴表演
什么时候我们开始没有了底线
顺着别人的谎言被动就不显得可怜

可你曾经那么爱我干嘛演出细节
我该变成什么样子才能配合出演
原来当爱放下防备后的这些那些
都有个期限

其实台下的观众就我一个
其实我也看出你有点不舍
场景也习惯我们来回拉扯
还计较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