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卿千余载

*坚持每日一篇，关键词：回头看看我

*文：慕卿

*CP：燕归人×羽人非獍

*黑化情节，含H，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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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都是羽人非獍奔跑在找寻或者解救燕归人的路上，从来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距离弃天帝之祸和灭境之乱已好久了，之前因为有凤凰鸣捎来的消息让燕归人放了几天的心。但如今苦境已在卷土重来的双座手里再次进入风雨，却还是没看到羽人的踪影。

燕归人隐隐担忧了起来。这时凤凰鸣的死讯传入了他的耳朵，他再也坐不住了。

[0回]

本着朋友之情，他可以支持对方为武林出一份力。本着知己之情，他会劝告对方早点退隐。而本着生死相托的情谊，却更有一种“只要活着就有无限希望”的感慨。

这是羽人教会燕归人的，是当初重伤醒来后羽人告诉他的一句话。再忆起来，感动已经消逝了，那些早在最开始的排山倒海里沉淀了下来，成为深刻又坦然的认知，化为勇气。

燕归人的身姿还是这样挺拔，走在路上顺手教训一下欺负小孩的混混已成为他的习惯。住的地方离公开亭极远，茂盛的树林一望无际，到处都是屋舍，他有一瞬间不知方向在何处。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好大一阵嘈杂声，数不尽的鸟群从树梢顶上飞离，刺耳的鸣叫带着些恐惧和惊慌味道。本来天青色的苍穹被数量庞大的阴影遮罩了，好似转眼要下雨似的。叹服于这种景象的燕归人一时伫立，半晌才猛然一惊。

原本重重叠叠的飞禽那头，扇起一对翅膀。那双翅膀是这么多飞禽加起来的数倍，黑漆漆的羽翼渗透着无尽的杀意和危险，使得动物们争先恐后逃离。待燕归人追上去，那双翼已慢慢收起，其主人翩然落下，一身的衣衫仿佛被放进了大染缸里再拎出来，透着浓烈的潮湿感。

燕归人断定这是因为经历了长久的疾走。他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才去看对方的眉眼。

那是奇怪又诡异的面容，因为这个男人长得和羽人非獍一模一样，只是，白与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和极端。

在燕归人的印象里，羽人是安静的，沉闷的，甚至倔强的。但跟前的这位，一副神态表现出来的是嚣张的，傲然的，甚至阴郁的。而且不知遇上了什么，略带翠绿的鬓侧，青丝已成白。丝丝缕缕，竟与燕归人的相差无几。

燕归人在这样的冲击中半晌说不出口，男人居高临下看他，淡道：“燕归人。”

燕归人一惊，“你认识我？”

男人冷冷一笑。

他笑了，一向都是平静的脸上忽然像荡出了涟漪的水波，有种令人头皮发麻的震撼。这种笑不能称之为好看，毕竟羽人常年不笑，燕归人并没有这方面的形容技巧，他只是怔忡在那张脸与那样的笑容融合后的风景里。

太过熟悉的人，变成了一个几近陌生的人。

“羽人非獍。”慢慢的，似在确定什么，燕归人咬出这个名字。

羽人俯视他，道：“确实是我，你有问题么？”

看着这样有些狂肆的眉眼，燕归人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伸出了手，刚上前一步，就被后者避开了。他只好道：“你还好吧？”

羽人离他有两三步的距离，即使刀没出鞘，方才也让燕归人感觉有一阵压迫感。这使他有些恍惚，和一开始的羽人何其相像？只是更冷。

羽人回道：“凤凰鸣已死，素还真将我从天卷放出，要我退隐。”

“嗯，那走吧。”

燕归人转身，发现羽人一动不动，只好回过头。

那人好像不认识自己，投过来的目光是抗拒又漠然的。燕归人苦笑，发现自己在此种境地下完全不知该怎么办。他只好温言道：“受了邪气的话只要净心就行，有我在身边可以安全度过。”

“你？”羽人隔着老远挑起眉毛，吐出来的语气讽刺极了，“你以什么身份陪着我？”

“……好友。”

“是么。”羽人终于离开树上。

他从上面一跃而下，黑色的衣袂就像来自地狱，带着些许蛊惑和偏执。他踩着鞋履，一步一步，飞扬的黑发长得贴在他的腰际，耳侧的发辫甩着弯，随着他的靠近连燕归人也感染到了寒意。

燕归人正想说些什么，忽见羽人离他已没有空隙，两人的鼻尖相触，凉凉的，使燕归人的心更加凉透。而当羽人非獍接下来说的这句话，更是如同一道雷劈在他的头颅上，使他发起抖来。

只听羽人笑道：“可惜，他当你是心上人。”

燕归人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人，英俊刚毅的脸上全是迷茫和困惑，而占据大半的错愕，令他幽深的一双眼产生了过渡，好似将羽人的衣角化成了墨水泼了上去。

偏偏羽人还以为他听不见，又重复道：“你，是我喜欢的人。”

过了好久，久到落叶堆成了山，堆在他们周遭，头顶缤纷却徐徐不落。燕归人一动，觉得有点难受。他故作轻松地笑道：“你别开玩笑了。”

羽人好笑地睨着他，“你在想什么呢，无非是我不能代表你所谓的羽人非獍罢了，但你别忘了，我是他内心中的一面，或许是更为黑暗的，但无关紧要，我仍是我自己。”

说着，靠了过去，两人的白发缠绕在一块，竟显得缠绵深情。

燕归人始终在沉默，过多的冲击使他的眼神焦距都丧失了，窄小的视野只印入了发丝相拥的景象。

背后的大树是百年老榕，经沧桑岁月而不倒，而还没活过百年的燕归人，在羽人越靠近他的同时，越后退，最后两者靠在树下对视。

“羽人，男女之情人人都懂，你也清楚我经历过，我从未有这方面的想法，你也一定是被感染了魔性……”试图帮对方找借口，但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在编织理由的羽人，又怎么会有这个耐心听他讲下去？

刚一停顿，羽人已凑了过来。

突如其来的压力使燕归人下意识地出招，两人竟就这样对打起来。孤问枪被燕归人放到一边，即使场合再混乱，他也不会拿它对着羽人。但羽人没这么想，他的寂灭刀已出鞘，很快在赤手空拳的对方手上落下血痕。

血腥味蔓延两人的鼻尖，羽人越打越兴奋，而在看到燕归人手上鲜艳的色彩时，更是欣喜道：“一样，和你的红披风。”

燕归人没有披着它出来，毕竟那是象征着战意的。但他也明白羽人的意思，鲜血，让这个本来就疯狂的人，沉沦了起来。燕归人不想跟他缠斗，这种方式没有必要，还会让羽人伤了自己。

他一个后空翻，羽人追过去时才知是虚招，而寂灭刀柄已被燕归人转过身握在手里，如此，羽人就像被半抱在臂弯里似的。就近一看，犹如身处春寒陡峭的氛围里，羽人周身的寒意极为真实。

“够了。”燕归人难得的有了怒意。

羽人没说话。

燕归人又道：“不管发生了什么，一起面对，我不喜欢你这样。”

羽人顿了顿，这才淡道：“那你喜欢怎样的？不说话的？默默无闻的？”

燕归人眉宇中有了愠色。他要收回握刀柄的动作，但羽人反手扣住了他的手背，不让他离开。于是，又僵持住了。

羽人蓦地旋身。

因为距离太近，羽人的一举一动皆是擦着衣衫而过，而隔着衣衫传来的动静，是羽人的身体发出的振颤以及狂乱跳动的一颗心。或许片刻的失神就是这样发生的，燕归人刚避开对方直直的视线，这就被趁虚而入。

软腻的舌尖舔过他的耳垂，滑进了他的耳里。湿热的气息一边挺进一边刻意吐在周围，让燕归人也跟着倒吸了一口气。“羽人。”他试图让他清醒，于是捉住了羽人的手腕。

但已经不想再听他说话的羽人直接拉过他手移到裤带下方，就近瞥着他冷笑道：“还有什么话要说么？”

羽人已经硬了。

燕归人睁大眼，脑中的弦好像随时要断。

他仿佛感受到了无尽的悲哀侵袭了他的五内，他完全不知羽人的变化是如何产生的。他们在退隐后一直这样相处，对他来说早就是习惯。但今天，羽人出现，打破了他的自以为是。

显然，你当他是朋友知己，他却不只当你是朋友知己。

耳里一阵嗡鸣，过量的甘霖好像要泛起洪水，那辗转的舌尖更是带起了暧昧的水声。

羽人已将湿润的唇贴住了他，撬开齿缝，丰满的唇这就与他的紧紧贴在了一起，随着激烈的你来我往咂压。

燕归人好像有一瞬间听不见任何声音。

空白太久的身体被这样迫切的举动诱导到了极致，他们靠在树下，燕归人的背脊抵着树杆，坐在他膝上的男人已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隔着衣衫，戳在腹上。

羽人将燕归人的手拿开了。他显然不喜燕归人的碰触，反倒是自己握住自己的，一边微微挺身，在那嘴里继续啃食。

从未有过这种经历的燕归人尝到了不久前一起打斗的淋漓尽致，从未挖掘过的属于羽人非獍的气息迎面朝他扑来，使他无法回拒。

“燕归人，你的温柔真是个笑话。”

燕归人好像有一瞬间看不见任何东西。

羽人的声音在他的面前洒落，低沉的，饱含着意犹未尽和无力。他很快就失控，他像个无助的人，攀附在燕归人身上找寻生命的活力。他的身体极瘦，腰线仿佛一捏就要折断，而在燕归人单手环住他的时候，更有这种感觉。

在燕归人的无微不至里，羽人在他口里得到了重生，而那柱体，也在他的身上喷洒而出，燕归人在获得视野的同时通过这副画面看到了昔日的羽人。

那时的对方还是偶尔会揶揄人的，不过后来，慢慢就只剩下言语上没什么作用的回击了。

得到解脱后，羽人绷紧的身体逐渐瘫软，眼里藏着片片迷茫，在他抬起头来看燕归人时，这种表现更为清晰。

而最让人接受不了的是，黑且沉重的颜色不见了，那道冰冷又讽刺的眉角消失了，刹那连百年榕树都为之惊异的白色衣袂随风飘扬，纯粹得让人鼻子发酸。

燕归人也真的在那样仓皇且紧张的神色里眼眶微微一热，也不知是怎么了。“羽人。”他轻声道。

羽人的衣服还没穿好，先前的意乱情迷早让他蹭开了衣衫，如今衣襟那边展露无遗，下着更是遮无可遮。

他仍坐在燕归人身上，相对于对方的整齐，他的双腿暴露在外，内侧敏感的部位更是依旧保持着站姿。而遗留在燕归人腰带上的白色粘稠，都一一告诉他发生过什么事。

此时此刻，心底好像响起了一道声音：“果然是我喜爱的人，这样的体验远远不够。”

羽人站了起来，发软的身体让他摇晃了三下，终究没有就此跪下去。燕归人还是靠在树下，默不作声地看他为自己穿好衣衫，又看他蹲下身去捡回寂灭刀。同样默不作声的羽人，转过身这就想走了。

若说之前有点生气，这下真的让燕归人恼怒了。他蓦地抬起脚，将长长的白色衣袂踩住，后者没走成功，只好停步。

“不说些什么？”燕归人怒极反笑。

“……”羽人的大脑至今都是混乱的，他又怎可能说出任何一句话。

不管是什么，都无法压下他的慌乱。他仿佛亲手将自己剥离开了，将自己不为人知的那一面拎了出来，供人指点。且对方，还是目前为止他最不想面对的人。

“你的胆量呢？”燕归人不由提高了嗓子，“这样就走，当我是什么。”

好像经历了荒诞的故事，讲故事的人讲完就走了，但听的人陷在中间，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明明不是始作俑者，燕归人却觉得十分难受，万分委屈。

在那样悲伤的期待里，羽人动了动喉咙，最后憋出来一句话：“对不住。”

也许是风沙迷了眼，羽人的眼里很是干涩，一张嘴唇更是可怕，已出现了裂口。那是在尝到了极致后产生的不满足，严重的缺失感使他在风里愈加寂寥，微微驼着的背僵直着，似成雕像了。

忽然，孤问枪从后突入，挑起了他系着刀鞘的衣带。从后而来的力气大而霸道，他只能后退。连连退上几大步，最后跌坐了下来。一脸面无表情的他，和一脸面无表情的燕归人你看我我看你，持续了好久。

燕归人想收回徘徊在这张脸上的目光，但可能是一番遭遇过于记忆深刻，甚至在看着这张脸时也带了些咬牙切齿的味道。“好，羽人非獍，很好。”他不停地说着，抬起那下巴，用报复和惩罚的想法去对待始终不肯松口的一张嘴。

他的狠劲从来都不会刻意保留，特别是这个时候。

羽人的下唇被咬，只得吃痛地闭上眼。痛楚使羽人浑身激灵，使劲想逃离，但燕归人直接不管，翻身将他压倒，一双手扣在两侧，封锁了全部的退路。

“你不说，我就做了。”

燕归人凉凉的提醒下是灼热的唇，在羽人脖子上游走。这么白净的皮肤，被唇舌一过很快就泛起了颗粒，大大小小的吻痕被燕归人恶意刻上，最后事者也有些着迷于这种景色。实在太好看了。

羽人的手抵在他结实的胸膛上，推了这么几下，就没了力气。

强烈的威慑力是很明显的生气，意识到燕归人就是有意这样做，羽人除了后悔外已没别的。而接着，当那看似循规蹈矩却也技巧十足的吻，一遍又一遍占领自己的躯体时，羽人终于张了嘴，道道低吟流出。

燕归人疯了似的，在这样的回馈中反而好像上了瘾。

敏感的羽人在他怀里缩着身体，而压着他的自己，很容易就感觉到了那股欲望顶上了自己的腹。当自己按捏那看上去可怜兮兮的乳首时，更是想听无数遍那样的失控，于是用上了力气。

羽人不禁弓起了身体，使劲地摇着头。

看着他，好像感觉到了一切，对于羽人说过的，做过的，都似乎有了答案。燕归人深了深眼睛，目光锁住全身通红的男人。后者被看得抬起了手臂，遮住了自己的眼，但番茄似的双颊早将他出卖了。

“说吧。”燕归人低声地表达着他很温柔，伏下身去，吻走那手臂下藏着的泪水。他也放开了已经红肿的两颗樱首，而是轻轻摩挲那脖颈，那肩窝，还有那耳侧。

他的让步让羽人慢慢地放松了。

燕归人趁这时深入他的嘴里，用舌尖与他的嬉戏，彼此一时吻得难舍难分。被带动的羽人甚至不由自主摸上他的腰际，穿过他的衣衫抚向里面。十分热情，让燕归人难耐地咬了一下他的下颌。

“说什么？”羽人的疑问被吞了回去。

燕归人想了想，“说你何时喜欢上我。”

“……”

“不说？”

眼看又要重复方才的报复，羽人心有余悸那样的对待，只好道：“我说，你放开我。”

燕归人在他执拗的视线里挑起一边眉毛，“你的身体比你诚实多了，羽人。”

羽人尴尬，扭开了头。

“我们的时间很多，如果不是因为黑色的你出现了，你看来会瞒我到老。”

燕归人在叹气，但并没有不接受。他只是在苦恼，为什么一个男人可以做到这种地步。

而他的小小心思，在面对情动的羽人时又产生了些小窃喜。这么可爱，全身上下都在期待着自己。这样的感动比以往的完全不同，使他惊奇之下又有了想落泪的冲动。

不知不觉就拥住了对方，不再做多余的。羽人在这样的情况下安静了下来，重重吐了一口气。

“我们时间很多，对吧？”燕归人又问一句。

羽人沉默半晌，后极其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完）

后记：

这篇写得好慢，到了一些段落时也忍不住鼻子发酸，连我自己都被感动了。

黑化的羽人把他平时藏着的全抖落了出来，然后再甩锅不干。其实变相就是“我只能帮你到这……”的意思了。毕竟依照羽人的性子，确实，到老都不可能说出这些话的。他估计只会闷在心里，然后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总是就是欠上（揍）。

而归归的话，因为相当慢热，就需要他去观察对方。从发现了很多不一样的细节，去感知羽人的内心和反应。这样能让他确定是友情还是爱情，以及要不要继续发展。“你不主动，就只好我来了。”这一直都是归归的宗旨啊XD

好爱这一对啊，不知道该怎么来写他们，如果真的发生了，那就应该是这样的情节才对。怀着这样的想法，就顺其自然下笔了。

慕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