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卿千余载

一朝江湖，春秋不顾。

一夕相对，隔世生情。

晋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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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说

不曾远离别，安知慕俦侣。

[0回]

三日，三日不算久。

别人寻经问道是三日，安享天伦是三日，更何况，这只是简单的沉默不语的三日。

羽人非獍哪儿都不去，燕归人也依了他，江湖人随遇而安，有一处歇脚地已经很不错，地势也恰到好处。

这天只要不下雨，就不会危及一座座茅草屋。原来的人们之所以会弃居而逃，也主要是想到了这种后果，才心有戚戚焉。

燕归人去采摘了野果并打了猎，还去镇上买一坛酒，有几个有一面之缘的人拦住他，问怎么就剩他一个。

燕归人有所顾忌，想了想道，“他在下个地方等我。”

“啊，走了吗？真可惜啊，我当时闻到了，他的味道比其他人特别……”

越走越远，这些碎语还在。燕归人皱起了眉，换成右肩背孤问，就好像在做随时打架的准备。

羽人非獍其实没在盼他回来，但也没再想着走了。他知道，进了山市那就是有尽头的，他亦是跑不到哪儿去。

再者，他不放心燕归人，总归是最大的心结。

掩好微湿的布缎，却也掩不去面上的红润，羽人当真无从去细想自己隔一段时间都是在自渎的情形，一会儿慢一会儿快的举止自然是在抗衡，然而，身体反射太诚实。

他急促吸一口气，再吐出来，便换了个坐姿。他翘起腿，陷进干草中，贴着冰凉的气息来安抚本身的燥热。

他开始在想那些天听进耳里的话，真的在燕归人以及其他人之间作起对比。

若要他选，他真的会妄言妄为？经历再坏，他亦仍是他，糟糕的是冗乱的心境，仿佛可以先一步破罐子破摔。

“羽人。”沉稳的脚步声响起，不急不慢。

羽人慢慢起身，蹙紧了眉头，“在外面烤，不然不安全。”

“我知道。”燕归人抵达门口，将裹好的一袋野果先放到里面，以备不时之需。他手里还提着睡不醒的可怜兮兮在晃动的兔子。

羽人跟在他身后一言不发，少顷，会贪婪地皱皱鼻子，只因这人就算不是故意，散发的阳刚气场也足够强大，足能造成影响。

拔毛是燕归人的分内事，切割却需要羽人配合。羽人让寂灭出鞘，用刀尖划出几痕，之后拿了削好的木棍穿过，挂在火架上。

“你的脸色时好时坏。”透过火光看人，彼时夜色也深了，闪烁在羽人这边张牙舞爪，十分诡异。燕归人不放心地凝注，深邃的眼神停留。

羽人非獍跟他对视一眼就垂下眸，转动的眼珠子藏下了内心的渴望，身体愈发不适。

“不用担心我。”“啪嗞嗞”一声，一根木条应声断裂。羽人若有所思盯着，好像遇着了将来的自己。

燕归人也若有所思，在他看来，镇上的人，和羽人非獍本人，都在瞒着什么。但，不是出于必要，他不会勉强对方道出。

给烤兔翻了个身，再洒上盐巴，燕归人顿了顿，从怀里掏出一件事物，“买酒的时候店家送的，据闻是年初的灯节所剩。”

羽人吃了一惊，伸长脖子去看，竟然是一枚玉色的灯笼玉佩，流苏从燕归人手心滑下来，小小的灯笼仍在转着。

他的目光忽明忽暗，仅是这样盯着瞧。

燕归人失笑，“你不打算接么？”

羽人睨他，“送我，没理由。”

“我带着，迟早会丢的。我时常粗心大意，一转眼就会让它不见。”燕归人就是觉得他可能会喜欢，才选择留着。

羽人沉默半晌，“我也不需要。”

燕归人端量着左手边不远处和孤问靠在一起的寂灭，又看向羽人的腰间，那里已经有一串了，于是道，“还是和寂灭作陪罢。”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羽人微微懊恼。

“哈，你不至于为了这点小事杀了我。”燕归人仗着他脾气好，腾出手瓜分烤出火候且香气四溢的兔肉，并递过去肉感十足的腿部。

羽人非獍无奈地抿了抿唇，决定先抛却一切，守着这片刻宁静，解决温饱是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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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三日，吞佛童子还可再坐上三年。

魔之功体酝酿越久，锤炼的精髓也就越有概括空间，只要面对自己肯定的，他不会耐性不好。

直到水声淅淅沥沥，溅了他一脸，并打湿他的发。

奈何这瀑布的动静不像雨打芭蕉那样温和，匆匆而来，发髫间的法珠也掉了一颗，骨碌碌滚进水中。

涟漪始终在起伏，优雅的魔懒得放弃形象去寻找，反而自得其乐。

他终于记起还有谁在等着时，宵已然快身心疲软。

宵沉在水底也不会溺水，且压根不会浮上来。之前做的引导没有任何效用，浑身燥热，找不到源头。

如此，温泉快将他蒸熟了，他闭着眼睛也不忘呢喃，墨发贴着他的脸，还有几缕被他咬在嘴里，不着寸缕的他好比容不得人碰的美瓷，好看，又纯净。

吞佛童子将他捞上来，他就是这样半死不活地一点一点磕着脑袋。他的身体灼热，吞佛自己就是火属性，加在一块更为澎湃汹涌。

“宵？”连唤了三声，对方都在昏睡。

吞佛童子探了探他的穴道，虽然并不明朗，也能看出端倪，宵的功体与另一种莫须有出现的产生冲突，让他承受不了进而激发自我保护意识。

吞佛童子倒不会以为是温泉出的岔子，肯定有个关键才是。捉着对方胳膊的手一松，看着其躺在地上慢慢蜷曲，拱起的臀瓣正是向着自己。

再一看，有什么不间断地流出他的体外，不再是泉水，而是出自那个被褶皱簇拥的口子，此时，不知为何微微开合，送出串串湿意。

这一幕真如一幅画。如果有有心人在场，肯定会生出污秽心思，吞佛童子自然清楚人类的弱点，却不会同流。

他作为一个欣赏者，尽职得很。

宵在扭动，也许他也学会了做梦，只是，他能梦到什么，那些时常提及的面孔，包括姥无艳？

吞佛童子不会不讲道理，哪怕当初听了不置可否，也留在记忆里。

“吞佛……”

悠然自得的魔因着这话沉思，微眯起一双危险的眼。

印入眼帘的非人全身通红，连手肘也爬着粉桃色，身下的部位翘首以盼，在空气中颤颤巍巍。

“你也真是好兴致。”吞佛童子挑挑眉，知道对方是起春心了。

偌大的苍穹底下，与天地一色，宵就仿佛是神明的回礼，制造者给了他生命，他为自己挖掘了思维，现在，还在向着七情六欲前行。

魔的情感一向热烈且极端，吞佛童子理解他，渐渐放柔了神情。

魔深沉的目光侵占着一寸一寸白皙，所过之处仿佛扎了一把把刀子，让对方心有所感地抖了抖圆臀，腿上的弧线也在晃跳。

宵终于转醒已是半刻钟后，他鲤鱼打挺迷茫地左看右看，再回过头来，这就揉着眼睛与之对视。

那样俊美的容颜上偏偏尽是揶揄和耐人寻味，始终居高临下着，不舍得压垮笔直的背脊。

宵的视线顺着他的白衣朱衫游移不定，忽然，身下一阵激灵，竟然就这样交代了。

重重的兴奋牵着宵的疑惑，一股股白浆散落在地上，同时，原本站立的物事也软了，乖巧地沉睡。

宵摇晃了一下身形，心跳快得不可提议。

他几乎想捂住耳朵，嗫嚅道，“我很难受。”

吞佛童子难得的出神，看着宵艰难站起再一步步走来，不由自主伸出手禁锢了他，“你这个模样，是要去投人类所好么？”

宵抬起头来，布满水汽的眼睛略有无措，有些依赖地贴着他，“我想去找羽人非獍，他一定能帮到我。”

这信息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不久前这个非人还在说没有他人造访山市。吞佛童子将欲走的他阻在原地，淡定地负手，“不用去。”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