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卿千余载

一朝江湖，春秋不顾。

一夕相对，隔世生情。

▲燕羽屯粮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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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划三十章后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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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说

他生莫作有情痴，人间无地著相思。

[2回]

再次坐下来，深有感悟，仿佛历了一回生死，当真历了一回生死。

“宵。”没想到，羽人非獍和宵见上面了。

在这之前，谁也未曾料及这一幕，俩俩在前俩俩在后，说明迟早有一天会碰上，而这一天，来得猝不及防，还没准备好，就迎来当头一棒。

羽人的腰臀还是酸的，沐浴在缱绻风月里久了，俨然要遗忘现实。

燕归人还如昨日，哪怕说着已经改变了，他也还是他，谁也没有羽人最为清楚。

燕归人未曾变过，不如说，若燕归人变了，那他才是真正无地自容。

趁着对方去市镇上续酒，羽人去洗了个澡。

他临走前迟疑片刻，将寂灭刀搁下了。刀客视刀如命，他不带上，自然是在说并没有走远，不会任性。

妄为之事做过一次，就没必要再来一次。

这山路岭角也有傲峰的特色，崎岖不平，陡峭颠簸，越险越见浑然天成的景色，这才是大自然的魅力。

只是，不见有雪，据闻四季如春，桃花开一年。

走到远时羽人席地而坐，坐下来后想起最近与燕归人一起的点点滴滴，心里头遍布说不出的滋味，说不上甜，因为五味杂陈，只有离得太近，才会这么矛盾复杂。

近得，无法去理清彼此给予对方的牵绊，不知不觉已经连系在一起，打成死结，扯都扯不开。

最后，怀着一腔泛滥的心境将自己放空躲进水里，扑腾的水花化解了雨露期紧绷的压力，残留的草莓点在身体每一处，争先恐后在诉说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以至于，羽人自己也难为情了起来。

他叹了口气，气息随着泡泡飘浮，呼噜呼噜的，煞是有趣。

燕归人不久前有笑他，笑他不能动了，却还是想要。

可羽人是真的累了，四肢酸痛，两腿自己在张着抖着，合不拢，徐徐不断流着糟糕的水泽，实在狼狈。

燕归人顾及他的身体，没有想着真要弄坏他，适时去找小二打了水，回来让他坐在木桶里。

燕归人提着他的胳膊为他清洗，在他耳边道，“小二问我，我们昨晚是不是在打架。”

羽人吓一跳，“你怎么说？”

燕归人失笑，“我没有说什么，他很理解，他也知道这世上没有这么热闹的打架场面。”

羽人这才恍然大悟，“他们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因为是常态吧，他们不分男女，就是靠闻气息择偶的。”那么，前些日子的疑问也全部有个解答。

“所以你不用担心，”燕归人风趣地加了一句，“你叫得再大声也没人责怪你。”

“你！”羽人恨恨咬牙，理亏得很。

他微微抬起腰，滑下去的那只大手轻而易举来到他的私密处，探了进去。密密麻麻的痒意瞬间袭来，还唤醒了刺激的感受，羽人眯起眼，颤颤悠悠地闷哼一声。

“哈。”燕归人能看见他的火气渐渐熄掉的轨迹，还是欲念使人起了贪念，眷恋不已。

说实在的，燕归人也作如是想，那样狭窄的地方，能宽容地包裹着他，对他来说已经是惊喜。

“不要这样弄……”羽人的手抓紧木桶边缘，急促地哈气，“会让我……”

“会让你什么？”燕归人弯腰贴着他的下巴亲吻，手指熟练地转着圈，勾绕着里边的湿意，“我在为你清洗，是你还在想着我。”

“我没有。”这人真不讲理。

燕归人引领他歪过头，亲过他雪白的颈部，手更往里抠，笑道，“那，再来一次，之后我会好好帮忙。”

“嗯……唔嗯……”

缠绵不休，入骨真挚，忍不住就成了相思。

羽人非獍赤足离开水塘，捞起衣服穿上，白衣衣摆攀着旁边的灌木丛，又是一身轻松。

他深吸了一口气才没有再想下去，否则，感觉满脑子都只剩下那个男人。这种直达内心深处的触动收拾不完，无非是在开始泥足深陷。

他也断然不会想到，他不是孤独一人，有人和他一样，度过着差不多的日子，感染着差不多的情绪。

奈落之夜.宵，这个人，是人，非人。

“羽人非獍。”宵也迷茫得很。多久没见面了，怎么感觉过了好久，是一年两年，还是六年十年。

他仔仔细细在想，想不出具体日子，然后他便不想了，由衷欢喜道，“终于遇上你了。”

他们坐在一处露天草垛堆里，没有客栈，没有吞佛童子和燕归人，还是最初的那两个忙于救人的家伙，商量着究竟要不要入一入山市。

时间过得真是快。

羽人皱了皱眉，又松开，“你和吞佛童子相处得很好。”

“他没有欺负我。”宵认真解释。

“哈，我想也是。”羽人自己有了结过魔的性命，因此，他单纯尊重对方的选择。

宵小心翼翼端量他的神态，发觉脸色比起以前要红润，虽还是愁眉苦脸，却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神采，使这一身白衣更加出尘出众。

宵有点忐忑，不想说自己的事。毕竟，他之所以出来，就是倔犟不已，说要去走走。

其实魔一早就看出来了，他生怕自己被讨厌，又烦恼会去记挂魔会否讨厌他的自己，陷入良久的沉思。

他不明白这是情感的体现，让他患得患失，时喜时悲，他反正接受不了总是大起大落的自己。

吞佛童子想嘲讽一下他都不行，转眼人就溜了。

那会儿才是气氛正佳，非人与魔不发一言倚着坐着，魔撑额假寐，非人托腮在把玩发，观赏地面上整齐排列行走的蚂蚁。

“吞佛，你不用抱着我也是可以睡的。”宵看一眼被箍得紧的腰肢，突然说道。

吞佛童子一声不吭，慵懒假寐，火红色的发丝快被他拼接在一起，也由他去。

无所事事的宵会自己找事情做，要说他无聊，他也不过是在找寻生存的意义。

一个非人，比人类还想要真实地活着。

宵等不到他的回答稍微晃动了一下，“你这样，我坐不稳。”

“嗯。”吞佛童子换了个姿势，改而侧过身来搂好他，脑袋就搁在他怀里，低沉的嗓音如汨汨泉水，“这是你常有的习惯，我在学习。”

“我都是如此抱着你的？”宵眨着眼，有点不想承认。

吞佛童子轻声一笑，“不能当做没看见，宵，无法接受么？它可以称之为撒娇。”

“我。”宵面上一热，十分害臊。

“哈。”吞佛童子笑开了，只是，他没有猜到结局，原来非人也会有不好意思的时候，还需要单独出去静一静。

眼睛睁开一缝瞧一眼地上摊落的羽帔，吞佛童子拽了收进臂弯，继续享受着难得的宁静。

胡曲贯穿苍穹，靡靡之音，恰也似是故人来。值得一提的是，魔，会不会思念故乡呢？

宵抬起头仰望天空，半晌才道，“我不能骗过他，他肯定早已知道。”

“嗯。”羽人不置可否，说不定燕归人也同样。

宵又道，“吞佛的世界不在这里，他有事要做，有事还没完成，一直是他的顾虑。即使他藏得很好，我也能看出来。”

那还不就是最后一幕？

羽人闻言，久久不语。

宵好奇问道，“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说？是不是在后悔？”

羽人叹气，“后悔的代价太大了，不如不后悔。”

宵皱眉，听不明白。

羽人转而柔声道，“你左右不了他的命运，那就专心对待你的命数。”

宵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心中一跳有了预感。

说不定，这条路要结束了。

山市山市，蜃景之说，终究有尽头。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