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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卿千余载

将琴代酒,缱绻思慕,平生自有分。 (布袋戏及其他创作存档点,LOFTER同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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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戮世摩罗24h】人间残章

戮世摩罗24h  05:00

现代向,这是一个开放性结局的故事,敬请自由心证吧。

新年快乐,帝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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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觉是大梦。

梦,醒是荒诞。

 

历经多载,兵荒马乱的九界经过时光沉淀,又多了些荒诞的景象,或许对于一介平民来说,这便是小心翼翼活着所求到的一些幻象,如果会舞刀弄枪,会点小杂耍,至少等到两腿一咯噔的时候,可以祈祷个兵解的结局。

看这些人的挣扎,比看主角们的挣扎要更有趣,因为悟不透的人永远是主角。

这天也是一样,研究的游戏意料之中迎来瓶颈,这一天戮世摩罗等了很久,得以从空虚的忙碌中抬起头来,得以翻墙倒柜找出买了却从来不抽的那包香烟,然后赶紧捣鼓出一根咬进嘴里,牙齿咬着抖个几下,才掏出打火机点了个火,看见火星子亮了,一把就将打火机甩了出去。

晚上23:00,万籁俱寂的时候了,那几个商量要组成七先锋出道的手下比谁都快要下班,曼邪音不知打哪抱了一只流浪猫公然在公司里养,炽阎天预约了健身所的VIP套餐,荡神灭则好像最近脱单了。

这么大的一间公司,悉数按灭了灯之后只有电脑屏幕在闪,界面上鬼祭贪魔殿地图还没规范好BUG,方才戮世摩罗便是刚揪完了虫。

片刻,头上的灯亮了起来,忽然刺眼的白炽灯教戮世摩罗眯起了眼,望着从灯光那头逐渐映出来的身影,怪叫一声:“我的爱将,也只有你没走。”

“我回来拿我的东西。”来人并无任何想要留下来加班的打算,他颀长的影在桌面上拉扯又分开,单手一捞,被戮世摩罗扔掉的打火机便到了他手中。

两个人同样冷峻的目光在空中交织在一起,许是这时上司眼中明显与往常不一样的表现引起手下“关切”,网中人平静地说:“做恐怖游戏,终于刺激到你缺爱的心了吗?”

“哈,说的什么话,LOGO设计就是魔,还不懂什么才是真正的企业文化吗?”戮世摩罗坐直了身体,握住了鼠标。

“我不加班,先回去了。”对于才走马上任不久的老板,网中人显然还处在叛逆期,还没有足够的信任给予对方。一如那会儿刚知道易了主的心情,网中人第一反应是不干了,二是谁他妈的把研发中的游戏改成恐怖向了。

戮世摩罗突然想起了要说什么,“哦,忘记说,这个不是恐怖游戏。”

网中人转身就走。

戮世摩罗在后面叹一口气,“爱将啊,有时间还是要吐槽一下我,身为老板有时候也是会寂寞的。”

“砰——”的一声响,门关上了,灯光暗掉几盏,又只在头顶聚成了一点点的光晕。

窗外已经月上中天,年关上下,只要你推开窗就能看见万家灯火,然而公司里最后一个人现在从办公椅里站起来,无所事事地给猫的食盆里加猫粮,然后给每个人的办公桌上放了一朵折得完全不好看的纸花,不会做玫瑰花的戮世摩罗视之以为美,因为在他眼里,纸做出来的,比血肉之躯更完整,不会刺伤人。

“准备好了吗?”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戮世摩罗的语气忽然温柔了很多,他喃喃地说:“祝你们新年快乐。”

今天过后就放年假了,一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公司也是要过年的,最后看一眼游戏地图鬼祭贪魔殿,戮世摩罗有点恋恋不舍,写下最后一行代码,才关了机。彼时嘴里的烟也到了底,成堆的烟灰落进烟灰缸,随着关掉所有的灯,显得他倚在门口的那个身形无比渺小。

 

理想这个词,就是去犯错,自由地犯错。说再多戮世摩罗也从来不承认他是个不思进取的年轻人,他觉得他高傲、横冲直撞,那么无论做什么都必须动魄惊心,那才不负他最初的理想,也是来到这里,和网中人那些人成为伙伴的契机。

不过,当他走出这栋大楼,便意味着多敏感的魔都需要跌落红尘,万家灯火那般诱人,吸引着无数归家的人脚步加快、行色匆匆,这么深的夜,无人在意路边的他,他于是也跟在脚步声中走,听着这些声音,不由自主会想,他终究是个比路人更高一级的人。

走了很久,耳边的脚步声一个接一个远去,视野所触及之处的音乐喷泉也睡着了,戮世摩罗驻足在这里,抬起头望了眼四周,找到了记忆深刻的那一层。

他几乎是闭着眼睛走进了电梯,由着数字按钮在面前浮浮沉沉,然后闭着眼睛也能猜到,最欢迎他的是雪山银燕,热情地冲着他喊了声“二哥”。

其实到了现在戮世摩罗开始渐渐接受自己的不同,他像在观赏一场镜花水月,以为自己在失去,但是,俏如来正在张罗晚餐,史艳文在阁楼看书,一切都是万家灯火所预示的温暖,是他只有痛觉,没有知觉。

“你和那些人相处没有顾虑,但是和我们相处,在你的心里只有‘拥于等于失去’,是为父的错,没有提前发现你的焦虑,但等你回家永远等得我焦急。”史艳文合上了书,他眉眼温润,负手而立,面上有着一丝痛苦,有着一丝怜悯。

他的世界仿佛不只这个世界,当然为人师表所做的表率远胜于戮世摩罗的想像,所以对于这样崇高的他,戮世摩罗又觉得更远了一些,比起上周看到还要远。

“我一个星期回一次家,不是一年都不回的反骨仔,还在怕我不够成熟吗?”为证明自己创业成功有钱回家过年,戮世摩罗甩出来一大叠钞票,挑出十几张最新的塞进一个画着牛牛图案的红包里。

这是他前不久在网上淘的限定款,天上地下独此一家,就是因为很可爱,所以才在想和银燕最配了, 二话不说就把红包抛过去,正在吃虾滑的雪山银燕嘴里鼓鼓,手忙脚乱凌空一抓,抓个正着。

对此,戮世摩罗吹了个口哨, 打断了史艳文继续想说的话。

戮世摩罗又看了眼俏如来,那位大哥几十年如一日在无奈地叹气,他好似腹有千万需要应对的场面,人看着很迷信天天戴一串佛珠,对信仰的理解却过于简单粗暴,也许这就是警官吧,能干、能忍、能说,什么都会,什么都无所畏惧。

这样对比下来,戮世摩罗自己确实有点无视现实径自麻木陷入自己布置的死局里。他又回到和父亲的对峙中,其实也不是对峙,史艳文在他三心二意之际新泡了一壶茶,把珍藏多年的书倒置搁在戮世摩罗面前的这盏茶盖上,封面遮不住茶香,缓缓地飘了出来。

距离过年还有几天时间,戮世摩罗回家得过早,比起去年早了一天,比起前年早了两天,他年复一年地回家,却又虔诚地好像在拜佛,每年都心跳加速归心似箭,越是这样,他好像就越让史艳文担心。

“你已经够成熟了,小空。”习惯性摸了摸眼前人的脑袋,松软的发丝在指缝间肆虐,好似蔓延的山火在肆掠,史艳文微微有些发怔,他及时把手抽出来,用另一只手安抚着,思绪开始往外发散。

也是的——他再看了眼对方,心里清楚自己的儿子已是个成年男人了,无论是嘴角泛起的那抹痴笑,还是仿佛在心灰意冷后乍燃的心醉神态,确实是属于一场无情的对待。

我给你爱,你却无法感受爱。

“唉,算了。”前辈子大概灵魂上缺了一口,过得不圆满,这辈子才怎么也补不上那个口,戮世摩罗每年都在用这个措辞解释,解释来解释去自己都要信了,而且解释完后他在想:为什么要解释?

人会有上辈子吗?怎么可能,既然理想是魔,那应该先成草木先成妖,才能抛却血肉之躯罢。一家人团圆,围桌而坐,打开电视机,摆出鸡鸭鱼肉,人间烟火气,不正是这些元素?

饭桌间银燕还打开了酒,作为唯一一个收到巨款红包的他已经在各个群里轮番炫耀,亲友剑无极等发来羡慕的表情,还怂恿他也发点红包给大家过过瘾。

而俏如来依旧是最体贴最细心的那个人,他忍不住道:“小空,你那款游戏做得怎么样了?前不久有两家互联网公司倒闭欠了债,没有发工资,员工在我这报了警,但我给他们提了醒,警局不管这个,应该找劳动局。”

“哦,对哦!二哥你那个魔世2.0!”银燕吃了口菜,好像才终于想起那些钞票的来源,连忙给兄弟背书:“二哥的能力才不弱,他当时就是抱着要去搞番大事业的心思闯荡的,这么多年也没听他说声苦,真的是太坚强了,大哥,我以后是不是也——”

“银燕你不是更喜欢体育吗?”史艳文忽然说。

“啊说到这个,我上个月又拿了个奖牌,是XX体育项目的……”

创业这个东西,不创新是没用的,创了新又不跟时代走也很容易被淘汰。确实,从头到尾戮世摩罗都不曾在家人面前讲过,他小时候如此,长大后依然如此,小时候史艳文在感叹,怎么会有这么聪明的孩子,长大后史艳文在感慨,怎么会有这么清醒的孩子。

也许这就是血脉吧,戮世摩罗反而觉得,是你史艳文教会我贪嗔痴,我戮世摩罗是个俗不可耐的人,只是不想被时代牵着鼻子走,想自由地过罢了。当然,戮世摩罗永远不会把这种话说出口,他往往轻佻又随意,张开嘴打哈哈,时间就过去了。

学学俏如来,笑而不语,学学银燕,难得糊涂。

这夜的晚餐吃到了后半夜,饭热了再热,菜再下锅去煮,都是为了等戮世摩罗。还商量着要吃火锅的,但年三十还没到呢,等着那天。

反正戮世摩罗回了家就哪儿都不去了,他虽对谁都不亲,可又如把这些人类当成宠物的猫咪,天天顶着身上绿色的毛发趴在阳台上晒着日头,别人推他也不走,可他就是不会主动过去粘人。

“睡吧。”洗过澡,哥哥弟弟都睡了,唯有书房还亮着灯,此情此景,戮世摩罗仿佛见着了自己,一个人在公司里对着游戏发呆的自己。他相信史艳文虽眼睛盯着书但一个字都没看进去,因为他的儿子带给他一连串的烦恼。

戮世摩罗走了过来,他挺固执的,一点都不以为然地,想要将史艳文按进被褥里闷头大睡。

史艳文却是很想和他聊聊,跟他讲:“这么多年了,你最开心的事是什么?”

戮世摩罗坐在一旁的沙发上,说:“你吧,你爱我。”

“父爱吗?”史艳文失笑,面容松动,柔和了很多。

“嗯,让我感觉到理想和现实的差距,让我舍不得现实,又放不下理想。”戮世摩罗懒洋洋支着额头翘起腿晃悠。父与子的对话用不着揣着,他也不再是老板,不再是走在街上随便一盏路灯照出来的过客,他只是在陈述他成不了草木成不了魔的原因。

“我开始相信了……”史艳文凝视他良久,有感而发,“你说的上辈子,或许真的存在吧。”

戮世摩罗看向他,“你怕吗?”

史艳文诚实地说,“我怕,因为我不知道是我的心在死,还是你的心在死。”

“死了又怎样?漫山遍野的大火,熄了又烧,烧了又被水浇灭,反反复复。”

史艳文沉默,他并不知道要说什么。正如小空所言,小空哪怕天塌下来也要迎头去挡,他是这种性格,是山是海是沉下去还是埋起来都由他说了算,是苦,那就是万般苦,是甜,也尝不出多少甜。

他的满足,圈在他的空间里,那里属于他的地盘,偶尔稍微想讲一讲他的故事了,就慢慢走出来,找到自己,喊一声“父亲”。

史艳文发现他又在走神玩手机,随口问:“是在发过年短信吗?”

“提前发,让大家备好红包。”

“你们更像是朋友。”

“处朋友像是处对象,他们看到我全身的缺点,没什么不好。”戮世摩罗难得顽皮地眨眨眼。

史艳文笑得差点咳嗽。

 

书房的灯也暗下了,睡吧。

今天的戮世摩罗,以血肉之躯去填满知觉,然后忘记了知觉,在失而复得中体会着不停地失去,面对着镜子,戮世摩罗看着映在上面的人,隐约好像看到另一种打扮,历经多载,身后兵荒马乱,又多了些荒诞的景象,如果祈祷升仙会至少有个兵解的结局,可是挣扎也是乐趣,这或者就是他的乐趣。

人生只不过是看起来真实一点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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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是心无旁骛,非他不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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