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卿千余载

*文：慕卿

*CP：#燕羽#燕归人×羽人非獍

**最近好多地方出现灾情，谨以此文表达祈祷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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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两步，再回过头，羽人非獍竟然摔倒了，摔得灰头土脸，本来梳得一丝不苟的发微微乱出几根，裤腿上吊着不少湿泥。

[0回]

这天气刚下过暴雨，到处都湿哒哒的，整座城市像被泡在水里，听闻还有不少小镇迎来了恼人的洪灾。

两个人在这里穿行的状况其实也差不多，前面那段路车水马龙拥拥挤挤，一半都被水流淹没，而他们马上也要经历。

燕归人扶起他，“别着急。”

燕归人和他是邻里关系，由于住的地方是老建筑，大多数住户都是上了年纪的人，因此两个小辈奔波开了。

要等着人来确实也是件好事，但，眼下所有人都在等着解救，谁能顾及其中一个角落？

他们听说有两个老人还在码头那边，之前扛着鱼网出去一直没有回来，想来困在那里。这一趟自然便是前去安置他们，而能和对方遇上，全是默契。

羽人将裤脚卷了起来，一直卷到膝盖上。他的小腿很白，穿的是长筒雨鞋，重新站直后轻声道，“谢谢。”

“不用客气。”燕归人观察着不远处，提议道，“我们换条路。”

连大路都沦陷了，何况小路，羽人不以为然，可也不反对。

他知道自己紧张过度，没有静下心来好好分析，要在这一条大路上坚持着实困难，抢救的人员不少，深陷其中的车辆也不少，个个都在怨天尤人。

现在正值黄昏，晚霞偷偷摸摸跑来笑得幸灾乐祸，交握的手没有升起温度又马上冷却了。也是在这个时候，燕归人才后知后觉还牵着对方，对方竟毫无察觉。

若不是发生了如此意外，他们是两个陌生人。

燕归人是低调的生意人，全国到处跑，鲜少回来，好不容易想趁假期休息休息，结果遇着了几十年难得出现一次的连续大暴雨。

据燕归人所知，邻里乡亲倒很喜欢评价羽人非獍，好像是个文案工作者，沉默寡言斯斯文文的，是典型的外冷内热。

只有这样的人才会经常帮助别人吧？别人口中的形容是最好的映射，能够映射这个人的品行和为人态度。

当然，信与不信只是一念之间，如果能够面对面参详，那就再好不过了。

他指的“换条路”是一个地势较高的展台，是当年进工到一半却被荒废的工程，如今端着个半成品模样，长长的墙垣架出老远，恰是可以作为行走的地方。

只是，这里地处偏僻，好像被很多人忽略了。

“你知道的真不少。”羽人佩服他。

燕归人失笑，“我从小在这里长大，就算工作后没有经常闲逛，也还记得地理环境，十几年的功夫，变化再大也那样。”

“嗯。”羽人微皱的眉头稍稍舒展。

他不是本地人，是从别的城市过来读大学的，后来干脆在这里发展。

也是懒得回去，老家就义父孤独缺一个人，还有几个朋友，刚好可以互相照应，而他也想稳定下来再做打算。

毕竟年轻人的脚步只有脚踏实地才能走得好。

别人都说他老成，可能真的是这样，不然为什么邻居的阿姨大叔特别喜欢拉着他聊天？他明明鲜少配合。

抿了抿唇，印入视野的是汹涌的江水，即使隔得远，也被那种阵势吓一大跳。

这条江连着外海，一直以来都不平静，最前方的码头已经被淹没了，离这边最近的则靠着一间接待室，里面钻着不少人。

羽人一眼就看见两张熟面孔，看那模样还好，还在跟其他人侃天侃地，看来一点都不担心。羽人有些无措地待在原地，燕归人倒是因着他神奇的表情变化哈哈失笑。

“怎么了？”羽人尴尬地瞧着他。

燕归人道，“还是好人多吧，负责这个码头的工作人员都在嘘寒问暖，他们担起了这个责任。”

“没想到……”羽人若有所思。

燕归人拍拍他的肩，“那你还想过去么？”

羽人转过身，“他们安全就好，这个接待室建成很久，不是豆腐渣工程，而且警署就在几百里处。”

燕归人微微讶异看着他，“你来了，不应该去打个招呼么？”

羽人无语，“你光说我，你自己怎么不动？”

“我本来是听见有人在担心才过来的，发现你也在就跟着你了，想着什么时候可以搭把手。”燕归人坦荡得很，“我目前为止是后勤，你才是主要的。”

“哈。”羽人被他幽默风趣的语气逗得一乐，侧目望着远方，“天气只是一时，这是小事。”

燕归人则是望着他，霞光镶嵌在他的脸颊上，铺了几点红润和高洁，很是沉静，不算是特别俊俏的家伙，分明愁眉苦脸，可你就是移不开眼睛，觉得可以再看几个小时或者从早看到晚。

燕归人忽道，“那你是准备要回去了？”

“再等等吧。”羽人选择待在外面，留意周围。

按照事先预想，那么抢险队伍应该到老建筑区了，目前只淹了一楼，一楼的邻居全搬上了二楼，大家挤得跟下饺子似的，其余的还好。

羽人本想留在那里，若不是被催促着先来顾看老人的安危，他可能会拿不定主意。当时好像确实有一个高大的身影亦步亦趋，现在一想，肯定就是燕归人。

羽人觉得很意外，“你不怕我是个游手好闲的人，出来就自己走了么？”

燕归人挑挑眉，“你走了的话，我也可以自己来。”

“……”倒也是，脚都生在各自这里。

燕归人看着他，“你为什么会纠结在这种细节上？”

羽人想了想，“对你的简单直接感到好奇。”

燕归人不掩饰，“这是我的性格。”

“嗯。”羽人几回会偷眼瞄一瞄接待室。

老人家特别多话说，你不能认为老了就不可爱，那种无忧无虑又看透世事的姿态是值得人尊敬和动容的，交谈之下就被治愈安慰了，也放松了心情，不再整天浑浑噩噩。

这大概是羽人住过一段时间的感想。

他和燕归人一直这样肩并肩站着，远处是水声，近处是其他喧闹的声音，算是有点吵的氛围，奈何彼此都能做到雷打不动，笔直的背脊都如松树一样，十分潇洒迷人。

燕归人先动，他转了转手腕，惊觉从牵手到分开手这中间好似遗漏了什么，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简直太过自然了。他有点遗憾，毕竟这是第一次和一个男人牵手，对方……

呃，也挺特别的。

燕归人忽作邀请，“等灾情结束后，我们能喝一杯么？”

羽人转过头细细端详他。

燕归人微微一笑，“不爱喝酒的话，可以喝茶。”

羽人这才自打量中回过神。

这是一个很英俊的男人，眉目朗朗，声音沉沉，高鼻薄唇，棱角也刚毅分明。羽人默默停顿，可能在思索这样合不合理。

燕归人笑意不止，“你需要确定我是不是坏人才能应承下来？”

“不是。”羽人干干咳嗽，“太突然，我们互不了解。”

“可今天还是认识了。”燕归人还是相信缘份的。

羽人斟酌着，“好，我在五楼。”

“我在你楼上。”奇怪的是，以前完全就没有去打过招呼。

“啊。”羽人也跟着吃惊了。

“哈。”

暮景重重，晚霞阵阵，羽人非獍生动的神态在持续。燕归人没舍得去打扰这一幕，于是自己在默不作声地欣赏。

人啊，前一秒对面不相识，下一秒就有了进展，这算是冥冥中的安排。或许，该期待下回一同饮茶的情景了，是不是得把压箱底的珍藏品拿出来？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