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卿千余载

 *关键词：僵持 

*文：慕卿 

*CP：燕归人×羽人非獍 

*LOF前章链接：1、2、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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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人非獍不是个庸人，最多算是个俗人。只有俗人，才能在迷路的岔口做出正确的抉择，不至于再绕个九曲十八弯。

另外，也只有俗人，无法勘破乱障。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老吊篮待在垃圾桶里享受着垃圾分解的待遇，新吊篮摇摆着绿油油的枝叶，垂下几片沐浴着新鲜的空气。 

[0回]

滞留的片段中，还残留着几份旖旎缠绵。 

当灼热的鼻息相互纠缠，相对而视就有了可供思索的空间，以及观察彼此姿态的蠢动。当相扣的手相继为床单染上情与欲，深陷的重量就有了翻倍的映射。 

那人的第二人格，霸道。 

燕归人难免要产生对方是不是开惯了车的错觉，车技实在太好。若不是关键时刻还是由自己出的马，燕归人要以为自己得被吃干抹净且不吐残渣。

那般的相濡以沫，口涎交叠，谁说不是白头偕老的象征。 

以至于，当暮光甫降，人事沉淀之时，见着那人慌张地滚落在地，燕归人显得恍惚不已。

等一下，效果是不是反了？为什么抓着被角呆愣的自己，倒像极了要被抛弃的一方了？ 

“你和他做了。”羽人说的是“你们”，而不是“我们”。他冷淡地吊着眼角，慢吞吞寻找衣服，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燕归人注视着他，“不想着要负责任么？” 

“你是狼，装什么羊呢。”羽人横他一眼，大为不悦。 

羽人走了两步，腿根就有白色的事物沿着而下，蜿蜒的轨迹，还在诉着当时的意犹未尽。

燕归人往脑海里揪了一番真相，想来想去也还是，“分明是你先诱惑我的。” 

“你也没想过拒绝。”猜也猜得出燕归人不是个会迎接憋屈的人。 

羽人的精神蛮好，他才像是在上的那个掌握主导权的人。他去清洗了身体，尔后没有离得远远的，而是坐到了床沿。 

燕归人又在找香烟了，不同的是，打火机是刚拆封的，看那标签，无疑是昨天羽人采买回来的战利品之一。 

他点火的速度缓慢，几次没打着火也不会气恼，耐心地盯着稍纵即逝的火星，嘴里叼着干枯的还没踏上生命路程的香烟。 

羽人微眯起眼浏览了一遍，这时的燕归人，浑身散发着流氓气息，还有一点知足常乐的沉稳淡泊。这时候燕归人咽下了意气风发的气势，好像已经没有什么在意的事情了。 

面对他坦然的注视，燕归人好意提醒道：“要不要也来一根？” 

“不用。”这家伙，就不会生气么？ 

打火机里终于有了动静，燕归人伸过脑袋去，对着刚燃的部份吹了一口气，接着狠狠吸入口中。

他那瘾君子般的肆意妄为点亮了一张英俊的脸庞，削薄的唇还有些许晶莹，看得羽人眼皮一跳，硬生生扭开了头。 

为什么还这么清晰，是由谁描摹上去的，仿佛立即就有了答案。 

“羽人。”燕归人忽然开口。 

羽人接下他的话，疑问，“嗯？” 

“和我做的你，比任何时候都要迷人，而我竟然能看到这一面，对此我有点庆幸。”尼古丁混合的味道夹杂着融去的汗渍，让燕归人忆回欢愉。

身边的人时而冷时而热，此刻虽是面无表情，沾上渴求时却明显带了风情。性感地好似天生就懂得如何去权衡利弊。 

这一面，应该属于羽人非獍，应该不分人格才是。 

意料之中的，羽人没有说话，紧闭着唇隙，眉头蹙得比山还高。他僵坐着，翘起的腿恢复成端坐的状态，怎么看都是束手束脚或者想跑。 

燕归人细细瞧着他出现裂缝的表情，唯恐天下不乱又加上一句，“他能侵占你的意识，代表他离成为主人格的那天不远了。如果你同意，我希望带你去看心理医生。” 

“到了那时，就不会有我了。”羽人凉凉地放下话，忽然连心也变得冰凉。

他开始明白这是自作自受，又更加无法承认究竟是不是喜欢上了对方。是与否，都是一个命题，最后，都是当头一棒。 

照这样看来，另一个他，便不是镜子里印出的寡淡冷情，而是嚣狂大些。

他也愈渐明了，燕归人从来不会因为他的转变而跟着转变，燕归人的看法很鲜明，从始至终当他是一个人，自始至终纠结的，只有他自己。 

这就成了孤立无援，可怜兮兮了。 

第一回的擦身而过，到底是不是他先眉眼一动，已经成了未知。但可以确定的是，水管之所以无缘无故爆裂，不可能是被雷电穿窗而过砸中，而是作为一个借口，过渡成巧妙的契机。 

楼上传来了不大不小的声响，羽人知晓是方才通过电话找的物业，上去修整检查最后一关去了。 

他在浴室待了很久，出来时燕归人近在咫尺，调侃着他，“我以为你洗完后又洗，再洗下去，皮都要被擦掉一层。” 

羽人没好气道：“我就算有洁癖，也有限度。” 

“嗯，所以你，还是觉得很碍眼。”燕归人的语气渐轻，落下的视线温柔，且关切。 

羽人想点头的，却摇了摇头，“你别想这么多。” 

燕归人忍不住问，“你我初见，大概发生在多久前？” 

“……三年吧。”三年前，羽人搬来这里。 

燕归人叼上的第二根新烟掉了下来，“你喜欢了我三年？” 

羽人面目一冷，侧过身就想走。

见他这样逃避，燕归人也没有给他好脸色，抬起手臂撑住墙角，将他锁在了其中，“目前我有新的转职意向，想当个老师，你先当我的实验学生。” 

“这与我何关？”羽人对他的心血来潮实在不敢恭维。 

“学生嘛，什么脾气都有，你可以驾驭很多种类型。”燕归人噙着笑看过来。 

羽人心下了然，“你不过是拐着弯说我性倔。” 

“一样。” 

突近的身形，击打着羽人的心脏，悄然一怵。他可以看见倒映在燕归人眸子里的自己，睁圆了眼，瞬间不管是气势还是其他都矮上了一截。 

浴室门口的拐角设计，曾经常被住户们津津乐道，这回，却成了无处可逃的死角。

羽人不由自主地打着颤，连发梢也跟着翘出了不安份的旋儿，墨色的缎锦披在前肩，松软顺直。 

拈起几簇搓玩着，感受指缝间轻柔的触感，燕归人忽然有了奇怪的猜想，是不是自己睡过去时，也被这样对待过。 

羽人始终盯着一旁玄关上的鞋架，似乎上面长着一朵百年才得见的花。 

燕归人低声警告他，“你正面看待，才不会被吞噬掉自我，除非你还想我和那个你做一次。” 

羽人歪过头，淡淡睨着他，“你的重点是什么，你还要做，还是你想找他做？” 

“这不是重点。”这个人总是不听人说话。 

羽人低下头，看见了被舍弃很久的香烟。他想去捡拾，却被提着胳膊捊直了背脊。

一来二回，始终没法够着那根烟。这么坚持的燕归人，倒是久见了，燕归人誓要固定住他人格的意思，也相当明显。 

燕归人小声道：“你的朋友说，你和他们相处一直很轻松，完全不会有特殊的情况变化。冲我而来的事态，影响了我，你却还不想指出你的秘密。” 

羽人怔怔望视着，叹了一口气，“不公平。” 

燕归人的眼底透出了迷茫。 

羽人抓紧着这人的袖子，卸解着多日来绷紧的担忧，“我们都是男人，我不想输给你。” 

他的苦恼丰富多彩，脸上漫过不甘和懊悔，以及巴不得从新来过的恐慌，都代表着一些发展由不得他控制。

他的躯体软了下来，搭在燕归人身上，下巴狠狠一磕宽厚的肩，磕出了疼痛。 

意识本开始模糊，燕归人的一句话，又成功拉回了羽人的神智—— 

“别再想着注射剂，你已经压不下第二人格。我想看着你，既然是你的心，你就得提着心来相见。”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