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卿千余载

*坚持每日一篇，关键词：铲屎官的世界你们不懂Ver.2

*文：慕卿

*CP：燕归人×羽人非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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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朕是一只猫。

朕的铲屎官有两个，两个都不是人。你问是什么？那当然是飞禽啊！为什么我要当飞禽的家猫啊！

这还得说道最初。

[0回]

最初，我瞎逛在郊外，正被一干出来踏青的吸引了注意力。他们也会带宠物，这时候往往是猫狗专场，毕竟，一旦加入忙碌，谁还记得搭理你？于是，本还待在树荫下乘凉的我，忽地被包围了。

顺便一提，我是一只行动不太方便的苏格兰折耳猫。

有一只拉布拉多竟然在朝着我摇尾巴，我感觉到了危险。我的视线不禁游弋到了美丽的萨摩耶身上，我不禁伸了伸毛球。果然啊，不愧是微笑天使，这个时候哪里还有种族区分，我只想和她做朋友。

就在这个时候，我遇上了燕归人。

燕归人是一个高大的汉子，魁梧的身形，冷峻的五官，看上去忠厚老实，走动竟然带着压迫力，像保护人类的卫士，就算他突然从腰间抽出武器我也不会意外。我竖起了耳朵，原来是别的中华田园猫叼走了他准备的百事可乐，现在正出来“兴师问罪”。

我忽然找不着东南西北。

等等，百事可乐是什么东西？你是猫，给我好好遵守职业啊！看着对方被逮个正着，我也跟着萨摩耶前去围观。我站在最后面，虽然身高不够，但我有听力。此时中华田园猫的主人过来道歉，燕归人笑了笑，还不忘自我介绍了一通。

我看得起兴，蓦地被踢了一脚。我云里雾里得很，低头一看，萨摩耶的小短腿根本够不着我，那只拉布拉多也已经转移了求偶对象，那么，是谁？我晃悠了一下身形，倏地又响起尖叫声，我耳朵动了动，吓了一大跳。

其他宠物都跑开了，各自敏感地投入主人的怀抱，剩下我这个没户口地待站在原地，旁边还杵着一个人类。是的，我和燕归人不约而同惊住了。有一两个人类冲着我嚷嚷着，“噫，患病的吗，残疾了……”

又有一个人道：“野生折耳猫？”

我鄙视地“喵”了一声。

都说了是病变，那肯定是人为的，而且国际上规定，同类禁止繁殖，会造成这种结果似乎得归咎于人类不择手段的利益心。想着想着，饶是我再怎么镇定，还是受了伤，慢慢呜咽了起来。

我听见就近的呼吸声，很沉稳，很令人安心，不自觉就抬起头。尔后，我跟燕归人进行着奇妙的对视。

燕归人正在欲言又止，我以为他要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谁知燕归人只是提起嗓子唤道：“羽人非獍。”

隐蔽的那一头，忽然踱来一个人。

他本还好好坐着卖力地啃着食物，只留给我一个意味深长的背影，这一瞧，才知是个比起燕归人还要清冷的男人。这个男人目不斜视地靠近，眉头紧蹙，眼睛宛若一泓清澈的泉水，很是好看。

还差几步，就被燕归人一把拉过，燕归人小声道：“你看看。”

我正为人类神奇的处理事情方式感到纳闷，还有，你们要看多久，我不是马戏团的猴子。我舔着爪子，玩着燕归人突然不知打哪顺的一根绳子。其他人在窃窃私语，可见，羽人非獍的名头比燕归人大多了。

好像是个宠物医生。

“羽人医生，真的是你啊。”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靠了过来，“我家的小可爱多亏你照顾了，现在活蹦乱跳的。”

羽人礼貌道：“不用。”

“像你这样又善良又细心的男人真帅气，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吗，会对宠物温柔的人都不会缺少桃花运，所以你有女朋……”

“不好意思。”燕归人打断这群莺莺燕燕，提醒道：“你们在野餐吧？宠物在偷食，不管管？”

“啊，你在做什么……”

终于获得了闲暇，羽人先松了一口气。

他离燕归人很近，全是因为他方才所做出的防御，他似乎认为燕归人给出的无害性比那些人好多了，此时此刻，大夏天的，光裸的手肘碰到一块竟然也没有嫌弃。

我钦佩这样的勇士，他们都是雄性，却出现了求偶的气场。另外，这种气场主要出现在燕归人身上，燕归人的脸悄悄红了，没有逃过我的法眼。我理解他，我有暗恋的对象时也是这般反应。

我还在玩着绳子，羽人则皱起了眉，道：“这只是苏格兰折耳猫。”

燕归人微笑，“听你讲过。我们成为朋友的日子里，你没少向我科普。”

“重点不是这个。”羽人叹气，“同种交◆配后都会出现先天性遗传病，说不定就是因为这样，他才被前主人抛弃的。”

燕归人奇道：“它不是野猫？”

“不是。”羽人道：“他应该患上了骨骼病，将面临截肢的危险。”

我睁着晶亮的眼睛，冲他“喵喵”直叫。同样是愚蠢的人类，羽人非獍给猫的印象好多了，我觉得我的“猫中生涯”终于出现了光芒，不再是黑漆漆一片。不过，我还是需要提醒他……

“就算不截肢，他现在也只靠前面两只腿走路。”好吧，燕归人替我回答了事实。

羽人不由自主蹲下了身。

在他的眼里，这只猫呈黑白色，一对眸子比宝石还要灿烂，而众所皆知，苏格兰折耳猫没有种族区别，对猫对狗都一视同仁，感情丰富，也很有爱心。它们的生命力很顽强，且是个优秀的猎手。

“折耳猫”这一称呼并不是它们的标签，而是一个污点，是基因突变的新品种。之所以出现这样的悲剧，全是人类埋下的罪恶。究竟纯不纯种，再也不能体现在它们身上，它们百分百会发病。

燕归人也跟着他蹲下，搭住他的肩。

远处的人们自然不理解为什么他们会对一只猫观察这么久，那些人要更好理解，他们觉得自己家的有狗证有专门饲养，身体健康又金贵，吃的也是精心准备的食物。有些时候，一旦满足了需求，不接受了，还要痛下杀手。

羽人和燕归人是朋友。

燕归人非常了解他的性格，他在外可以严肃，可以严谨，可以腼腆，但对待动物，他总是无微不至。这是人性，同样是人性，燕归人光今天就见着了极致的两面。或许这就是他能与之成为好友的原因，羽人非獍的存在，更像是天使。

感觉着他带有鼓舞性质的呼吸，羽人轻声道：“你知道同种繁殖的折耳猫一旦出生面临的会是什么么？”

燕归人疑问。

羽人道：“直接掐死。起初，人们抱着侥幸，觉得能够孕育出一只奇迹，放任实验，一直没制止，漏网的它们就成了现在所有折耳猫的祖先。”

燕归人没有羽人这么真诚，他对动物的探究停留在《动物世界》，后来才在面对羽人时产生了转变。更多时候，他通过一只只可爱的宠物在观察羽人，从而想要更近一步。

他迟疑，“这一只，也是主人的‘失败品’？”

羽人笃定，“很有可能。”

燕归人了然，“你不想眼睁睁看着它死？”

羽人概叹，“既然是生命，能活多久就是多久，它都能够仅靠两腿行走，我为什么不能尊重它的求生欲？”

燕归人静静注视着他，“你真好。”

羽人奇怪地回视，“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燕归人咳嗽，“有感而发，这是朋友之间的欣赏。”

“嗯。”羽人淡道：“我会为它做截肢手术，刚好我是专业的，我会尽我的全力照顾它，若它能活下去，那么也是我的荣幸。”

望着头顶万里无云的苍穹，燕归人诚道：“一定会。”

他们讲了一大堆，我听得昏昏欲睡。一般情况下，我会仰躺在树下晒太阳。野猫们看见我不会靠近我，她们就算春天来了也会记得挑选，更觉得欺负像我这样的“残疾猫”是在败坏她们的骄傲。

话说，一介野猫有什么骄傲，我一个从家猫降到野猫又到家猫的从来不会考虑这些鸡毛蒜皮的细节，肤浅，实在是肤浅。

人类很奇怪。有的人类带着有色眼镜看你，有的人类即使面无表情，抱你的动作也十分轻缓。我窝在羽人非獍臂弯里，忍不住用小脑袋蹭了蹭他的手臂。他的手臂很有型，很有力量，可天外有天，燕归人的手臂比他的更有看头，也更为强壮。

他们回到原位继续野餐，远处的人们在交头接耳，无非是在对我品头论足。我转过身，以背影反抗整个世界。我现在踩在铺好的餐布上，一时间对满眼的堆到自己跟前的熟鱼食和馒头下不去手。

每一样都好好吃！我该怎么选？

燕归人正在夹三明治，他浇上奶酪后顿了顿，羽人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一直没等到传递。羽人喝着牛奶道：“和你出来也有收获。”

燕归人把三明治塞进了自己嘴里，看得羽人一挑眉。燕归人囫囵道：“你两天前还死活不肯来。”

羽人尴尬，“两个大男人野餐，不管在谁看来都很古怪。”环视四周，全是拖家带口的。

燕归人左顾右盼，最后瞄向正在埋头大快朵颐的折耳猫身上，“现在多了第三者，不用担心。”

羽人想了想道：“我要养它，也是想要更多的人能够了解，禁止私人繁殖，要有同理心，最好多读一些书。”

燕归人问道：“你忙得过来么？”

每次去找他他都一头钻进工作中，有时还要加班，他不会因为是下班时间就疏忽怠慢了谁，总是兢兢业业的。燕归人是生意人，见多了尔虞我诈，再见羽人非獍，看多久都不会厌倦。

燕归人又在捣鼓三明治，他搁上火腿，加了几块小的培根，又递了过来。羽人饿着呢，正准备接，又到了对方口中。他瞪眼道：“你在逗宠物么？”

我看得啧啧称奇。这雄性啊，调戏起雄性来一点都不含糊。看他们你来我往，我马上就觉得自己是打酱油的，完全不想占据主角的位置。主要是他们出现在同一个镜头里太养眼了，总觉得下一秒就会出现少儿不宜的内容。

而且，我说羽人非獍，你真的压根没察觉到？这个燕归人对你有意思啊。

我吃得很饱，我清理着爪子，躺在餐纸上晒太阳。我们折耳猫都有这个习惯，不喜欢被人抱，因为骨子里有这种抵触，我们的前辈都是怕痛怕习惯了，由着我们自己进行光合作用。

然而，只要是猫，还是自私的。

因此，我享受燕归人的安抚，而且，羽人的一番言辞沉淀下来，我听着颇为感动，竖起来的皮毛终于慢慢展开，舒服地叫了一声。我微微阖起眼，隐约听到燕归人说了一句什么，然后羽人怔住了。

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我明天就死了。

燕归人没有试过近距离接触一只宠物，宠物店里的都关在笼子里，而宠物医院里的都是有病况的。他深以为毛绒绒的动物很有趣，既脆弱，又坚毅。等手下的猫好不容易睡着了，燕归人低声道：“我和你一起养。”

“嗯？”微风拂过羽人的侧脸，遮住了他眼里的迷茫。

燕归人坐过去，将准备好的三明治凑到羽人嘴边，后者条件反射张开口，接着细嚼慢咽。他的吃相很安静，且不会发出一丁点声音。他并不知道燕归人在想什么，直到燕归人对他说，“像这样亲密的连系，我也想拥有。”

羽人听了差点咬断了舌头，他不自然道：“什……什么？”

燕归人只好选择更为简单易懂的形容，“我要陪着你，一起照顾它。”

羽人面上一热，这样的冲击不比突然发现折耳猫小。他们的友情平淡，细水流长，燕归人总是来找他，他也习惯了两者在一起的时光，他会很放松，也很安心。然则，燕归人的愿望是也要成为猫咪的铲屎官。

他严肃道：“你是认真的？”

燕归人的目光徘徊在他一会儿白一会儿青的脸色上，悠悠笑道：“你觉得我像在开玩笑？”

羽人踌躇道：“这……太突然了，我没法回答。”

“无妨，慢慢来。”燕归人倒了红酒，还扔了一个花生到他嘴里。见他乖巧地开吃，燕归人叹道：“我相信你。”

羽人一愣，“相信我？”

“你会照顾好它，也会照顾好我。”燕归人在展望将来的同居生活。

羽人很想踹他一脚。他从牙缝里挤出字道：“我不需要衣来伸手的人。”

燕归人挑眉，“那你需要的是？”

羽人即答，“能互相帮助，彼此信任。”

“好。”燕归人吻他一口，“我答应你。”

“你！”他压根没同意，这明晃晃的套路套着了他的话。偷眼心有余悸看了看周围，后知后觉没人看见这一幕，羽人心中直跳，快都要背过气去了。

燕归人在他耳边低声道，“你太吵，会吵醒它的。”

在别人眼中，他们就是在讲乐子的损友，打打闹闹，欢喜冤家。羽人觉察到了这一点，默默待着的后果是，遭受到了一连串的强袭。他浑身不适，自从知道燕归人的心思后，无论是哪种接触都很不对劲。

他的反应一直在持续，就算过了好多年都没变。他需要很长时间适应，他不是随便的人，每每这时，燕归人总会在末了补上一句，说他随便起来不是人，明明在床上比谁都要热情。

他不准备回答这种幼稚的问题，他只是偶尔会心一叹，因为，仰躺在客厅里的苏格兰折耳猫仍睡得正香，还不忘舞动爪子挠挠脸。

岁月过去了，留下来的，有你的信念，也有我们的信念。

（完）

PS：呼吁大家，善待自家主子，做个可爱的铲屎官，特别是对于苏格兰折耳猫，禁止私下繁殖。

PS：在小粉红看到的，说鸟类都擅长暗恋（提名羽人），在同人里也跑不掉，不，谁说的啊哈哈哈哈哈——于是我让归归追他了【竖起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