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卿千余载

*文：慕卿 

*CP：燕归人×羽人非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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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教科书式别扭和一本正经耍腹黑

[0回]

天气不太好，昨晚刚下过冰雹，时冷时热，总觉得会闷出病来。羽人非獍独自走在大街上，兜里只揣了U盘，为的就是去一下印刷厂。 

从市区到郊区步行需要两个多小时，坐车十五分钟就够。只是，红灯区至中心公园这段路程早被护栏围起，当时燕归人要停车也是绕了好大一段路，才得以到达停车场。 

设计方案是羽人一手操办的，当时他一直开着PHOTOSHOP在出神。 

关于与母校的合作企划慕少艾已经早提了一个月，一个月前忙于将市面步上正轨，于是暂按不管，如今，快逢毕业季，再加上这边有很多外贸学校，还保留着烟花祭的跨海传统，更能诠释出那份浪漫。 

“你在店里么？”

热风竟然还夹带着几缕凉意，羽人用肩膀和耳朵夹着手机，因为贴得很牢，信号那端的分贝感觉能够穿透鼓膜，使得整个神经系统嗡嗡作响。 

细微又无法忽视的痒意袭来，让他稍微打了个激灵，这才道：“我在外面，今天早起出来办事了。” 

“嗯，什么事？”燕归人其实在明知故问。 

这些天来没少被他的学生轰炸，最近新加入学生会得到的情报简直竹桶倒豆子般全跟他说了。

对于这位名叫“奈落之夜.宵”的男生，他很想告诫一下留个心眼，最好不要这么实诚，不过，想也知道自己没有影响对方的本事。 

这会儿直接猜到了一二，肯定跟海报内容有关，先到先得的意思驱使着他争个主动，“在哪，我来接你。” 

“……不用。”羽人皱了皱眉，“你在工作，别擅离职守。” 

“如果我说我想第一时间见到你呢？” 

“把这说情话的功夫留给你的女朋友吧。”羽人不着痕迹地抚了抚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不知怎地一阵不适。 

他可以听惯同事对客人的调情，却完全听不惯燕归人的调侃。结合起来，很容易就想到即将会有人对这家伙出手的事，想来想去更不自在了。 

他一直觉得，燕归人不该深入了解这些过程，也许是自己的羞耻心在作祟，生怕对方瞧出自己不自然的举止。毕竟对于陌生人怎样都好，但燕归人是熟人，意义不同。 

可既然都是熟人，为什么面对慕少艾他们就能泰然自若？这样的矛盾也同时敲打着羽人的理智，觉得很是奇怪。 

下午17点整，太阳还是火辣辣的，烧得人头疼。 

羽人拿手遮挡了一下，与他擦肩而过的几个小女生正看着他偷笑，估计看出了他的身份。

这次方案的大改革，就是多元化服务，男女皆可上门，那会儿提出这个建议的朱痕唯恐天下不乱地耸肩，“实行之后，可以帮助员工告别单身，包括你，羽人非獍。” 

时至今日，羽人还是懒得作附和。 

去厂里跟主管洽谈一通决定了价钱和印刷份量后，他来了趟服务店，将订做的制服一并提走。瘦高的他，甫一站在苍穹下就引人注目，况且手中物应该很重，转眼脸侧就覆满了汗珠，低低细喘。 

燕归人便是在这时出现在他面前的。 

远远跟了一段路，料到这人的自尊心肯定十分糟糕，为了不勉强他，也为了留个台阶，于是才默默杵在路边。下了班的燕归人着实没什么事做，他满脑子都是海报内容，可能这才是真正的动力。 

摇下车窗，腾腾腾往前走的男人这才迟疑地驻步，一步三回头，“你……？” 

“你什么，上车。”见他这么天然，燕归人失笑出声。 

不得不说他们俩是截然不同的类型，羽人的心理年龄肯定比表象要大，说不定是个顽固的老头子。

还有些时候，又像个孩子，毕竟没有什么心机，待人真诚，要趁口舌之力的功夫都用来直接做事，算是闷声干大事的代表。 

还在大学时代，抱着书的羽人可以在操场上或图书馆坐一整天，往往要不是燕归人出声提醒，他不会想起要走。真说他是“静”的典范又不尽然，他还是个运动爱好者。 

“你在哪家健身房？”想至此，燕归人就不禁问了。 

“嗯？”羽人被他按在副驾驶，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健身房？是指我常去哪家么？” 

“是，我目前还是个闲散人员，想找家常驻，如果你也在那就最好，还可以搭个伴。” 

“Y2。”羽人不假思索，“我是VIP，可以介绍你进去。” 

“好。”燕归人的心头顿时晴空万里。 

羽人的一大堆东西被放在车后座，包装精美的大礼品袋，里面是叠好的一件又一件衣服，足足三大袋，肉眼一瞧能推算出大概有十几件。燕归人通过后视镜瞄了又瞄，关切之意溢于言表。 

羽人侧目睨他，淡道：“好奇心害死猫。” 

燕归人开起了玩笑，“我说过要点你，当然要留意留意这些进程。” 

“……”羽人心里一咯噔，硬生生咽了几下口水。他原以为那话可以当作没发生过，没想到又被拎出来提一遍。 

皱了皱眉，他道：“我希望我们可以别谈工作这部分，只作为单纯的朋友互相来往就可。” 

燕归人不解，“这之间无法屏蔽掉吧？” 

“只要把想法付诸行动，什么都不是问题。” 

燕归人扭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又将视线拉回前方。 

平坦的道路上倒投着霞光，傍晚终于还是光临了。沐浴在一片色彩里的这个男人，像被化入七彩板里，调出了稍显艳丽的红润。 

这种景色见过不少，出现在羽人非獍身上却是头一遭。 

觉察到他始终不说话，羽人望了过来，正好观视到他转动方向盘的一双手，清晰分明的指节和条理清楚的血管正在搭配交流，延伸过来的线条终结在袖口，将好看的画面全都掩去。 

“我说得很难以接受么？”羽人深知自己说的是白话文，不应该无法理解才是。 

燕归人想了想，岔开话题问，“为什么这些事都由你做？” 

“他们吵了一架。”羽人微顿，补充道：“正在冷战。而我之所以会出来，是我的决定。” 

“懂了。”反正就是耐不住寂寞又不想给他们捎去压力，“至于冷战是？男人和男人难道不是打一架就能解决任何问题么？” 

羽人沉默，弯下来的嘴角忽然往上翘了一个弧度，又不想翘得太高——燕归人，还是想得太正直了。也许他从来不曾去考虑过，慕少艾和朱痕染迹会成为恋人吧？ 

“那里面有什么？” 

“军服、泳装、皮裤、白大褂……”话一出口羽人就后悔了。

燕归人低沉的笑声响在周遭，无疑是在为挖掘到了秘密得意洋洋。他没好气地瞪过去，叹道：“我是在为你着想，这些一点都没意思。” 

“穿在别人身上确实不关我事。”燕归人决定说句实话，“可我蛮期待你的表现。你面对客人时的热情，和唯独对我的冷淡，让我有点受伤。” 

“你应该有自己的路和自己的恋情，不应该被别的方面影响。”说到底店里有人对他虎视眈眈。 

燕归人将车停下，前方不远就是羽人的归处。

他将车钥匙取出，又将摆着的未开封的矿泉水递过去，“要是自己的事，干嘛要在意别人怎么看？我不可能会这么脆弱，也不会产生任何动摇。” 

羽人拧瓶盖的动作这就停着不动，之后又转了回去，拿在手里下了车。他透过车窗看着他，表情是风轻云淡的，“你回去吧。” 

“嗯。”这家伙，但凡不想听的全一笔带过，左耳听右耳出，这么多年了还是这样。 

（待续） 

猜猜他们谁先沦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