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卿千余载

*文：慕卿

*CP：#藏温#藏镜人×神蛊温皇

**致敬戛纳获奖电影《龙虾》，反乌托邦的黑色幽默，单身人士的噩梦。保留原梗，有自设，有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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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变得像机器一样，是最引人发笑的。

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不受约束的绝对自由，就像等价交换条件，取决于相对性的必要过程，价值会否达到一致，或者，你是否真的能与那个价格匹配上。 

[0回]

规则这东西，只要你活着，它就存在，你置身于这个框架中，你便被它束缚，而关于自由和婚姻，也同样——

你即将不是人类，而是货物，放上标签，蒙蔽双耳双眼，站在货架内供人挑选以及主动选择别人。 

温皇有咳嗽的小毛病，这是因为小时候受的风寒所致，已经到了慢性病症，怎么治都治不好。他每隔一小时会主动去开门，但这扇门只是装饰品，它不能让你获得出路。 

会有人算着点前来搞推销，拿着的是烤得七分熟的牛排，香气扑鼻，也不知是到底用了什么保鲜手法和脚程，才能保证品质。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每层楼的电梯都有一个职衔，所谓的“电梯先生”，这跟什么“健美先生”、“好好先生”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们只是杵在那头审视观察一个个进入电梯的人，并将他们一同带到最高的那层。 

城市里拔地而起的建筑，始于2017年，距今已经有一百个年头，科技化的时代你觉得过得慢，其实还是过得很快，快到眨眼间就流逝了，而至于改变，问题不大，还是那个框架，谁都无法跳出去。 

温皇捧着牛排就走起了回头路，他没有付钱，只要他接过，这就是他作为第二推销员的意思。

如果不是待在这里，他会在他的书店里晒着透过遮阳布的正午阳光假寐，来不来客人没关系，他就是一个知足常乐的家伙，最多，为了睡觉直接将门关了，双手掖着被角盖住半张脸。 

他在咳嗽，小小声的，为了不打扰别人有时特地扭过头去看着地板，复古大衣套在他身上，显得无比神秘。

如果他不笑，他就是个举着火把的巫师，但他没法不笑，勾在嘴角的那些个弧度好像有很多意思，很好看，他根本没必要出现在这里。 

藏镜人是个很忙的人，他也认为他没必要看着一个端着牛排四处问要不要吃的男人度过日日夜夜。

事实上他在这里待了有差不多三天，而他们还要继续待下去。

ZF明确表示单身人士需要有窄小的空间去思索将来，比如你是否急求一个关心你的人，或者你是否应该找个伴侣。 

现在的世界，单身人士已经被圈养了起来，没有给出抉择和说法，不会放你出去。社会不需要你繁殖，只是希望你能面对自我，这让藏镜人嗤之以鼻。

无论是谁，都没有那个资格去左右他的人生，如果他早一步绕路走，就不会被“嘀”一声记下指纹，最后只能步上鬼打墙的道路，被电梯先生扭送到了这个地方。 

吐掉烟，眼前还是烟雾缭绕，这已经成了藏镜人的习惯。

他从尼古丁中寻着了一些安定，他暴躁的情绪可以稍加平复，虽然他看上去很容易被牵着鼻子走，但他还是相当清楚，纵有天大的能力，要跟ZF抗衡还是艰难。 

规则不会因人而异，只要你是人，就陷在其中被下了套。 

轻慢的皮鞋声碾压出了轻佻的动静，越来越近，最后在跟前停驻。藏镜人抬起头眯起了眼，对于自己好不容易占领的一个角落被他人插足感到十分不爽。 

“要牛排么？”再不吃就凉了，温皇笑容可掬，文质彬彬的举止神态教人动容，这一瞬间，谁也无法对他生气。 

“你自己不会吃么？”藏镜人没好气地挑着眉毛。 

我……“温皇咳嗽了一下，苦笑道，“我天生对牛肉过敏，可惜了，不然我早大快朵颐了不是？” 

“不像是真心话。”藏镜人又不蠢。 

“哈。”其实绕到这边，就已经逛了一圈，该问的都有问过，还有一些不感兴趣的，就没必要多此一举。

温皇将餐盘搁在一旁的架子上，上面还铺着甜点和蛋糕，亮色的樱桃透出诱人的水泽。 

温皇顺了一颗过来，拈着唇隙磨了片刻，这才卷了进去，同色的舌尖挑撩着，仿佛很有技巧，滴下来的汁液融合了口涎，泛滥在空气中将其打湿，也因此招来不少有心人的目光。 

说实在的，如果对着温皇的是别人，估计早硬了，他一看就是男女通杀的人。 

“别这么作，你有本事还会被撵来这里？”藏镜人一点都不给他面子。 

温皇和他站在一块，侧目而视，“还会有一类，比如天生就对乌托邦理论反感，又想挑战挑战，于是自己自投罗网。” 

“我懂了。” 

藏镜人没有经常和他交谈，每每趁着牛排发挥作用的时候讲一些没什么意思的话，毕竟话不投机半句多。

这个内厅很大，宽大的屏幕在播放着恋爱与婚姻的好处，各种秀恩爱的台词层出不穷，且，这年头并不排斥同性，在这方面相当自由。 

唯一不自由的大概就是对单身者的歧视。 

温皇没有去人群里，说明他对那些人自顾自编导的“跳舞识人”不感兴趣，耳边的圆舞曲也不甚暧昧，反而过于形式化，没有那种对于本心的尊重。 

众目睽睽之下，他和他不但没有回避，还直接干脆地做起了另一件事。

温皇直面朝着众人，他的裤档伸入了一只手，藏镜人在他的身后承载着他的重量，握住他的东西为他服务。 

这一幕可谓非常惊悚，然而大家也不是第一次见，从他们三言两句下来有了分贝过高的争执后，就代表他们会打上一架，只是没想到，会是这样变质的打架。 

抛却爱，还有性。 

温皇和藏镜人就是这种人。 

藏镜人的大手能够轻而易举掐住他的纤腰，另一只手上的粗茧摩挲着沟回和马眼，每挤一下，就让温皇战栗一下，舒爽地急促呼吸，心都融化了。 

他没有随便就给陌生人碰的爱好，也许，他们之间的化学反应很美妙，他被克制住了，且被动享受得很满足。 

藏镜人不亲他也不抱他，单纯喜欢看他不再游刃有余时的那种神态，他的耳尖是红的，吐息乱得不成调，仰起的脖子遍布色气的颗粒，青筋与血管流窜。

可见，比起柏拉图式的想法，人类在很久以前照样是野兽，那么，遵循原始本能高于一切。 

自己DIY和被别人伺候肯定效果不一样，如此温皇的反应不算敏感，而是正常的身体反射。 

“嗯……哈啊……”再动人的轻吟也被淹没在背景音乐里，会有人效仿他们，但是，若不是你情我愿，结果往往差强人意，因此，被扇耳光的有，暴力行为应有尽有。 

温皇会清冷地吊着眼角欣赏这些画面，嘴角溢着性感的甘霖，四肢在发颤。

他会笑得很过份，说明他并没有将任何一个人放在眼里，他站在高处，用的是俯视角度，自然谁都入不了他的地盘。 

“怎么？”藏镜人适时打断他的冷静，于是他又兴奋了，布满水汽的眼睛湿漉漉的。 

温皇挺起了身体，在那只手里找了个最棒的位置并主动摆起了腰肢。

他在一边射一边叹气，藏镜人揪在铃口位置搔弄，还在不停刺激他，他在最后射不出来，却还交代出几点水液，脆弱的部位在欢呼，雀跃不已。 

“你的手技好得让我着迷。”温皇用纸巾擦完那些狼藉后重新站定，又恢复了气定神闲的模样。他的目光令人捉摸不透，除了眼角还残留着欢愉。 

“我不向你收费算是不错。”藏镜人冷哼一声，接纳他的夸奖，也顺了颗樱桃在啃。 

他们保持着距离，无论方才多纵情，现在的氛围照样在冷却，完全没有升腾火花。

这也许是藏镜人下意识的排斥，他不谈恋爱，就是说他不想被束缚，这一点无关男人或女人。 

之所以会帮忙，也许温皇时而撩人的举止太过刻意，无非就是在找寻可以替代右手的东西，藏镜人很满意这个大胆又简洁的出发点。 

他们继续着这样的相处模式。 

藏镜人一直会站在属于他的角落，没人来打扰，一开始有不识相的，可马上被他的冷脸和气势吓跑。

哪怕同在一个地方，也会有势力区分，有些靠钱有些靠能力。而除了势力，该在意的就是人性，你真的要妥协去选择对象，还是抱着侥幸，说不定到时还能存活。 

ZF表明不脱离单身，这里就将是一辈子的牢房，当然，很多人都持不信态度。 

藏镜人没有什么信与不信，他也会毫无亵渎去揉一揉送上门来的高耸的双峰，她们选上了他，却不代表他真的要就此投降。 

“先生？”她们的声音也很温婉，很柔情。 

藏镜人沉默，良久后才道，“为你们自己而活吧。”    

也许什么样的人就会遇上什么样的事，温皇遇上的都是火辣辣的家伙，一来就说要不要滚个床单，反正这里的房间多的是，当着面做的也不在少数。

温皇扑哧一乐，静静注视着她们，她们之中的其中几人在自暴自弃，几人在尝试打破格局或者在试探自己的底线，还有几人在天真地向往真爱。 

说到同性，那么肯定会有同性上赶着来捣浆糊。

藏镜人翘腿坐在角落消灭完樱桃再消灭蛋糕时，温皇的胳膊被一个男人抬起了，男人闻着他的发丝在劝告，“只让那个人给你撸，一定很不满足吧？” 

“说得也是。”温皇迎视着不远处藏镜人的鄙夷眼神，笑了笑，“我真想踏上爱情的坟墓。” 

“考虑我吗？” 

温皇微抬下颌，高傲地打量着，“你有他的手技好？” 

“这个……试了才知道，我可以和你一同经营婚姻。” 

温皇想了想，由衷道，“我却保证不了我会否伤害我的伴侣，我是个自私任性的人。要听故事么，我杀过……” 

“……” 

只是一个玩笑而已，知难而退的却多得要死。

温皇意兴阑珊地轻哼，转来转去又到了角落，抢过藏镜人啃到一半的蛋糕就吃，大口大口，不再儒雅。 

藏镜人默不作声瞪着他，他这自来熟的功夫真是天生的。 

温皇无辜地舔着奶油，“好友，他们都在占我便宜。” 

藏镜人不置可否，“我觉得是你在占他们便宜。” 

“真正占便宜的是你啊，女士们的那两团圆润是不是触感很好？”温皇故作可惜地摇头，“温香软玉的身体，你竟然都给拒绝了。” 

藏镜人横他一眼，“她们是在找伴侣，我不是。” 

“我也不是，所以你乐得和我周旋。”温皇睿智的眸光一闪一闪。 

藏镜人不说话，算是默认。 

“那，来么？” 

藏镜人终于有了一回实际性的需求，那边的人们慢慢后退一步在单身和脱单两边委曲求全，这边窗帘一绕，温皇蹲了下来，藏镜人抽开皮带将硬得发疼的烙铁钉进他的嘴里，与他灵活的舌相互追逐。 

耳边已经有嘈杂声，估计在吵架，或者打了起来。

温皇听得心惊肉跳，越是刺激，就越是有干劲，他的两腮凹陷了下去，奋力咬紧了这根庞然大物，往前够的两只手也捧起，尾指勾着囊袋。 

他的嘴唇时不时嘬弄，一寸一寸都不放过。 

刺耳的尖叫声在持续，好像有人受到了攻击，藏镜人目光一深，粗戾的快慰让胸膛急骤起伏，他在这种灼热的秘境里驰骋征伐，抵在喉前弄，弄得温皇干呕几声只得将全数生理唾液咽回去，泣出的泪意与汗水交织在了一块。 

“唔嗯……”温皇抗议他的霸道。 

他反而就停在深处挺身，低声吼道，“吞下去。” 

热得惊人，烫得吓人，温皇“咕噜、咕噜”品尝着，末了等藏镜人提着出来还抬起手背抹了把嘴角，柔声细语的呢喃颇有意思，“量真多，你禁欲了好久，还是被我影响出来了。” 

藏镜人爽了，心情难免变得好。他难得没有生气，面色诡异地盯着他嘴角残留的白色，“我们打平。” 

“打平？”温皇沉声念着，心下思忖才没有这么好的事。 

“医生！这里有医生吗！” 

他俩终于开始留意周遭，有人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好像是好不容易谈妥的一对情侣，其中一方将其杀害，并认为这也是一种选择，不再是单身人士，也不再受婚姻枷锁为难。 

温皇站起了身，他泰然自若到达人群，分开好事者去看究竟，也是这时藏镜人才恍然大悟，这人是个法医。 

到了今天已经成了密室综合症的高发时期，猜忌和不信任以及负面情绪同时发生，采取极端的越来越多。有几个被硬逼着凑到了一块，无论怎么看还是貌合神离，可是他们牵着手，抱在一起。 

极为少数才眼波流转互相吸引，看来，缘份也是一种奇妙的东西。 

“他已经死了。”那是一对同性情侣，温皇一锤定音后，现场炸开了锅。 

电梯先生带着打手冲进了门，这些人西装革履，一看就是ZF的直属部下。他们冷静地处理尸体，带走并关上门，完全不作解释，响彻耳畔的呼救也全然不听。 

冷眼观察完毕的温皇环起双手，又放开，深吸了一口气。 

藏镜人的身边，成了他经常光临的地方。 

单身是被禁止的，一个人独自走在街上随时有可能被盘查，就像对待所有正常社会里的非法移民们那样，而罪责理由仅是“疑似单身”。

被圈起来进行矫正治疗的这群人，哪里还算是人，只是一个动物，且失去了自主求偶的余裕。 

假面之下，还能真正跨越一切看对眼，那就是情感共鸣。若否，还是假面，只是为了活着而屈服。 

可以想见的是，ZF允许身体接触是一把双面刃，大家等到身体麻痹后才真正开始去想后续，到了后来的后来，反而看到不着寸缕的躯体就开始作呕，在理智和失去自我的两边徘徊不定。 

一天又一天过去，去公共澡堂洗了个澡然后回来继续坐着。

藏镜人已经没有多余的烟，温皇用自己的去为他点个火，两个人共享细杆的烟身吸着，待到烟灰洒落，只剩下烟嘴，接吻就自然而然发生了。 

他俩的故事要更简单，没有乱七八糟的争斗，藏镜人就是个直性子，温皇要耍心机也不会耍到他身上，应该说，他具备吸引温皇的一些特质，而这些特质，也是温皇自己的特质。 

温皇时不时会去磨蹭藏镜人的下巴，那里爬了些许胡渣碎，让这人更英俊硬朗，不羁的作风十分迷人。

藏镜人会掐一把他的乳首，换来他高昂的喟叹，清俊温润的五官染上惹火的讯息，是个危险的人物。

紧接着他们会吻成法式，水声咂得特别响亮，透明银丝一根接一根，成熟又色气。

他们带动了一些人去沉迷于身体游戏，在追求激情中迷失迷茫迷恋，从一开始的两个加入第三人、第四人、第五人。

房间成了堕落天堂，被褥和枕头都被撕碎，男男女女纠缠到一块，退化成了不用思考的生物。

“哈。”温皇幸灾乐祸，他好像很喜欢搞事，笑意有百种，姿态也就有万千。

藏镜人撑起额头瞧着他，嗤道，“我有点怀疑这是你玩出来的结果。”

“这是人心，人心难测，岂是温皇能够左右的？”

藏镜人黑沉沉的目光锁着他，过了良久才搂他过来舔一口他的脖颈。

一间间房都有了主，如今，大厅成了他们的领地。温皇点了点他的鼻尖，笑得耐人寻味，“我们打个赌。”

藏镜人皱眉，“赌什么？”

*

第二十九天。

真是一个讨人嫌的数字，迎着日光的温皇摇晃了一下身形，差点忘记自己还是书店老板兼法医。

他的身边站着一个男人，他们是唯二活下来的，这个赌，彼此都猜中了。

“我们现在是情侣？”温皇勾起唇角，转过头。

“随你怎么说。”藏镜人看他一眼，抬起他的下颌，大手游弋在他的腿间，就着这得见天日的感受占了一遍便宜。

“好友……”温皇微微吸气，已经习惯这么唤他。

可藏镜人在他耳边低哑着说，“叫我罗碧，然后，我们要开启最后一步。”

“罗碧……”温皇反手抱住他的脑袋，推搡着他抵在颈动脉上试图叫醒血液的坚持，“我们……嗯……换个地方。”

“……成全你，哼。”

一垒二垒三垒，迟早全垒打。

*

这是赌注。

——如果都猜对了，那就主动走出这栋建筑。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