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卿千余载
将琴代酒,缱绻思慕,平生自有分。 (布袋戏及其他创作存档点,LOFTER同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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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羽】去见当时的你
*坚持每日一篇,关键词:食客随从
*文:慕卿
*CP:燕归人×羽人非獍
*****
“你听过‘食客随从’么?”隔着一旁烧得沸腾的水,青烟缭绕几乎遮住了眼。
散发的羽人非獍实在少见,他的辫子还剩小状,松松的发丝乱翘,布缎锲而不舍地徘徊,随着撑起的头微偏,青丝全数撒落,盖住了云白月色。
燕归人的脸色温和如初。他的眉眼甫一对上,探究中又晕开了纵容,淡淡的视线终结在斜飞入鬓的那头,又是沐浴在战火中威严霸道的中原战神。
闻言,他想起了那些典故,“听过。忠烈王府留名者,怕都与之沾不上干系吧?”
羽人皱起眉,“你可知里面混有一个叫‘爱遍千里恨不逢’的人?”
燕归人咂舌,“他也在。”
“人之表相千变,藏得深了,世人看得不分明,只有亲身历过,才懂其中究竟。”
床帏之间,谈论这些不合适。可就因这些过程,才纠葛至今,不愿让历史仅仅成为历史,不让它们成为目不能见的尘埃。
肩膀上传来的疼痛不小,饶是燕归人背脊上有很多被抓出的伤痕,这会儿也忍不住低呼出声。再瞧上一瞧,羽人约莫是走神得太厉害,眉头蹙成几道褶皱,指上来回走动,勾了勾燕归人的唇角。
彼时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是大喜,也是大悲。
喜的是眼中晦涩被一一纾解,光芒四射,迸出耀眼夺目的神采。羽人的下颌被不小的力量禁锢住,也是习惯了这份战意,才使浑身血液也跟着敏锐沸腾,就连语气逐渐沙哑。
悲的是燕归人本就空虚的感觉在看着眼前人时愈演愈烈,已不再是独善其身的缘故,再也归托不了其他。不再清醒的一切,随着头顶灯笼晃荡,消失殆尽。
燕归人看了一眼肩上的咬痕,忽道:“若让你选,你还想不想回去?”
“想。”羽人几乎是想也不想就开口。再黑暗再坎坷,也是走过才见彩虹。良辰美景今朝再美妙,他也从来不是顺风顺水的人。
“哈。”
燕归人翻了个身,鼻息轻而缓慢地飘浮着。微微的痒意拂上羽人的面,令他布满水汽的眼迷蒙了起来,他睁了睁,还未反应过来,满满的压迫感使得他头毛直竖,发了个颤。
铺天盖地的支持掺有一些无奈,让人感觉不到身上人的重量,可那股子力量着实存在。唇舌勾绕间,狂放而毫不怜惜,急骤放大的脸庞,俊朗又压抑,还多了颠覆心境的一切。
“你怎么了?”过剧的交流快将羽人揉碎了,他推了推慢吞吞啃在脖子上的那颗脑袋,一边受不住想要逃离,一边内心里却渴望更多。
“我想见见当时的你。”水迹横流,两者毫无空隙。如是说完的燕归人抬起眸,幽深的视线无个停留,最后落至无尽处。
等回过神来,燕归人发起了呆。
柳条摇曳,风声冷冽。
季节早不是先前的初夏,而是暖冬。然而再暖,皮肉也像被一把把刀子剐过那般清晰。门庭若市的前方,不是闹市,而是一户人家,庄严肃穆的结构,俨然写着不久前所听的名号。
“这是赶上了?”燕归人微讶,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来得太快,一点都没有准备。
一副副面孔,陌生得可以。
他该知道,这个时候的忠烈王叫笏政。这个时候的羽人,叫枭獍。羽人应该才是自己出走祇牙国的年纪,虽然未曾承认过,可羽人较为年长,是不争的事实。
缀着披风难免惹眼,燕归人找了个隐蔽的位置。
羽人很少说过去的事,但是,每当他说,燕归人都会专注认真地听。不曾参与的故事,总是丰富多彩,喜怒哀乐人之常情,谁人都是因它而成长,燕归人自己也不例外。
顿了顿,耳畔有悉悉索索的风声,引颈顾盼,姗姗来迟的那人,面容阴沉,倔而固执,仿佛受有多种压力,背脊也被压弯了,微佝的身形,映出他稍有别扭的神情,唯一令人怀念的是那袭白衣,依旧高洁。
“羽人……”燕归人的唇隙松动,吐了吐,还是没能吐出音节。
只见羽人始终在外逗留,不进去。人人匆匆,谁都没有顾及他,他如一盏孤灯,在虚无飘渺的夜里寂寞坚持,拢起的袖没有遮掩好攥成拳的挣扎,看者皆为之动容。
如是杵了估计有半柱香的一半,门内已经热闹非凡,鞭炮声不止,在江湖上享有盛名的忠烈王府同时也身具非同凡响的公信力,许多组织都希望能借其作保,添一把己身名誉。
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门外的风景,一树一人,一湖一心,尚待救赎。然这一幕并未维持太久,就在燕归人看不下去正要挺身而出时,那头有人步阶而下,慈眉朗目的一张脸上笑得欣慰,“你还是来了。”
羽人侧着身,淡道:“你没邀请我,我也不想进去。”
“我并不是要邀你。”笏政慨叹,“我是要问你,你可愿改名?”
“你说很多遍了。”羽人冷笑,讽刺意味十足,“我不需要这种怜悯。”
笏政负起手,“你的过去,就能束缚你的脚步吗?你愿意为那些言行投降,进而舍弃自己的侠肝义胆了?”
羽人不答反问,“匾上留名者,你能肯定个个都是好人?”
“留名由他意,后言靠自身。那不过是一项自勉。”笏政坦然,“因此,我不会请你留名,当然,若你是叫羽人非獍,那就另当别论了。”
“哈。”羽人无话可说,也没有当下给出答案,他只是扭曲了一张脸,因这烦恼而忧闷。他的压力更深了,连同嘴角使劲往下压,撒成一池苦郁。
笏政看着他叹了口气。不能在外耽搁太久,笏政起步,朝着忠烈王府的方向,大大方方离去。
与此同时,转过身的羽人敛了敛眸,启开唇道:“出来。”
燕归人着实没料到这一出。本以为会看很久,谁知不了了之。本以为羽人终于要淋上细碎日光,谁知却还是罩有乌云。本以为本以为,他的造访,毫无作用。
却能在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两两相对,微微怅然。
羽人的眉眼还显稚嫩,情绪更是带有戾气。他甚至不正眼以看,视线轻巧掠过,这便不感兴趣。他走在前面,燕归人跟在后面,亦步亦趋,不近不远,脚步声却能同上调。
从忠烈王府到凉棚,羽人忍无可忍,杀气已经染上眉梢,“你是想早点死?”
燕归人注视着他瘦削的腰线,温声道:“我只想问,你何时会改名成羽人非獍?”
“嗯?”羽人倏地扭转过头,皱眉死死盯着,“偷听并不会给你带来好运气。”
“我刚好路过,你怎么能确定我是在偷听?”燕归人在他面前坐下,桌上一壶清茶,已自壶口渗出茶水。
羽人一动不动。他的注意力在旁桌,那边有几个奇装异服的人,却浑身邋遢,且个个手执武器,血腥味浓重。默不作声观察,再眯了眯眼,茶香味已经漫入鼻尖。
男人悠然自得,好似就是在体验难得的宁静,而自己则是可有可无的人。然而尽管如此,那茶还是细致体贴地倒了递了过来,嘴角上扬的弧度好似在打招呼,又好似有别的意思。
羽人沉默半晌,还是没接。
燕归人干干脆脆将茶杯放下,这又翘起腿掀开披风,任它潇洒的摊落在地。
少顷,燕归人忽然问,“你可曾听过‘食客随从’?”
“无。”即答完毕,羽人仍在留意别人。
燕归人支起下颌瞧着他,轻声道:“真的?”
旁桌的人交头接耳一会儿,纷纷离桌,走出了凉棚。羽人一顿,马上起身。他走前还不忘消灭了那杯茶,咂了咂杯沿,干涩的唇瓣这就水润了起来。
燕归人的速度慢了一步,只能怪他因着这一幅画面眼神一暗。在踏上山腰小径后,燕归人这才失笑,“你的善性,显而易见。”
“多问的人,通常会很惨。”羽人手指经过刀鞘,冰冷的触感让他觉得亲切。
“他们的血腥味,是人肉味道。善于奉承之人,转眼就会上演农夫与蛇的戏码,我以为你也看出来了。”燕归人顾左右而言他,一下子变得轻松惬意。
羽人不再说话。他加快了脚步,片刻,干脆施起轻功。单论这一点,他自认尚还没有人比得过他。果不其然,奔出一段路,已经能隐隐约约听到那些人的交谈。
隐在一棵枝繁叶茂的树下,羽人低眸沉思。那个男人,是谁,完全没有印象。可他所表现出来的一举一动,就好像是多年旧识。想到那番有礼又不突兀的神态,他抿了抿唇。
其实并不讨厌,可,谁说不讨厌就一定要表现出来。
食客随从,便是依附在他人身上的蛀虫,不得独立为户,惯奉迎。尤其是打尖的地方,常能看见这类人吹嘘热捧,说一些花天酒地的好事情,引得不明所以的人以为是一夜得财成了暴发户。
后来逐渐地,会有人家直接贴出明言规定:不养食客。毕竟,首要条约便是不可出人命,一旦食客想越矩而上,那么,基本会被反咬七寸,死无葬身之地。
以刀尖撩开荆棘,还有几缕绊在靴子上。
羽人的神情严峻,耳边的嚼动声更是可怖。他迅速前行,只为了要给那些人一点教训,堪堪过了几眼,一把长戟抵住了他腾腾直冲的那口刀,接着被反手一接,错过戟刃,直直延揽入怀。
“你……”羽人拧起了眉。其一,他没有料到这人不仅没有被甩掉,还快自己一步。其二,这人很懂他的出招顺序。
“已经好了。”燕归人踢了踢被麻绳大捆一通晕过去的几人,又指向用麻布遮住的拱堆。
看着上面徐徐流下的血,羽人知晓是什么内容。他冷声道:“绑了太简单,杀了。”他意欲来拿刀,燕归人就势扯过他手腕,带近细声呢喃道:“羽人,别管了,会有人收拾他们。”
羽人一惊,“谁准你这么叫我,我和你很熟么?”
“不熟,不熟。”燕归人放开他,还有些眷恋。他收起圣戟神叹,搁入腰后,走入密林当中。
见他越走越远,且不曾留恋,羽人踌躇在原地,竟徒然生出不舍。很快地,他成了缀在其后的尾巴,再也不是他在拒绝,而是他在追逐着一束奇异又莫名的光。
“你……”羽人很想问些什么,比如名字。
燕归人算着他的反应,微微一笑,“倒不如说说,你叫什么。”
“羽……羽人非獍。”
人生有太多不可思议,你走了一趟过去,来回只有两柱香,却收获良多。等燕归人再次睁开眼,无星的苍穹倒显得任性了。他抬起手臂回想着那人的生涩姿态,顿时心中一暖。
他还想继续想下去,结果手肘被撞了一撞。
俯视着他的男人没好气地瞪他,“做到一半睡过去,你是如何做到的?”
燕归人遁着一望,发现这人在拎着湿透的衣摆,不禁笑出声,“你自己完事了?”
“……”男人不想搭理,面向夜色神游。
燕归人鲤鱼打挺,从后拥住他,在他耳边不停地笑。不出一会儿,立马扑倒,热情地好像烧了一团火,“我好想你。”
“我不就是在这里么?”羽人后知后觉这人看来是做了春梦,捉住这人趴趴走的大手,又是无语又觉得对方可爱。
夜还有一半,一个人的大半辈子也还没过完。那么,生活和乐趣,还得继续。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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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官配基本都吃,不包括瞎YY自以为的官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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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KY给我滚!(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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