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卿千余载

*坚持每日一篇，关键词：「痛」、「翅膀」、「？」

*文：慕卿 

*CP：燕归人×羽人非獍

***** 

00

羽人非獍渐渐无法自由控制翅膀的出现，随之而来的心境往往苦闷又繁杂，令他不敢去回想。可就算他不想，它们还是存在，一点一点蚕食他的理智。

[0回]

01

从房间踱出客厅费了他好些力气，竟就好像从天边的尽头走到彼端。他好像哪里都疼，痛楚席卷的速度太快，猝不及防。

燕归人是唯一一个知道他有这副体质的人。归根到底是因为他们同在一个寝室，抬头不见低头见根本隐藏不了。

再者，但凡特殊时期，羽人所走过的地方会掉毛，翼风强而热烈，刮得四周呼呼作响。燕归人的头发常被吹得像拧巴了的麻绳，争先恐后拍打他的脸，好不滑稽。

耳畔有动静，燕归人知道羽人终于不宅着了。他的手仍放在键盘上，目光却飘了过去，“你出来了。”

“嗯。”羽人的翅膀缩在尾骨这边，轻轻敛着，比起大张旗鼓来得好。

他只穿了件背心，没办法，要不然衣服会被撑破。他坐下，瞄了眼燕归人的方向，看见笔记本屏幕在闪着光。燕归人的工作就是一天到晚谈判应酬，由于网络方便，除了应对本职外还要应对骚扰。

羽人惯常关心道：“今天还要由我来么？”

“要。”燕归人苦笑了一下。

羽人漫不经心翘起腿，“这样不是办法，你是在逃避。”

“不，是我懒得与之交谈而已。”燕归人不慌不忙，“其一，我跟对方不熟，其二，是对方加了我的MSN频繁找我。”

“会有这样一个追求者不赖。”羽人认为他身在福中不知福。

燕归人坦言，“我看上的我会出手，可这些不过就是给我带来的困扰。”

这事情不是第一次，羽人早已听得耳朵生茧。也真是奇怪，羽人自己就没遇到过，反被燕归人撞上了。燕归人不小心同意了追求者的MSN申请，不久便被“甜言蜜语”狂轰乱炸。

最好笑的是，那是个男人，且生怕没人知道似的，在圈子里四处宣扬。

燕归人没有采取就此将其删除的想法，而是请室友来跟对方聊天。是的，这个“室友”就是羽人非獍。羽人没有做调节剂的技能，也没有居委主任的耐性，燕归人仅用了一个方法就搞定了他。

呃……是一箱牛奶。

谁说大人就不能喝了，羽人就是妥妥的吃货。

达成了你情我愿的前提，做什么都有了动力。他接过燕归人递来的，插上吸管，用饱满水润的上下唇吮进口中。稀疏的乳白色缓缓逗留，不知是贪恋他的体温，还是单纯眷慕着他的沉静。

02

“换作是一开始，我或许不会答应这种无聊事。”羽人认为很无聊，为什么他一个单身的要去处理别人的桃花。

燕归人失笑，“世界上可没有后悔药。”

“其实，你不是没谈恋爱么，不妨试试。”点开聊天界面，最近的一条讯息写着——

【你不认识我不代表我不认识你，你总是这么寡淡温和，可又很有气势，你就像一盏明灯，不偏不倚，刚毅正直，看着你，我总是会检讨我自己……】

羽人像个爱好八卦的老头子，兴致盎然地盯着看，还继续翻，翻之前的有趣言论。被他就近揶揄，燕归人的脸是一阵青一阵白。

见这人不说话，羽人转过身来，吸管从牛奶盒里弹出，其中两滴打溅在燕归人的嘴边。燕归人条件反射就伸出舌头。这场意外来得突兀仓促，没等羽人瞪大眼睛反应，燕归人已经品食完毕。

“我……暂时还没找到可以让我放弃自由的对象。”燕归人慎重地阐述。

羽人点了点头。

燕归人的眼睛忽地炯亮，“或者我可以把对方推荐给你。”

“不用。”羽人鄙视地睨他一眼，这种交易也说得出口。

“哈。”燕归人倾过身揉揉他头发，“拜托你了。”

他们两个，从事的不是共同的行业，也基本没有共同的话题，更别说拥有的朋友。

羽人是先住在这里的，他常年住在这里，后来因为蓦然察觉义父孤独缺也离开太久了，说什么旅游旅游，结果几年没回来，就偶尔一通电话或寄回当地的土特产。

于是羽人张贴出了合租告示，他不想占着这么一个大房子，况且客房也确实有好几间，倒不如温暖你我他。

显然，燕归人做了他的室友。

羽人本还想再招几个，孤独缺明确表示：“死小子你要不想被别人知道你的特殊体质还是赶紧歇歇，你想被送去动物园吗？”

因而成了羽人和燕归人朝夕相处。

燕归人发现羽人会长出翅膀是在一次饭后，浴室发出好大一声响。燕归人担心羽人摔了个跟头无法起身，便通过外边的锁推开了门。岂料，印入眼帘的那一幕，使他怔立当场，更甚，无论过去多久都不会忘怀。

男人贴着墙在踌躇，不着寸缕的身体如白瓷那般干净白皙。

由于视角问题，他的神秘部位好好地隐在了暗处，但背脊，却敞露了出来。肩胛骨上方，正惊艳地延伸出骨络经脉分明的两翼，翼面光洁，翼背条理分明，而镶嵌在其中的羽毛，鲜明的好像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

冲击过大，燕归人失去了再将目光往下游弋的想法，也打消了瞧一瞧尾骨以下那两团圆润的美妙念头。

他上前走了两步，结果被风一吹，退后了两步。

男人压根不想他近身。

那是他们第一次的僵持，也只会发生在第一次。久而久之，羽人可以顶着一对翅膀趴趴走，对燕归人置之不理。燕归人也不是个长舌妇，不会将这一事广而告之，愿意为他守着这个秘密。

03

一瓶牛奶见了底，羽人已经窝在沙发里假寐。他撑着太阳穴，赤足抬起置在里边，再裹一条毛毯，俨然就是一个软糯的团子。他的指间还夹着烟，尼古丁中和了他最近的忧烦，眉头悄然舒开。

为什么翼骨那端会痛呢？想不明白。

“你最近好像经常是这副形态。”羽人非獍+翅膀霸占了整张沙发，燕归人只好退而求其次待在硬梆梆的藤椅里。

羽人也困惑，“要是谁能为我解答一下就好了。”

“我帮你去问问？”燕归人迫切想做好事。

羽人无语地看向他，“你觉得这个世间上会有这样的存在？”

“无奇不有。”燕归人知道又被嫌弃了。听着笔记本那头传来的钢琴曲，他扯开话题道：“已经聊完了？”

“嗯，短时间内他不会再打扰你。”羽人弹了弹烟灰。

燕归人好奇问：“有了协议？”

“我说燕归人有了情人，而且是个男人，现在正累倒在床上。”羽人要说起谎来也是可以睁着眼睛一本正经的。

燕归人一愣，脸上漫过古怪的神色，“你说的是谁呢？”

“当然是我，但这是假想，智者见智了。”羽人坦坦荡荡。

燕归人扶额，“我为什么没想到这一出……”

“其实也是我的意思。”羽人将长腿搁来搁去没找到好位置，最后将翅膀往前一缩，包住了自己。

燕归人欣赏着他动来动去的姿态，由衷觉得这样的情景真是少见。

羽人其实不算很好看，不管是谁与其结识都会产生是不是欠了他钱的错觉，毕竟总是愁眉苦脸。可，当他展开双翼，能强制性地限住你的脚步，吸引得你目不转睛。

接着你会发现，他的瞳海是深黑色的，好似能将人吸进去。他的唇是淡粉色的，说话间一启一合时色彩也在流动。他的颈项、锁骨、腰线，一切都刚刚好，没有到诱人的级别，可就能按住你的神经末稍，呆呆凝望着他的风华清逸。

燕归人顿了顿，这才回过神，“你的意思？”

羽人有话直说，“最近翼骨出了问题，很疼，也是造成无法控制的原因，导致聊起天来也没精神。”

“是么？”燕归人偏过头，三秒后由衷道，“那接下来的交给我吧。”

羽人怔住，“不需要我了？”

“我想做个结束。”

原来还有这么一天，羽人不免恍惚。他知道燕归人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没有刻意去理睬并让他帮忙，无非是一石二鸟，让你能了解我的烦恼。

这是朋友之间的认可，羽人很乐意，他知道燕归人也很放心，相处久了，你我或许会对陌生人冷眼以对，但不代表对彼此也是。

这便是成果，他和他都更近了。

04

后来两天，燕归人都很晚回来，有些疲惫。

他的领带松松挂在脖子上，扭开的纽扣扩散着荷尔蒙，浓浓的阳刚气息还残留着酒会的气氛。他将外套放到沙发时，羽人的门缝从一个细小的距离变成可以钻入一个人的范围。

等羽人反应过来，他已经穿着睡衣出现在外套旁边。

“你还没睡？”燕归人微微讶异。比起羽人，他已经睡眼惺忪，要不是坚持再三第二天有工作，他说不定会竖着出去横着回来。幸好，理智还在，不至于酩酊大醉。

羽人绕着他转了一圈，注意力一直在外套上。他好像退化成了鸟类，到了通过气息去辨识人类的地步。吸了吸鼻子，他饶有兴味询问：“你大部分时间都会推辞，为什么这回要去参加？”

燕归人习惯性打开冰箱拿出牛奶，你一瓶我一瓶，“因为我发现了那个人是谁。”

羽人拿吸管戳破锡纸孔，愣道：“真的是你公司的？”

“是，我能趁机与其讲个明白。”回到家后，燕归人的嗓音变得慵懒，脑袋歪着，舒适惬意。

他就坐在旁边，酒精味道刺鼻得很。羽人皱了皱眉，“看来你之前一直没放在心上，让我插手，是在为我打发消遣空闲。”

“可以这么说。”燕归人看着他笑，“到目前为止，你不是很轻松么？”

“也有不轻松的地方……”羽人轻轻呢喃。只有自己知道翼骨感触有多痛。

他说得小声，燕归人没听见，再竖起耳朵，已经没有半点动静。燕归人略一思忖，在想是不是就此触及到了羽人的底线。可是没道理，对方跟羽人没关系，哪怕是他，也不一定会有这等影响力。

羽人在这时脱口而出，“你都说了什么？”

“‘我有了不一样的感情，没有精力再去计较其他’。”燕归人微一顿，笑出声，“不过，对方太在意你先前说的那句话，反问我，是否就是和你在一起。”

“你可以说是。”反正现在就是在一起。

“哈，我确实说了。”

燕归人倏地心情变好，连锁反应是，羽人的脸色也变好了。闻着身边令人安心的味道，羽人昏昏欲睡，眼皮下搭着，收起来的翅膀微微颤动。

燕归人偷眼窥视着毛绒绒的羽色，忍不住伸出手轻抚。

他的大手很宽实，粗茧磨着纹路，轻缓并行，羽人全部能一一数清。他半阖的眼又来了精神，他的五指还在无意识攥着燕归人那件外套，如今，他后知后觉有怪异的现象。

“不早了，你去洗澡吧。”羽人出言提醒。

燕归人感受着掌下的蓬松手感，叹道：“爱不释手，我多想也来一双。”

“你以为是买一送一么？”羽人没好气地瞥他。

燕归人柔声笑道：“人啊，会对少见稀有的事物抱有警惕心和恐惧心，也会在熟悉了之后产生如同看见了信仰那般的虔诚。”

羽人目光闪烁，眼里有着很多信息，像是欢喜，像是愠怒。

“嗯，我也不能免俗。”燕归人回答他的迷茫，“明明这么高洁，还能冲淡你的高冷。”

羽人脸上还没成扎的高兴又冷却了，“后面那句不需要。”

05

燕归人倒挺喜欢逗他的，他也只有这些时候掩饰不住情绪反应，通常会决堤。揉了揉这人松软又顺直的长发，燕归人道：“等你可以刹住翅膀的出现，我带你出去逛逛吧。”

这人因为负责的就是互联网工作，几乎没出过门。在燕归人住进来后，一切生活用品和食材的采购更是由他一并担任了。

燕归人也没有怎么拒绝，他觉得地理位置方便又近，秉着快捷，敲下那份在网上贴着的合租告示，日子渐长，他不仅知晓了对方不足为外人道的部份，还收获了可爱又诚挚的一面，列之为“荣幸”也不为过。

他的大手缓缓下滑，已经在潜意识的催促下摩挲着羽人的脸侧，指腹轻按，流连忘返，尔后在看到那双眼睛透露出些许惊惶时，猛地缩回手，抱歉道：“我不是故意的，你去睡吧。”

懊恼地摇摇头，他起身去房间拿换洗衣服。

望着浴室门紧闭的方向，羽人展开了双翼。

从方才就开始了，自他闻到这件外套所散发出来的属于燕归人的气息后，他的心境就开始泛滥。后来的交流中，更是就此引起他的兴奋，就连身下也抬起了头。

他感到很奇怪。

他心里想着不能这样，手上却紧紧抓着外套，修长的手指轻巧地溜进衣兜，如是辗转了几下，鼻间浓郁的侵略色彩就使他打了个激灵。脱开裤子一看，那物，也往外吐着湿意，一颤又一颤的。

他一惊，赶紧回到房里甩上门，自己解决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他尴尬又难堪地闭上眼。

两个人都陷入了漫长的挣扎中。

燕归人想不明白自己那些不受克制的冲动是为了什么，只觉得最近羽人好像越来越敏感，因此无法忽视掉。只要一起坐着，不单单管不住乱瞟的视线，更加管不住蠢蠢欲动。

他还想摸摸羽人的脸。

他也知道羽人开始反抗。

羽人躲避得很快，又重塑了心防，没人敢靠近。燕归人有些无力，没有再近一步。他认为该杜绝掉这一切，来得突然，会打乱彼此的步骤。他不能给羽人带来烦恼。

他回来地愈加晚了，月华初上，霓虹灯交映时才姗姗来迟。羽人在仍是空无一人的客厅里发起了呆。燕归人忘记了那件外套的去处，有一回还在自言自语是不是落在了别的什么地方。

只有羽人清楚，总是通过它来质疑自己。

往往质疑着质疑着，就闻着那股子味道做上了。

每当这时他的双翅都会狂肆地展开，风声将房间扫得一片狼藉，再次裹住时，已经无法忍受那种兴奋，抽着胯溅起一手白色。瘫软之前，羽人在算着燕归人回来的倒计时。

你我都在擦肩而过。

总有种越走越远的苗头。

「痛」、「翅膀」，这是羽人在意的方面，燕归人希望能从中找出破绽。他着手于这些研究，寻不着合适的医生不打紧，可以搜寻网络。

一日午后，太阳正被烤得松脆，MSN有了反应。是个新朋友。燕归人还在后怕那些被骚扰的日子，同意了之后就没有管，谁知，那边忽然道：“就是你吗，羽仔的室友。”

06

燕归人呆住，迅速敲起了字：“你是？”

【我是他的义父，别问我怎么知道你的联系方式的，我有的是办法。】

【嗯，你好。】

【羽仔这半个月来通电话时基本都在心不在焉，我在怀疑你是不是对他做了什么。】

【我……我没有。】

【哦？有省略号了喂。】

【我不是故意的，我会承担负起责任。】

【等等，他不是黄花大闺女，你别这么认真讲笑话。】

【我也在思索两全其美的方法，羽人很好，我没有要伤害他的意思。】

【我只对你说一件事，对于一个有双翼的人类来说，驾驭「痛」和「翅膀」之间的还有一个词，那就是「欲」，这是我辗转各地搜集来的情报。】

在电脑前的燕归人微微一惊，回复过去：“你的意思是？”

【你引起他的兴趣了。那死小子，好死不死对一个男人发什么情，我才出门多久，转眼就把自己卖了，我以后要怎么面对一个家里有两个同性在滚床单的情景，画面太美BALABALABALA……】

燕归人回来时，羽人翘着腿在晃悠脚丫子，这会儿，倏然端正，就像被重置了一番。觉察到他又要起身走，燕归人连忙拉住他，叹道：“我们谈谈好么？”

羽人重新坐下，看了一眼他风尘仆仆的模样，“既然这么累了，就早点休息吧。”

“你的翼骨还在痛？”燕归人关切地注视他。

羽人的喉结上下滚动着，“是。”

“我想想看……”燕归人沉吟，“是从我让你参与MSN一事开始的。”

“巧合吧。”羽人不以为然，两者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最近燕归人在帮忙咨询这些事他都看在眼里，燕归人这么热忱，他再也说不出伤及人心的话，便由着去了。

逐渐地，他甚至会沾沾自喜，燕归人竟然会为他做到这一步。

燕归人默不作声端详他的神情变化，垂眸道：“有些人痛，是痛在心里，看到喜欢的人被别人纠缠，会吃醋。”

“嗯？”羽人觉得他在开玩笑，“那是别人，不是我。”

“也对。”燕归人迟疑着，没再说话。

孤独缺说的究竟是不是事实，他不敢确定。

说到底，羽人没表现出任何一点端倪，没有投降过一次，也从头到尾没拒绝过，仿佛是一无所知，没认清关键出在哪里。在工作上一向可以冷静的燕归人，这会儿一下子没了主意。

他不敢说得太明。

羽人见他若有所思且神情恍惚，自顾自为他解去领带，微微一扯扯进手心，“好了，不用担心，不是什么大事。”

燕归人看着近在咫尺的一张脸，眼睛眯了眯，深邃的眼里淌着审视。

羽人回视他，“怎么，最近又遭到骚扰了？”

“不是。”你是喜欢上我了？我能照顾你么？怎么去问。毕竟，连当事人都云里雾里。燕归人忽道：“明天，出去郊游吧。”

“好。”

07

清明过后时凉时热，燕归人在准备野餐用品时，羽人再三发誓：“我不会露出翅膀。”他身上穿着长款风衣，袖子挽至手肘。其实昨晚他把领带也顺走了，燕归人照例没发现，这让他觉得这家伙又帅气又蠢萌。

在一块时还是放松的，不会出现压抑，因此，羽人敢保证不可能会控制不住自己。他垫了一块餐纸，坐在上面，身侧是一株大榕树。

偌大的地方不只有他们，喧闹之余选在这一角，也是图个安静。羽人越来越喜欢闻燕归人身上的气息，一个劲儿靠，结果近得塞不进拳头。燕归人以为他在对外界防御，见他首要选择了自己，不由感慨。

将培根放入三明治里，再浇上果酱，燕归人正要递过去，却发现羽人手里已经有了一个。羽人把堆叠得满满的送过来，引导他张开嘴，然后送往。

“我不喜欢吃果酱，都是你的。”羽人做起来顺手得好像就在喂自己吃。

燕归人的耳根微微泛红，紧紧盯着他。

羽人已经在倒饮料，嘴里还咬着洗净的苹果块。在他看来燕归人确实很忙，能有这样的一天双双出来玩，也是乐趣。

从室友关系发展到朋友关系，已经是天大的好事。燕归人虽然什么都不说，压力一定不比自己重，他擅长看人，也许是因为天生的防备心，让他更能保持观察对方的态度。

好与不好，一眼就能明了。

“鸟类……会有繁殖期的话，也会有求偶期吧？”燕归人状作无意地问。

羽人想了想，“都是一个过程不是么？”

燕归人看向他，目光灼灼，“那你呢？”

“我又不是鸟……”羽人被盯得发怵，一下子就想到了什么。

燕归人没有移开目光，“给你一个求偶的机会，你会选我么？”

羽人拧起了眉，“你什么意思？”

燕归人镇定自若地低下脑袋，看着手里还剩一半的三明治，“像你这样的体质，可能不善于酝酿感情，更近似于在进行着原始的抉择，这是我得出的结论。”

羽人立马确定了这话的真实性，久久不语。

每个人都有过这种感觉，就像你在全神贯注的QWER，旋转、跳跃、进草丛、组织进攻，此时此刻你就是大盖伦，只想推平了对方。进入瞬间的忘我，不停在想着一个男人，为了减缓痛楚。

就像是嗑了药，上了瘾头。

燕归人看他在沉默，知道说对了。捊了捊紧张的心情，他的大手轻抚羽人微微隆起的翼骨位置。后者怔住，背脊一挺发出舒服的叹息

燕归人嘴角一深，小心翼翼地对着这人还咬着的三明治加上一口。在看到这人充满疑问又小幅度起了高昂兴致的眼神后，试探地说道：“这是我的意思。”

羽人诧异，“你想……”

“我想照顾你，你以后不用把我的外套和领带藏起来，光明正大地筑巢，不会有人谴责你。”燕归人干脆道个明白。

“我……”羽人顿时慌乱，移开脸，一颗心怦怦直跳。

尾声

羽人以为掩饰得很好，谁知。想到那些行为可以被允许，他犹疑道：“你不会不高兴么？”

燕归人想也不想回答：“到了那一天，我们就是恋人了。你不是说过么，我累倒在床上，就没有心力去管别人。你只当那个假想变成现实。”

羽人静静凝注着他，出了一会神。

燕归人觉得既然下了一剂药，就要下得猛。他扯他入怀，轻声道：“如何，我还不算太差吧，为什么你要考虑这么久？”

羽人抿一抿唇，环上了他的腰，叹道：“我不知道你突然决定的原因是什么，可你这番话，让我很开心。我之前一直在纳闷，找不到可以纾解的途径，你为我找到了出路。”

“这就行了。”燕归人捧起他的脸，在他唇边啄了一口，“在我面前，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嗯。”

翅膀能左右多少呢？至今仍是个谜。

燕归人着实不希望痛楚时刻伴随着羽人，况且，还因他而起。起初的冲动，大概就是被这么不自觉的羽人俘虏，才想去碰触。如果这是既定的命数，那么他们你一回我一回，是打平了。

苍穹之下，岁月静好。两个男人相拥，在这一瞬遗忘了所有，只是刚走进春恋的迷途者。

（完）

最初不觉，忽起动心。

这里的设定是：羽人的翅膀让他保留着鸟类的习性，鸟类爱藏东西是因为有了想成家筑巢的想法，也有想求偶的冲动，所以迟迟发现不了自己喜欢上了归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