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卿千余载

*坚持每日一篇，关键词：是身还是心，二选一

*文：慕卿

*CP：燕归人×羽人非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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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人非獍，燕归人说放学后在老地方等你。”同事说这话时还吹了声口哨。

羽人整理好教案，洗净盛了一整天茶叶的保温杯，从沙发上捞起外套穿上，走出办公室。周五，学生们匆匆忙忙打他跟前飞奔而过，一两个还记得刹住车唤一句“老师”，大部分回家心切，一颗心早飞到了外头。

[0回]

画室坐落在偏僻的尽头，旁边相邻一间电脑房。

燕归人跟美术没关系，而是教历史的，说到底他看上去还是有这么一点范儿，温柔敦厚，每每讲起热血沸腾的那些故事，自己好像也沐浴其中，器宇轩昂精神抖数。在大家眼里，他就如身临其境那般勇武，手持枪戟，威风八面。

他坐在画室里，胳膊肘隔着画架，上绘几笔水彩，隐约还能瞧出他课余时间享受生活的潇洒干劲。羽人走得缓慢，他到达时那幅画完成了，要论特别的地方，估计就是摇曳在边缘渗透鲜绿图案的袖口，与他自身穿着的衬衫相差无几。

“女神节快乐。”燕归人在等画干。

羽人看向他，“女神？”

“女神，嗯，嗯……”“嗯”了半天，燕归人调转了个头，“男神。”

画室几乎被荒废了。他们同属高中老师，也许燕归人点亮了技能，可羽人没有。随便找个地儿坐下，结果离得极近。羽人欣赏了一遍，“画我的理由是什么？”

“当做礼物送给你。”三月八号对男人没关系，若真有心，那便每一日都是情人节。

羽人没有因此感激涕零，他的桃花算不错，有男有女，这一点燕归人也清楚。最清楚的是，桃花来了，还不断地死桃花，谁也没有就此搞定羽人非獍的单身生活。多了燕归人一个，羽人只有恨铁不成钢，“我听说你的学生向你告白了。”

“嗯。”闻着清新的发香，即使这人不脱俗，也散发着淡淡的治愈气息。聪明的人会随机应变，用锐利的目光穿透防御抵达战场，探寻出不为人知的那一面。燕归人深吸一口气，脑袋埋在这人的脖子上，啃得好像饿了千年万年。

羽人回抱他，指尖划着他宽厚的肩和结实的背脊，又缓缓推开。

“答应了吧。”他清晰说了一句，随着蹲下，呼吸又不清晰了。庞然大物变了颜色，是成年人的主动和霸道，利落地弹到他脸上。他撸玩，手指冰凉，技巧熟练。

这话听得真让人不爽。被他按在画架的燕归人任他对待，歪着头粗喘，英俊的面庞倒映着压抑，“你在鼓励我进行师生恋？”

羽人仰视他，刚好看到他薄汗徘徊的下巴，喉结滚动成令人惊惧的模样，每一下，都能使血液跟随沸腾。羽人微微眯起了眼，“与两个老师在这里玩刺激游戏没什么不同。”

他张口，舌尖便接受了那物吐的液。

哪怕是面对这等暧昧的情景，他看上去还是无比禁欲。他圆润的臀叶很有手感，他的手臂很有力量，甚至，他的身体承受能力很高。燕归人全都清楚，而就算有多清楚，当温热一裹，他马上就脑中空白，舒爽得不能自已。

哪还记得回答。

这样的关系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好像已经持续了半年，他们热衷于你来我往，解决的只有原始的需要。半年前，学校与邻校举行了联谊，参与者有学生有老师。大家都希望能够迎来新鲜的恋情。马不停蹄去搭讪的有很多人，却只有两个面对着墙喝酒。

羽人侧目而视，问道，“你为什么坐在这里？”

羽人穿得很正式，其实也不算，他平时也这样穿，纽扣扭到顶，以及干净的皮鞋。他的肌肤白净，身材颀长，之所以眉目紧锁，大概着实不喜欢这类场所。他还没有挥别善意，燕归人也不吝啬自己的善意，“愿者上钩。”

看着这人嘴角上扬的弧度，羽人顿了顿。

燕归人以为他要指责，没想到，突然来了一句，“你在邻校是学生还是？”

燕归人怔住，笑意僵了。怎么回事，明明抬头不见低头见却问你谁，这种待遇太让人伤心了。他抿了抿唇，为了面子只好咬牙切齿道，“邻校的，学生。”

“嗯。”羽人拿起酒杯，跟他碰了碰。

燕归人豪迈地一口干掉，又续上了。

羽人好奇道，“你酒量很好。”

“我觉得你更像是。”燕归人勤快，他做什么事都勤快。

他倒着酒，开始走神。漆黑的魅影栖息在发上流连忘返，一不小心垂落的一两撮却是白色的。他的着装也洒脱不羁，扭开了两颗纽扣，松松系着领带，敞开的外套衬托起他的随性，整体的魅力值趋向于沉稳知性，好似很有涵养。

矛盾的两面。羽人捉住他的手腕，“酒满了。”

“抱歉。”燕归人发了一下呆，原因是手腕有点发热。

羽人默不作声看着他，也发了一下呆，原因是对方的耳根有点发红。

他俩不约而同再次发呆，已是第二天早上。羽人先醒，瞪着跃进视野陌生的天花板，一时间三观碎了。他扭过头，一张陌生又眼熟的脸近在咫尺，此时也因为他的注视睁开了一只眼。

“……燕归人。”他在搜索记忆，记忆犹新的是这个名字，他不记得出处。

燕归人懒怠地耸拉着脑袋，提醒他，“在关键时刻，我让你一遍又一遍唤我的。”

“是么？”饶是再冷静理智，羽人也急促地眨了眨眼睛。他一向严谨，忽然就放飞自我，还是同性，这种情况太冲击了。向上提了提身体，酸痛直达四肢，他很想死，“我在下？”

燕归人还没睡够，旁边的人太温暖，可以抱着睡很久。他的爪子不着痕迹挪移了几许，掐着饱满的胸肉，“你的重点很奇怪。”

羽人挥开他不安分的手，坐起身。“事已至此，我更喜欢在上。”

燕归人随之而来，单只胳膊一伸，揽过他靠近，在他耳边低声道，“脱了衣服，再禁欲，你也浪。”

“你。”这种话听得好羞耻，羽人的脸色都白了。

他躯体上蔓延旅行的草莓景色，竟如一幅不得了的作品，看的人目不转睛。燕归人找回了良心，柔声道，“酒后乱性，一场联谊，绝对不只我们两个中招。”

“只能这样了。”羽人叹，更恼自己忘得一干二净。挣了挣，这家伙还抱得死紧。滑落的空调被已将他们光裸的一切呈现，他清楚瞄见了对方肩口延至锁骨的牙印，以及遍布背脊的抓痕。

“哈。”燕归人因为他的吃惊失笑了。

羽人在他的笑声中感到了难堪，“抱歉。”

“没事。”

“放开我，我们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吧。”

“好，听你的。”

羽人微微放松，下一秒又挺背脊。只因尾骨以下有什么顶了过来，仅靠你我推搡，竟被成功突袭。羽人倒抽一口气，趴到床上，不可置信，“你在干什么？”

燕归人咬着他的耳珠，低沉的嗓音温柔得可以滴出水来，“早上会助兴，我们互相帮忙，再来一次。”

明明这么好听，羽人还是发抖。微微的痒意缓缓流淌，被开垦的地方竟然能容得下这么大这么硬的东西，他光想像就泛起了激灵。不痛，且感觉尚在，他深知留下的深刻印象还没有消失。

羽人硬生生吞下了所有感受，“你做得下去？”

“我为什么做不下去？”觉察到这人在胡思乱想，燕归人将他翻过来，抬起他一条腿，狠狠压下。

“啊——”犹如触电的感觉，打得羽人措手不及。奏起的声响和面对面不能躲过的画面仍在持续，如是几下，他的低呼决堤。

“你喜欢的要死。”燕归人更愿意看到他这一面，更贴切更生动。他不留余地，继续攻占，为了不让羽人再说出煞风景的话，赶紧吻住。

风月当前，其他什么都只好抛之脑外。羽人抱住他，开始配合，两人的沟通能燃成熊熊大火，瞬间充斥在耳里的只有低沉的交叠在一块的粗喘，纷纷沉沦。

最后，变换姿势做了不只一次，日上三竿，到了浴室清洗，还着迷得很。

羽人微阖着眼，算是体验到了致命的快乐，随时能够上瘾。他仰起头承接着莲蓬头那端的温水，背后拥着他的燕归人冷不丁开口，“我和你同校，同是老师，同年级。”

羽人淡道，“我就说，高中生不可能这么厉害。”

被夸，燕归人当然高兴，“所以你早就发现了？”

“我只是没猜到你是我的同事。”

燕归人笑道，“感想如何？”

“狡猾。”回过身，再端详，就不再有年龄差的羞愧心了，羽人抬起他的下巴，叼吻他的唇瓣，“你的主意是什么？”

燕归人想了想，“我很喜欢你……的身体。”

羽人挑眉，成全他，“可以。”

大人都狡猾，可不只燕归人一个。思绪万千，打断后一幕幕都是你，回过神来还是。低下头，羽人艰难地吻他的沟回，无语道，“怎么越来越兴奋了？你想了什么？”

“你说呢？”手指轻轻弹了下那物头部，羽人再次又吞又吐，燕归人很快闷哼，按住他的头颅退出，射到他脸上。

满目白，满目生辉，燕归人感叹，背脊抵靠在墙上不知在想什么。

羽人有条不紊地擦拭完，重新穿好衣服，“看来今天不准备做了。”

燕归人拖他过来，为他系纽扣。通过对面的镜子，可以看到他红润的面色，不禁问，“你想要么？”

羽人看到的倒是他专注为自己服务的态度。真应了那句话，你在想什么，映投出来的就是什么。说起来他们彼此面对欲求都很认真很尊重对方，不会觉得矮上一截，你我都处在平等信任的基础上。

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羽人轻声道，“你当初就是装作学生来靠近我，不妨也应了那个向你告白的人。”

燕归人完成了跟纽扣的斗争，却没放开手，将人揽入臂弯里，“你知道后果是什么么？”

羽人明白，“我们的关系终止。”

看着他脸上慢慢褪去的霞光，燕归人叹道，“你觉得，迟早都要接受男女之情和婚姻，于是，我们之间禁忌的所有可以划上句号了。”

羽人点头。

燕归人眼神复杂，“那你一开始就可以及时……”

“那时我喜欢。”羽人打断他。

“现在呢？”

“不喜欢。”

燕归人心中一痛，扳过他，“你竟然会说出这种话。”

望着他浮现层层失望的诚实反应，羽人摇头道，“因为我发现了，燕归人，你爱上了我。”

“这难道不是注定的么？”燕归人的笑容古怪了起来。

羽人深深叹道，“我们说好的，身体关系。”

燕归人将脑袋搁在他肩上，一派疲累。

羽人轻拍他的背脊，“你还有事业，还有朋友，我们的事被知道了，会影响你的前途。”

“你想的不是你自己。”燕归人冷笑，“你只是在找借口。”

羽人微微一怔，自然是连他自己也压根没察觉到。他道，“总而言之，我们始终是床伴。”

“那我就干脆告诉你，就算跟你断了关系，我也会找别的男人，在家，在其他地方，像干你一样干他们。”

“你！”羽人也不由自主冷了脸，他万没有想到燕归人会破罐子破摔，顿时怒火中烧，烧得他摇摇欲坠。“你自便。”他站直，斜睨了对方一眼，离开了这间画室。

空气中旖旎的欢好还在重放，燕归人转过头，发现画已经干透了。他揭下，仔仔细细卷好，拿出准备好的画筒装了进去，接着，用彩带系好。这样，才是真正的礼物，可惜，没有主人。

画中人穿着白色的衬衫，视线落在别处，严肃的神情多了些惬意，大概是看到了猫咪之类引人怜爱的小动物。而头顶灿烂的日光，藏匿在繁茂的枝叶下，只蹦跳着光点，一一辗转在主角的手上。那双手，拿着一本书，封面写着《数学史》。

羽人非獍是教数学的。

同事在一边拊掌笑道，“原来啊，燕归人找你就是为了送你画，他的画技真不错，兼职教美术也没问题。”

“嗯，我也这么认为。”下意识地轻抚上面勾勒的线条，羽人在出神。

他鲜少去留意别人，因此，他才会不知道很多事。他在不久前讨论起燕归人，办公室里的老师就像炸开了锅，没一个不认识对方的。那么，他倒成了孤陋寡闻了。

最近，就连想碰个面也再遇不上，可见，之前一直在楼梯拐角相见全是他们的大脑发出的指令，让他们维持着暧昧又漫长的身体关系。

同事可不管他在想什么，继续说，“我还以为他说的是骗人的，这副答卷交得真是妙。”

羽人愣住，疑问，“答卷？”

“是啊。”同事回想那一天，燕归人一本正经地看着他笑，“你们办公室的羽人非獍，是我的男神，你信不信？”

“不信。”那时他想，好好的一个男人，搞什么偶像崇拜。

羽人一字不漏听完，傻在原地。他忍不住问，“什么时候的事？”

同事忙着下班，“一年前吧。收到了画，记得感谢他啊，还有，最近有学生在追他是什么情况，当我们这些老师是死的吗，啊喂，你怎么跑了……”

攥着画跑，不知是脚步声快，还是心跳声更快。

虽然早知燕归人的心意，羽人还是选择忽略，毕竟，他觉得很不好。可是这段时间，他满脑子都在想些奇怪的情景，比如燕归人正在和别人做。一旦想着，他也兴奋，好像喝了口迷◆药，神魂颠倒。也许他下意识里认定，那个位置只能是他的。

画室门被踢开，一点都不留情。燕归人吓一跳，连忙把手边的画翻了一页过去，条件反射起身。“羽人？”他松口气，又揪紧了，整个人挡在画架前。

羽人推开他，将那几页又翻了回来，一幅又一幅，栩栩如生，全是同一个男人。羽人瞧着，无比惊奇，就跟在照镜子似的，拿好了迅速滚动，又像是慢电影，呈现出的是课后坐在办公室窗前读书且偶尔眺望操场偶尔发呆的羽人非獍。

燕归人尴尬道，“羽人，我不是……”

“你都送了给我，还脸红什么？”羽人鄙视地看着他。

燕归人失笑，叹道，“这好歹也是秘密，和那幅不同。”

“有什么不同？”摊开对比，是第一张，位于最前头。羽人沉吟，心中一暖，“这是你的开始对么？”

燕归人没有说话，放下画笔。沉寂再久也没用，对方一出现就打乱了。他皱眉，收拾那些画，又恢复了桌子上的狼藉，低声道，“回去吧，老师，我不会再画了。”

羽人默默看着他，直到他快要走出门去，才喊住，“你还没找别人，我是不是还有机会？”

燕归人一震，回过头迷茫极了。

羽人一步步靠近，反锁了门，从他的西装里面挑出领带，一扯，两人的唇就贴上了。燕归人托住他的后脑勺，在对方的努力下加深了这场吻。不消片刻，皆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羽人的额头抵着他的，叹道，“蠢死了。”

燕归人发自肺腑笑开，像只大型犬般磨蹭着他的脸，“没有想说的？”

羽人修长的手指穿进他的皮带，“除了我的手，别人还是不要碰了。”

“好。”这话比任何情话都实在。燕归人隔着衣料揉他的全身上下，大手放肆地经过，放肆地点火，“你也一样。”

羽人逐渐瘫软，抱住了他。

先上◆床再谈恋爱，他们之间也经历了。

好不容易迎来了后续，那么，也绝对不可能会是Bad ending。

（完）